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板钉钉反而僵死
这几周读书会大家比较起劲,班头兄和余宇兄每到周日就来问:“今天读书会开不开?”光明兄虽然连续两周其实周六和我已经碰过面,但周日下午仍然赶来。远山兄通过微信聊天也参与了讨论。 谈及远山兄已基本完成的《玉器之道》一著,光明兄认为,最重要的是要明确阐明上古文明的“天极”世界观;班头兄也认为,虽然太阳历的产生很重要,但是中华文明的发展基本还是延续“天极”知识系统下的架构,了解了上古的“天极”观念,对古代礼器以及文明发展就可以较好的释读了;我则强调,“天极崇拜”是整个人类早期文明共同的世界观,在游牧族中可能保存至今。 我整理了和远山兄讨论时的主要分歧:远山兄认为“八卦”是发明圭表测影才产生的表达符号,东方玉器族(如凌家滩玉板所代表)的八卦知识是受到了伏羲太阳历的影响。我认为太阳历发明前就已有北斗八卦历和月亮历,“天极”知识或可追溯至旧石器时代,伏羲族发明圭表测影也是受四象八卦知识体系启发影响。比如应该是先有了依据“极星为帝、斗转为车”概念建立的北斗四象体系,以及慢慢发展的四七二十八宿星相体系,然后才有测白天太阳的“七山历”,沿用了北斗数七的坐标数。而非如远山兄认为的先有“七山历”再将坐标体系移至观星。观星肯定在测日之前。班头兄认为良渚测定方位、等高线的技术已很发达,他怀疑如果仅是靠观星没有测影,不能定得那么准。他询问学建筑设计的余宇兄古人造房子一般怎么来定方位,余宇兄打电话问了他的同学,回答是即使在今天一般只需要根据北极星就能定,哈哈。我提出,“方琮礼地”就是要把根据观星而定的“四方”明确下来。不过我也同意为了精确测量方位可能会依靠测影,甚至最早的测影有可能只是为了定方位而产生,并不是为了测定太阳历。 YOMI为我们煮咖啡时,说了一段她小时候的轶事:她家住在浦东,门前一条马路是东西向的,早上往东去上学正迎着朝阳升起,下午放学回家能看到夕阳从路的西端落下,天天都能观察到老师说的“太阳东升西落”。但上了半年学她觉得不对了,夏天太阳升起落下在路口可以看到,到了冬天却看不到了,不在那个路口了。她百思不得其解就想写一封信给气象局,说她发现了“大陆在漂移”,她爸因此还骂她脑残。班头兄听了大为赞赏,说要是在上古,你可能就会成为最早发明“七衡六间”的巫师了。我后来想了想,那条马路作为参照系很重要。东部靠海部族没有最早测定太阳在南北回归线间位移,可能与东面是大海有关,参照系不明显,不如中西部地区四周都是山,太阳每天从哪座山头升起落下更容易辨认,所以最早的太阳历是“七山历”。 班头兄说他有机会碰上良渚考古的大拿们要问一问,冯时等学者早就阐述了早期天文学的“天极”观念,为何他们并未以此为主干来考释考古成果,是否他们也有自己的道理?我这段时间把古埃及文物大致捋了一遍,发现古埃及学可能也有很大问题,即把早期文明表达“天极崇拜”的符号都误释成了“太阳崇拜”。比如“拉”并不一定就代表“太阳神”,而是代表主宰宇宙的“天极神”,新王国时期王名表上多见的“圈中一点”的法老“拉”称,和中国的玉璧一样都是天极崇拜符号,并非是在表示“太阳王”,而是表示“万王之王”。拿破仑时代的法国学者从一开始就拿错“轮”了,商博良纵为天才也难免有误。可能直到古埃及晚期随着波斯密特拉教的太阳崇拜影响,拉才和太阳神开始混淆。班头兄认为,今天的古埃及学一定也有很多进展了,而我们对这一领域的新信息还了解太少。 我说起,最近每天早上我都是在苦思冥想中醒来,YOMI看到我呆呆的样子,总要喝道:“别太痴迷了,我从小就知道,‘正’就是不能太正,太正了反而不正。任何事情你若想把它做成‘铁板钉钉’,就僵死了。我们中国人老早就懂这个道理了。” 光明兄听了发挥说,宇宙是运动的,就是北极星,也不是永远都是同一颗星,会换的。我也继续发挥:就算是“天极”,位置也不是就永远不动,因为地球自转轴也会发生一些微小的偏移。大家又想起了小时候玩的抽陀螺游戏,陀螺转得最欢的时候常常稳稳地不动,作用力发生变化,轴心就会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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