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二十四

二十四
那晚，何健在书房工作整夜，准备抓紧时间睡两个小时然后搭飞机到纽约开早会，忽然听到有敲门声。打开书房门，原来是吴桐站在门外，穿运动服和球鞋，提一个背包，头发简单扎成马尾。
“怎么了？不舒服吗？”何健问，
“何生，感觉时候差不多了，”吴桐从运动背后里拿出一个笔记本子，里边列了一行时间，“一个小时前破水，阵痛从间隔一小时慢慢缩短到间隔15分钟。”
何健扫了一眼吴桐递过的本子，然后拉起吴桐就往车房奔，
何珠听到动静，也从楼上赶下来，急着问何健：“出什么状况了？要生了吗？”
“我看再不出发，她要生在路上了，”何健命何珠赶快打电话联系产科医生，然后到车房开出辆跑车，拿了张毯子扔到车上，命吴桐坐在旁边。
“让司机跟在我后边，”话音未落，何健带着吴桐已经消失在夜色中。
吴桐坐在何健身边，紧握着何健的手表继续计算宫缩时间。阵痛的时间越来越长，吴桐觉着腰要断了。何健把车座降低，让吴桐几乎平躺着，把车开到极限，在乡村路上飞奔。
“不用忍着，疼就叫出来。”
何健看到吴桐流下豆大的汗珠，脸皱得犹如一颗快要风干的小橘子，于是把吴桐手抓过来，五指交叉，紧紧握着。
“这样开车危险啊！”吴桐用仅存的一丝理性想说服何健减低车速。
“什么都不用怕，有我在。”
“在车上生下来怎么办？”吴桐担心地问，
“那就生，不用担心”
吴桐感觉何健的手干燥而温暖，犹如她快要沉溺在无边无际的汪洋疼痛里的最后一根浮木，于是死命抓着。
车开到私家医院前，医生已经在门口等着，吴桐被推进去的时候，对何健轻声道谢。
十五分钟后，何健的第一个儿子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