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花落知多少

“宝宝，快点快点，我们要去乐高课啦。”我低头急着帮儿子收拾出门的袋子，抬头一看，爷爷坐在长沙发旁的椅子上，我赶忙唤儿子过来，“快点来叫老爷爷。”
“老爷爷~~”儿子喊的声音不算大，爷爷却听见了，“哎~”地回了一声。我惊讶地抬头看了一眼他，平常耳朵不好的他怎么会听得清呢？
“声音大一点，再叫一声老爷爷。”我对儿子说。
儿子又大声叫了一句，没等听爷爷的回应，我猛地想起他已离开的事情，但此时此刻的情景这么清晰这么真实，到底哪个才是梦？也许爷爷离开的事情才是梦，恩，肯定是这样。我重重地松了一口气，但又有点不确定了。
爸爸的身影在不远处的厨房里，我着急地想确认，非常非常急，我喊出来，“爸爸，爸爸，这不是梦对吗？”
一切突然模糊起来，我挣扎着，在一阵头痛中醒过来，欲哭无泪。
2017年，我离开家乡快要15年了，时间与距离带给我的撕裂，终于在爷爷过世以后残忍地显现出来。我觉得我心态快要坏掉了，我努力地安慰着自己，鼓励着自己，可在内心深处我痛恨这一切，我无法原谅这一切。
最后一次见他，是在他过世的14个月前，这刺眼的数字仿佛是对我多年来努力的最恰当的嘲讽。
前所未有的累，还有不在乎。
这条游到更深的海底的鱼，能不能帮助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