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新的一年
切格瓦拉二十岁那年,骑着辆破摩托车携着好友开始了环游南美洲的历程;李安镜头下的少年派,二十岁时也迎来了他的海上历险。二十岁,无数编剧作家为之憧憬发狂的年纪,于是各大院线大大小小的书店书摊排满堆积了各式青春电影小说,只消你看一眼,便不觉暗自欣喜:二十岁真好,年轻真好。然而伴随着欣喜而来的便是感叹:我的年纪,只是虚度了吗? 时不我待,不免总是怕来不及。 二十岁这年,只身来到苏州求学。过了短暂半年的苍山云海,闲云野鹤般的日子,心也不觉天高地厚了起来。过去的几个月里,游历了苏州、南京、上海等地,去了想去的地方,爬过很多座山、看过了许多地方的云。我在外见天地见众生见自己,心也似无边的旷野。I am just the voice in the wilderness preparing the way for the green banana.而我又要到哪里去呢? 想起那日的清晨,在上海人民公园,我看着一群老人缓缓地走来,缓缓地站定打起太极,忽而脑海里浮现余华那句‘’少年去闯荡,中年想掘藏,老年做和尚‘’ 于是幻想道这就是我日后的退休生活:清晨,携老伴。太极她打不动,老人舞我跳不来,于是各自顾自分开来,我打我的太极,慢悠悠,心也悠悠,时不时张望另一旁笑靥如花的老伴。上一秒她还脸带笑意,一瞧我在藐她,神情立马肃穆起来,心里兀自在念:这老头,着实要看我笑话的。太极将打完时,远边两个孩童撒娇似的跑来,嘴里唤着爷爷奶奶。我便收起阵势,把双手放在这一对汗滋滋的脑袋上。这便是我‘’一人阶前点滴到天明‘’美好的幻想。 此时正是清醒回顾之际,从前只是以为:一个人的文章嗜好是先天注定而不能自己的。于是专爱看文学书籍。不同于以往,如今也开始接触新闻、人文、历史。陈虻激起我对新闻浓厚的兴趣,推我入新世界的大门。然而我的关于中国历史中国哲学中国艺术的知识充满漏洞,我的书法也很糟糕,这正是中国人缺乏素养的具体体现。我曾坚持过几周,每周十万字的阅读量。我也曾告诫自己;如果一个人想知道自己的思想和经验究竟是怎么样的,那么最好的方法就是写下来。然而过去写的东西少之又浅。爱看电影,却不曾动笔写过影评。过去的半年,看了十几本书十几部电影,随之带来的又是眼睛的损伤,这是我所为之懊悔又为之无奈的。自以为我是一个回忆爱分享且表达欲很强的人,这是我的优点,然而又是我的缺点。 王小波大概把我所奢望的都说尽了:‘’那一天我二十一岁,在我一生的黄金时代。我有好多奢望。我想爱,想吃,还想在一瞬间变成天上半明半暗的云。后来我才知道,生活就是个缓慢受锤的过程,人一天天老下去,奢望也一天天消失,最后变得像挨了锤的牛一样。可是我过二十一岁生日时没有预见到这一点。我觉得自己会永远生猛下去,什么也锤不了我 ‘’ 我真的看见, 两条竹篱笆上开满了紫色的牵牛花,在每个花蕊上,都落了一只蓝蜻蜓。另外我还想活到2089年,除此之外,别无他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