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记

五
还有几天就是小雪节气了。我依旧固执地坚持，现在是深秋。
我认识很多植物开花的样子，以及它们的名字。可是，每到这个季节，繁花谢去了，看着那些辉煌奔放的叶子，我怎么也想不起，它们曾经开过那一朵花儿？
六
做了一件愚蠢的事。
有一天突然摸到脚底下生了两个圆圆的硬块，无知无觉。想想应该是鸡眼吧？就自作聪明买了鸡眼膏开始贴，总以为捱过几天，前途就光明了，又可以健步如飞。这样的想法支撑着我一直贴了下去，贴到第三天，一瘸一拐路都快不能走了。就像那个贪心人挖地下的财宝，结果挖出一个人的骸骨，虽然迅速埋上了，甚至在上面种了树，栽了花，但都清楚地知道底下埋得是什么。看见树，看见花，想的却是地底下的那具骸骨。贴上药膏穿了厚袜子，就是不能伸直了脚行走，也不是多疼，就是成了心病一样的让着，绕不过去。
看着脚底下上药膏的地方红了一片，心生悔意，遂决定，明天起，洗心革面，坚决不贴了，任由它去也。这么一想顿觉前程似锦的明天又在等待着我了。
七
有几年时间，我的词语们纷纷消散，我懊恼，却拿它们无可奈何。
可是，它们重又回来了。以越发简练的方式。很多东西，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吧。就像千利休禅师花瓶中的一朵牵牛花，因为少，而弥足珍贵。
一直想说说牵牛花，我更愿意称之为夕颜。蓝色的小喇叭，她们总是与扁豆纠缠不清，是因为扁豆花的紫色让她们觉得安全么？如果不细看，你根本不知道一架扁豆里面掺杂有多少棵夕颜。
八
很多年轻岁月，我们都拿来消耗在物欲之中，衣橱里太多的衣服，最心仪的一件永远是橱窗里没有买到的那一件。而多少个午后时光，我提着大包小包，流连在十字街头，茫然无措。
如今的突变，正是生活郑重告知，那是错误的。
我开始匀出更多的时间给阅读与书写，给瑜伽给练字。
人生只有经历，没有拥有。一切有都只是暂时的，无才是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