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记忆1)在学校 - 学习这件正经事儿1
要说在日本的这一年,学习是一件正事儿,倒也不为过,因为实实在在耗费了我很多时间和精力。但也诚实地说,仅以我自己的状况而言,这一年,学习并不是最重点。
大致上做个分类,主业是一个星期10个课时的日语课,副业是一个星期2个课时的英文课。
语言课程,在我体验而言,至少在中国和日本都是差不多的,甚至日本的教学方式更为严谨。每天一上课就默写,抽查课文背诵,写堆成山一样的作业,一周半一次文法考试等等,当然也不能逃开期末考试,不定期写各种作文,背自己的作文做演讲。成绩分成ABCD,各种默写测验考试,以及各种作业都会被打分,然后期末就会收到课程分类的各科成绩单。
每天两个课时的课程,每天都跟换不同的老师。老师们也分成两种,一种是属于本校的老师,另一种就是合同制的老师。前者受雇于庆应,只在庆应教学,有机会升职,很慢;后者是自由职业的概念,可以随意在不同的学校接课,奔波于各个学校教课,没有职位上升可能,但自由且不见得薪水少。不得不说无论来自哪个属性的老师,都至少是严谨的,也都认真负责。严谨是霓虹金的通常工作状态,表现在老师身上,就是每个老师在交接的时候是传递纸条告知的,但基本上都能完美接续每天的课程,没有过重复也没有过跳跃。作业或者考试都是第二天被打分完毕,分发下来,有错误的地方需要改正,第二天再提交给老师,被二度批改,理论上也有被三度批改的可能。
说起来老师的工作状态也蛮能体现霓虹金的职场的。村上老师是一位美丽的年轻老师,上课的时候就连最不爱发言的男生也喜欢撩她,例如造句说“因为有村上老师的课,所以我才觉得周三的课格外有趣“。村上老师经常会穿着优衣库款衣服来上课,深绿色羊毛开衫加上竖条纹阔腿裤什么的,典型的收敛型冷淡通勤风格。可是吧,她有时候会搞不清高难度的汉字,备课准备的不足时多出来的时间显得手足无措,再偶尔弄错点什么的小萌状态。跟她的穿着搭配起来,有一种非得把年轻的心死死地塞进古板的套装里的意思。
佐内老师是第一学期的担当老师,性格有点不是典型的霓虹金的样子,特别热心肠,爱说教。第一学期有个法国的女博士,因为博士课题比较繁忙,经常日语课缺课,佐内老师就趁她来学校的时候课间找她谈话。后来我跟这位胖胖的法国女博士有机会聊天,知道她还有个bug,是因为她在日本交了一个日籍男友,他们的对话的文法跟语言课程里的完全不同,所以老师建议她不要用日语跟男友对话了,我说那他英文可以么?女博士说,ohnononono。好好笑。
田中老师是第二学期的担当老师,也是女老师里面最高级别职位的老师了(再上层就是院长了,男的)。所有老师里,我认为田中老师上课最专业,且在同时处理教务事务之外,还担任了两个级别的担当老师,每周至少6课时授课。她的穿着透露出一种性冷淡的意思,散发着佛教或是瑜伽的气息,仅限黑白灰三色。由于我的通常策略是,不喜欢老师盯着我的,所以只有在一次例行的对谈(每个学期都有一次担当老师与学生的对谈)中有过近距离的交流。田中老师好几年前在四川教过日语,所以也学习过一些中文。应该也有五十左右了,一直未婚。她平日给人的感觉很远,但交谈起来也有霓虹金逆来顺受的,只要你问我也就可以回答,的习惯。
日语课的课业还是挺繁重的,第二学期更是如此,第一学期的内容相对简单,又有很多冬假啦,校庆周什么的,还能出去跑跑玩玩,但第二学期就只有学习了。比方,如果是上午两个课时日语课,回到家,从下午开始写作业,通常写到晚上八九点是正常的,然后还需要花两个小时背单词和课文。到了期末考试复习的阶段,加上英文课的paper要准备,时间上真的是要死要活的,不肯吃肯吃干到凌晨两点真不行。
密集型学习中,获得了有效的且可以复制的学习方式,也养成了早起的习惯。时间管理也从之前高压的工作中复制过来,尤其在考试复习阶段,变本加厉地控制起自己每天的时间段。单纯的学习,大概应该是一个自我加压的过程。只有自己知道如何给自己施压,就不会觉得学习是个被动式。不得不说,学习真的是一个痛苦的过程,再次做回学生还是有如此的体会。所以年少的时候有怨气也是应该,尤其当时对动机并不能明白,对自己所经历的痛苦就无法坦然,不是么。但站在现在回头看,还是非常庆幸自己能够就此不明底细的状况下,坚持了学习这件事,甚至,感觉是一种不可思议的偶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