红庐香[一]千叶落庐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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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千叶落庐城 1 大雨将驻,彩虹欲吐。一个已然精疲力竭刀伤九十多处的壮年男子。从他胸口处用了七分的力气,抽起了一把刀。刀抽出时,血溅了他一身,看着眼前的这具尸体,和青云峰旁的彩虹,和地上的一摊血水,他拍打拍打本没有什么的衣物。血水随四周的流水散去,看看手里的缺口刀。眼里突闪了一道光,心里有了想去的地方。 这把刀是他的佩刀,在隔他家十三里路的铁匠铺里打的。本是一把普通的刀,刀的材料还是用几把生了锈的长剑,经铸剑的匠师用了几根硬铁刮了表面的生锈,锤了124天,才能炼成。他没有足够银两购剑,便在这124天里,每天帮他打点生意,贩卖铁器,收集四分旧的废铁。 想想这把刀,看看前面的泥泞路,开始有了回家的念想。于是就近找了一处集市。用身上仅剩的68枚铜钱,换来了一匹破旧的骡子和少许的干粮。轻装简行,连赶七日,趴在马背上的他,一路上,伤口是破了又好,好了又破,跌马数次,艰难前行。赶了400里路,终于到了庐城 的弯月镇镇口。 弯月镇本不大,仅有三条并肩而行的小河,三条小河同出一源,同入一处,在距弯月镇六里地的高马峰峰顶上可以看到三条河的蜿蜒走势恰似一抹弯月。此镇故而得名:“弯月镇”。弯月镇里的人如月亮一般温顺,“以苍天为双亲,假大地植五谷”。这里的女子皆温婉如月,灵柔似水。这里的寻常人家沿镇而居。庐城府衙也建在弯月镇的中心,也就是月亮地形的腹部 弯月镇地势平缓,四季之时,多有阴云,不见姻雨。弯月镇四周有群山环绕,绿海波涛。银歌曼舞,春日而起。大江碧透,鱼鸟共游。 庐城县属于湖广行省、江西行省和南京行省三省交界,历来不受朝廷重视,也因人少地少。庐城因四周群山,中心少人的聚落特点,只设一府衙,一知县。明朝纵有内乱,也不会发生于此。百年来,并无战乱,只有匪行。三省的帮派皆来横事,故此地知县,政绩不行,难以升迁。又念民风憨实,故呕心沥血,为民斗匪,只是日日战歌,却又没什么大的改变。 面对着故乡庐城弯月镇,只觉湿润的清风减少了伤口的痛楚,温暖的阳光也照亮了心房。七日奔波,长途劳顿。一身困筋痛骨,清风虽能片刻缓解痛楚,但终不是长久的主意。好在记得弯月镇镇口不远处,一座青草绵密的小山丘旁,有一个可以歇脚的客栈。只是这样的客栈,离这里虽已没有了几个马时,但也无法由一个刀伤百处的人再经马脚。 马儿似乎懂得人意,驮着早已昏厥过去的新马主,行了两个时辰来到了新马主心里所想的这个客栈。这匹马买的合并不算贵,还是一匹颇老的马,但是老马虽无运力,却通人意。这匹马看着头额斜上方的写有“弯月阁”三个大字的招牌,虽不识字,但是知道这里有人家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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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千叶落庐城 2
弯月阁这名字,似有一番来历可说。从邻镇学成归来的秀才途径此地,口渴难耐,银两用尽。好在这家客店的主人心慈,施了他几杯茶水。凉茶下肚,顿解渴意。店主看其一身秀才模样,趁其欲言回报之时,提出“请名”之愿。 这名秀才,见其所居之位离弯月镇镇口不远,正好迎接远方归来或是远到而来的客人,既有迎宾之意,又居镇口,且每当月弯之时,月照楼阁,阁上远观弯月镇全貌,则应名之为“弯月阁”。此阁离镇口十里,离集市五里,每有来往行人必经此处。 弯月阁近期可算热闹,坐桌之人,这几日每每都在谈论一件乐事。 官人甲: “你可知,天下第一大匪帮的帮主,近日被一个无名之徒给刀杀了!那是一刀正入胸膛啊” 官人乙:“当然知晓,这消息早已传至五湖四海,只是这侠客,虽干了一番好事,但是不知是何许人也” 另一桌的客官丙:“这人,我倒是略知一二。这侠客,本是一寻常人家,年少时也住在我们弯月镇呢!只因其父母,在其七岁时外出时亡故,于是被其舅父带大。舅父传得其一身刀法,在其二十四岁亡故。此后壮士便也销声匿迹,至此已至八九个年头。今日,听二位说起,想必是这位壮士吧。” 客官丁向这位五十来岁的客官问到:“那他的姓名是:” “冯千叶。” 正在此时:从门外传来一阵激昂悲壮的马鸣声。客人们急忙走出门来,凑热闹,出来时,只见马抬起前蹄,将马背上受伤的人翻到在地。此人已气息微弱,掌柜看此情形,就命几位小厮将其抬进柴房,并花了几文钱,请了个大夫给他看看。众人便也散了去。 弯月阁,二层阁里有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子,看见此人深受百处刀伤,不禁眼神痴嗔,看伤者入了柴房,便关闭窗户,委身退入闺房。 此时也是午后三时,客人们吃完了自己的酒菜,就各自散去。有的在阁中住下,有的便回到离此地不远的弯月镇边郊。大多数客人的家居茅宅便在此处。 深夜十分,一位蓝衣粉黛女子,在月下潜入弯月阁的柴房。自然此刻,客官们早已酣睡,想必她是来看这位壮汉的。 轻快的抬起自己的银浆玉手,轻轻的扣开门栅,开门以后,缓步进入柴房,干柴铺成的床自然是有些硌得慌。不过对于昏克过去的他,又怎么会有这般感觉。一捆稻草铺在平摆的柴上,多少显得有些单薄,这午夜的寒气,他这一重伤的身体又怎么受得了呢? 如此想着,想必这蓝衣女子的心,又怎么会忍得住看呢。他又回去拿得一床粉红的棉被和少许的水食。大约少许片刻,又来到这个地方,将他身体盖住以后,便为他喂了些许的水,水经过嘴唇,缓慢流入他的嘴中,看见他皴裂的嘴唇,想必多日未曾补充水分。看着看着,再仔细借着月光,看了看他的面庞,发现此人脸部虽不免于刀伤,但是也遮掩不住他生的的这般俊俏。 在这里停留了三刻钟,久久凝望在这位受伤的壮士上,虽然穿着粗麻大衣,但是几分俊气倒是也引得这女子好生观望。
————文/峙浔 2017.2.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