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

一说到年，心头总是千思万绪，临到头又下笔无话。 记忆中的年似乎没有在家中过过，年只存在于寂静的红砖房，凋敝的大院，年只是零点时这一室的静谧被那远方密密麻麻的鞭炮声团团包围住，年只是偶尔零星几朵独自开在黑夜里的烟火。 都说有亲人的地方就是家，我却每每在除夕夜无端胃疼而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安睡。 可笑有一年，因为窗外刮的风声似坟茔里的孤魂哀嚎，不自觉的又翻看早已烂熟于心的盗墓笔记，云顶天宫的墓道，皑皑白雪加之脑海里滋长的恐惧，竟就一夜无梦，因为已是无法入眠。 我对年最温暖的记忆也就停留在了有一次升起的柴火堆里跃动的红色火苗，手靠近时会有暖意传来。 似乎找到了一些症结所在，为什么我不恋家呢……都没有家，那里又可以值得期盼归去呢？ 小时候曾想过，过年家里应该是有很多人，热热闹闹吃上一顿年夜饭，这顿饭是大家一起忙活上整整一天炮制出的美味。 晚餐都围坐在大圆桌前，开着电视看春晚，听着电视里的热闹，大家也推杯换盏，有说有笑，每个人说说自己的新年的希冀，也相互勉励，小朋友拿着了红包，都喜笑颜开，大人也为这难得的聚会劝酒玩笑，我可以趁着热闹的间隙，邀着小伙伴去空地上放烟火，我们可以相互分享过年家中的零食，我们可以比比谁的窜天炮飞得最高，今年谁的红包最多，直到接近零点钟声敲响，我们各自回家，回到温暖的家里，和亲人一起倒数，一起迎接新的一年，迎接一个新的开始，再在心里许下一个愿望，不要长大，永远做个无忧无虑的孩子。 或许，这不是一个梦想，只是被我遗忘的幼时记忆，因为它很清晰，有许多的细节，饱满而又鲜活。 虽然，现在已经习惯了除夕夜听着电视剧里的吵吵闹闹的春晚，尽管还是观众们不厌其烦的掌声，演员歇斯底里的表演，主持人亘古不变的祝福语，但都是屋子里最欢快的声音，也是我沉默时的旁白。 每每这时就有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惆怅感，全世界的中国人都在过年，一年最重要最应该开心幸福的节日，我怎么会如此不合群，被孤立在这繁华的喧嚣之外呢？融入不进去的不止是情绪，还有这个单薄的家，四个人的年，四种不同的思绪，随着年龄的增大，我放弃了抗争，也不去做太多的挣扎，一年365天，家人能团聚在一起也就这不过短短三四天，能陪伴在老人身边也不过这短短几十个小时，不是领悟了什么，而是一种麻木，改变不了的，又为何要破坏表面的平静，只要能有一人感到开心，这些也是值得的。 2017的年，又这样毫无变化平淡无奇的过完了，一成不变，也不需要改变，年少的我们似乎还不能去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相聚，只有在经历了更多的不得已的离别或许才会怀念过去的日子，那又怎样？我不能将二十岁过成耄耋之年，也无法在今时今日去体味这平凡之中的温情，我还没能学会怎么去爱你们，也还不会怎么去克服心里许许多多的阴影，希望时间不要只给我年岁的增长，也赐予我发现真谛的眼睛和一颗感恩一切的初心。 新的一年，只愿大家都好好的，我们还要走更长更远的路，共同迈过更多更难的坎儿，收获更幸福更快乐的果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