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物
杨二没想到才认识一个小时,女生就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女生双眼闭着,脸颊潮红。
是时候了,虽然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但是女生都已经躺在面前,难道自己还能退缩吗?
杨二把心一横,伸手按住了女生那只五指修长的纤纤玉手。
……
杨二是第九次见到这个女生。在下班回家的公交车上。
9在爱情上是一个很奇妙的数字,尤其是在给女生送礼物的时候。9寓意长长久久,如果把9拆开,9=2+7,意味着你希望对方成为你的爱妻。再拆开,9=1+3+1+4,又代表希望在一起一生一世。听起来多么浪漫。
不期然地和她次次在回家途中相逢,杨二觉得这也是一件挺浪漫的事情。
以杨二对女生外表之挑剔,她也算得上是一个美女。他最欣赏的是她那双纤纤玉手,肤若凝脂指如玉箸,宛如一件晶莹剔透的玉器。
除了她旁边,车上已经没有其他位置,杨二没的选择,只得在她旁边坐下。
习惯性的拿出一本书看了起来,余光总是不经意扫到她的手。
没有涂指甲油,是不是可以称为素手。两只手轻轻的搭在一起放在膝盖上,不时撩动滑落的发丝,也偶尔轻托下巴。她是在欣赏窗外渐渐远去的茶花,还是在感受逝去的年华。
如此一双玉手,宜研墨,宜添香,宜剪烛,宜烹茶,宜调瑟,宜鼓筝,宜被握在手心,似乎就是不宜存在这世俗的人间。
“你也看《金阁寺》?”杨二没想到她会突然对自己说话,目光忙从那只指向自己的书的手挪开,还来得及从她脸上捕捉到一丝羞涩和浅浅的笑。虽然他喜欢女生的手胜于其他地方,这一刻也不禁陶然。她不得不承认,女生的神情常常比他的外表更加有吸引力。
“这本书是我认为把美写的最好的小说。”杨二认真的说。他没有说出口的是,你的手是把美阐释得最好的存在。
女生也淡了刚刚开口时的拘谨, “我前不久刚刚接触这本书。但是可能太深了,我看不大懂。结局是悲剧吗?”
“看同一本书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收获。喜剧是把美展示给人看,悲剧是把美毁灭给人看。如果从这个角度来说,结局他烧了金阁寺,这想必是一个悲剧。”公交车继续在小镇的街道上行驶,在人们的日常生活中穿插来去。平凡的日常生活也在等待被赋予意义。
“其实我根本不明白他为什么烧了金阁寺?金阁寺对他来说是这么美的存在。”女生好奇的目光不解的看着他。四目相对。杨二觉得她直勾勾的看着他,好似可以看到他心底的一切。
“因为金阁寺已经是他心中极端的美,比美更美的,就是把美在自己的面前,活生生的摧毁。”杨二不好意思继续对视,假装无意地移开目光,最终落在她的手上,看着她的手,无法离开。
“日本真是太变态了。”女生厌恶的说。
“也许他们只是追求极致,极端比较容易被认为变态。”
她想了想,觉得有点道理,但又没有被说服。
公交车进站了,下车后,他们并步走着。他们这样就算认识了。人和人的初识,回忆起来都是浪漫又美好的。因为当时的情绪回忆不起来,当时的人,往往已经不在。
“我到了。”他已经跟她说过,拐角走一分钟就是他的家,他酝酿了很久应该怎么说再见,怎么留下她的联系方式,最终只是说了这三个字。毕竟,他是一个有老婆的人。
她的老婆和女生一样,有一双很漂亮的手,甚至她的手比女生的手更加美得不食人间烟火。今天是老婆的生日,他知道老婆在等他给她过生日。但是他没有准备礼物,愧疚又一次淹没了他。
“再见”,女生朝杨二挥手。杨二很爱他的老婆,哪怕她在那次事故中失去了双手,他也不曾丝毫减轻对她的爱。看着女生挥动的手,他又想起了没有出事故前,他和老婆相爱的点点滴滴。讨厌的眼泪又想跑出他的眼眶,杨二转过身,深眨了几下眼睛,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
“等等”女生叫住了杨二,“我能不能去你家洗个手?”
“这不大好吧。”老婆在家里,带这个女生回家始终不大方便。
“走吧,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女生推搡着杨二,一会就到了他家。女生进了洗手间。
杨二打开卧室,老婆还躺在床上。杨二在她身边轻轻的说:“老婆,生日快乐。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她没有回答,似乎在恼怒杨二为什么没有提前准备。“老婆别生气,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礼物,你一定会喜欢的。”
客厅传来女生走出洗手间的声音,杨二闻声朝女生走去。
“谢谢,我该走了。”女生的笑容就和在公交车上第一次跟他说话一样的羞涩。
杨二什么都没说,慢慢走近女生。女生没有动,似乎在等待他靠近。
女生说: “你想不想知道我叫什么名字?”杨二靠的太近了,女生都可以听到他极速的心跳和粗重的呼吸。她的脸也通红,羞涩和激动也让她不知所措。
突然,他一只手用力卡着她的脖子,另外一只手迅速的捂住她的口鼻,力气太大,女生的挣扎只是徒劳。
也不知道过了几分钟,女生不再挣扎,晕厥过去。
他抱起女生,放在卧室的床上。回身去厨房拿了一把刀。
杨二没想到才认识一个小时,女生就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女生双眼闭着,脸颊潮红。
是时候了,虽然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但是女生都已经躺在面前。难道自己还能退缩吗?
杨二把心一横,伸手按住了女生那只五指修长的纤纤玉手。
手上的刀猛地向那只晶莹剔透的玉手砍了下去……
“老婆,这就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杨二温柔的对他老婆说。他说话的方向,躺着一个穿着碎花洋裙的人,说是人,已经极度不确切了,也不知道是过了多少了年岁,那个人,不,那具尸体,腐烂的只剩下一些骨骼。
穿着碎花洋裙的骨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