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孽

罪人，孤寂永恒存在
于你的本性之中。
你要只身去接受审判，
已注定的，是死亡的谢幕。
不过是眼泪的筹码，
欢愉让我渴望死去。
在残忍的真理中，
自欺欺人是仅有的唯一办法——
仿佛一切充满希望，
仿佛自己可得主宰。
我善于嫉恨，荣于羞耻，
却也抱着天真的想法坦诚相见，
就如撒旦也识得美丑。
谈天和寒喧，正被一种奇异的招数
所包裹着，使我不得接近。
我自甘退出这些精巧的游戏。
四处啮噬的羞耻心
为我戴上了自知的荣耀勋章，
旁人殊不知它布满针头，
让我虚弱异常。
路人的眼神和智者的在场，
都将我死死地钉在地底不得动弹。
无数丑态试图搅乱一切
我做出清醒发言的意图。
佯装的常态之下，
她已被撕碎多少次。
从里到外，从头顶到脚跟，
不堪正待计数，
连这些
怯懦的羞耻也算在内。
除开人群中的焦虑，
也不说独处时的自怜，
每日都在羞耻的泥沼里挣扎求生。
腐烂的伤口就印在我的额前；
每一阵风过，我都要心虚地回避。
直白的尴尬当作真性情
差劲的打趣也可一笑置之
这些足够让我分辨旁人的善意
倒没给自己留下多少柔情。
本应是指路的灯塔——
我的双眼，我的思绪，
却成了专设监禁酷刑的孤岛一座。
我与生活惨烈地搏斗——
如此血肉模糊，
以至每晚入睡时，
有翼的沙神都需将我
从这些冰冷凝固的石墙上
剥离下来。
唯一的阶下囚正享受着专属的折磨。
她并未对痛苦习以为常。
她也痛心的哭泣。
只是一切
都是静寂无声的。
我不是什么立场鲜明的勇者，
我是只为好受而活的懦夫。
我明白一切无可挽救，
却抛不下恐惧
去接受这些荒诞。
一种奇异的苍老
已经从镜中的眼神里出现。
我知道所有恐惧都会成真。
虚无的一切没有尽头。
我罪有应得。
任由一切不幸扎根生长，
天真地漠视一切，
以为如此可避免爱的伤害。
放弃后悔和记忆，
跟放弃灵魂有什么两样呢？
啊，她还可以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