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离世想开去

今天下午，外公离世了。
前几天发了一笔钱，为了感恩，和朋友昨天商量好外出吃饭，去了世贸，走走逛逛，最后听朋友推荐进了一家老坛酸菜鱼馆，黑色庄重的装修，很古朴，鱼也好吃，酱也不错，我都忘了掏出手机来玩了。等在华润万家买牙膏时掏出手机才看到消息，小姨发来的微信，只有一句话:外公走了。顺口就念出来了，面上还没流露出悲伤，倒是推着车子的友人先惊叫出来，顿时心生悔意，何苦说出来让友人也难过呢，奈何说出的话说不出口，转而缓了缓，“我外公病了好多年了”，友人忙接道“所以这个结果也不是太突然吧”，“嗯，所以不是太难过”，友人的紧张放下了，“我担心我妈妈，我去旁边打个电话回家里吧”，跟友人打过招呼后，我走到安静处拨通了爸爸的号码，那边一接起来，我便听到了爸爸的哭声，爸爸这么些年和妈妈吵架的印象涌上心头，我一直觉得他们感情不和，耳边的哭声却带给我一种强烈的感觉:也许爸爸和妈妈的婚姻是有爱情的成分的。面对死亡的关头，他们之间的隔阂都被悲伤所代替，只有爱情积淀下来的亲情在支撑着一切。相比之下，我的淡定显得冷漠自持，那头的爸爸也渐渐止住了哭声，互相安慰了一番，那头有嘈杂人声，而且妈妈也不在，于是挂断了电话，爬遍四肢百骸的不是悲伤，而是担忧，担忧不知所措的妈妈，担忧痛失老伴的外婆，没能联系上哥哥，又哭不出来，只能静静地思索。
外公和我不是特别熟络，尽管我每年寒暑假必去看望他一次，但他一直重男轻女，和妈妈的关系并不亲，对我们兄妹俩也是点到为止，这么多年来，只留给我一个客套疏离的印象，自他得病以来，久卧在床，妈妈和外婆都和他一起心力交瘁，妈妈每个月都要翻山越岭去照顾一次，每次想到妈妈行走在那些茂密丛林间的恐惧和无奈都觉得心疼，十一月学校举办运动会时我回了一趟家，那是我最后一次去看望外公，但那一次我没进房间，只是迎着微冷的凉意在村口的水渠边徘徊着，等候前去探望的妈妈归来。外公的离世，希望是一种解脱，免去他被病痛折磨的那些难过，佑他安详宁静，妈妈和外婆的伤痛也要尽快被抚平，迎接新的生活。
友人一路照顾着我的情绪，内疚之余，全是感动，有朋友，真好！
希望自己快快长大，可以独当一面，少一些迷糊，多一些理智，多一份能力，少一份侥幸，这种只有目标却没有梦想的生活不值得过，没有追求与激情，只有按部就班安于现状的假岁月静好，今天我才发现有多么可悲，多么贫瘠，多么幼稚，多么无力，“挥霍青春好过虚度青春”，“别在骚浪贱的年纪里端庄地活着”，话糙理不糙，这种沉静自持让我觉得可怕，没有办法对外公的离世做出一个正确的反应让我苦恼，司机的呵斥让我无力，失去了真我的自己陷入了假性亲密关系的怪圈，想说的话，想做的事都被日渐的尘封而无法做出，忘了自己小时候的向往，感觉到那做作的自己有多么反胃却还得忍受，因为舍不得推翻一切离经叛道地重新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