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古与阿月》
《老古和阿月》
一.
老古很平常和家里言语了几声提个便利袋就出了门，可当他下楼之后，他加快了步伐，他害怕家里发现了他的秘密。他怕他端不住自己的紧张。向南直走了七百米左拐，然后直走了二百米就看到宾馆了。可这么短的路程却让老古出了一身汗。天气很闷热，像一锅勾了芡粉的粥，怎么动弹都是黏在身上的热，甩也甩不掉。老古出门前特地收拾了自己一番，但最后为了不露出破绽，还是决定穿着人字拖和短裤出的门。
到了宾馆门口，老古没有直接走进去，而是先去旁边的杂货店买了两瓶冰水，放进袋子里，然后匆匆的走进了宾馆。
老古提前到了宾馆，定了两个小时的钟点房。他觉得两个小时已经够长了。因为阿月不会和她聊两个小时。老古一个人坐在洁白的床单上等着。
二.
阿月拒绝和老古接触，任何接触。阿月承认老古是她第一个爱过的男人。老古和阿月认识了十年了，甚至更长的时间，但他俩觉得他们的认识只能从他俩四天的恋情开始才算数。
老古从来没有想到一个15岁的姑娘能有如此修长，成熟的身材，且脖颈肤色和脸颊一样。老古和阿月是同年生人，可老古总是表现的很成熟，可能老古只是为了让阿月有安全感，还有女人的确比同龄男人心里要成熟。因为她们很脆弱，很容易就失去了很多珍贵的东西。
三.
老古和阿月的恋情只有四天，这四天像北方的四季一样分明，而他们的感情也像是四季一样变化着，没有任何征兆就会进入下一个季节。老古在朋友的推荐下认识了阿月，很快阿月被老古的幽默儒雅又带点桀骜不驯的样子所吸引，而老古也为阿月那标志的模样和隆起的乳房着迷。这样他们第一天的恋情就开始了，但总是不说话，好像是很羞涩，老古说着说着像是怕阿月尴尬，就不再说了。
“我们去走走吧”
“嗯”
老古就陪着阿月在马路上走啊走啊。两个人像是被什么吸住了，越走越近，可中间又好像隔了什么，两个人没有任何接触，也接触不到。老古想去主动牵阿月，或者一把把阿月搂住，让阿月靠在自己的肩头，把自己的胳膊挽住，阿月就用围巾把老古缠住，一起慢悠悠的走着。老古想到这些，就望了一眼阿月，阿月望了一眼老古，老古却有点不好意思了，和阿月会心一笑。老古把头低了下去，说了句“冷吗？”。阿月可能没有听到，也可能不想回答，老古也就打消挽住阿月的念头。老古宽慰自己，来日方长。
老古和阿月进入了热恋，虽然这只是认识的第二天。他们的热恋和所有的恋人的热恋一样，片刻的不见面都会思念的死去活来，鸡毛蒜皮的事都想给对方分享。所以老古在课间休息的时间都会跑到阿月的教室去看一眼阿月，老古在南一楼，阿月在北六楼。为了和阿月多见一面，老古总会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跑到北五楼，然后不紧不慢的走到六楼。顺便老古要整理被风吹散的刘海，他也不想见到阿月气喘吁吁，说不出一句话来。可是阿月知道老古跑的有多快，因为阿月能看见老古在楼道狂奔的样子。阿月见到老古，就会把自己的水杯递给老古，还会说累吧，老古就说不累。还没有说话，就要上课了，老古又要跑到教室，看着老古一边跑一边和自己挥手的样子，阿月开心的笑了。
所谓我爱你不过就是这么一回事：记得你抽什么牌子的烟，看见别人跟你搭讪会不爽，跟你一起做多无聊的事也觉得有趣，以及刚说了“再见”一转身已在想念你。阿月是爱老古的，可是她记不住老古的所有事情。老古留给阿月的时间太短了。
晚上回家的路上老古鼓足了勇气牵了阿月的手，虽然阿月很快的从老古的手中抽了出来。可他们还是很开心，紧张才是所有快感的源泉。
四.
阿月没有想到老古再牵他的手会间隔七年这么长久。老古也没有想到，再一次老古牵阿月的手，阿月没有从老古的手中抽了出来。可谁又知道再一次牵手是什么时候呢？
这是老古送阿月走的时候，阿月拿个特别大的旅行箱，不知道里面塞了什么，老古猛的一提差点闪了老古的腰，但老古还是生拉硬拽的把箱子弄上了公交车。老古和阿月坐在公交车的第一排，老古刻意把车窗打开，因为老古第一次见到阿月的时候，乌黑的齐发，几缕刘海搭着，在阳光下，风一吹，阿月的样子碎碎的，小小的。老古当然什么都没有看清，就只看到阿月的一个轮廓，可老古总说看到了阿月的眼眸，睫毛还细细的，长长的。老古还想再看一次。老古也怕自己流了泪。
清晨的风还有点凉嗖嗖的，阿月一只手扶着箱子，另一只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手指扣在自己的手掌中。阿月从来没有主动给老古说话，即使是对于阿月来说是莫名其妙的分手的时候。
五.
恋爱的第三天，就像秋天的天气一样，惬意爽人，秋天也是个滋补的季节，还有什么能比爱更滋润人的呢？老古和阿月正在不停的被滋补着。
年轻的感情来的来快了，受得住那么浓烈的滋补吗？
刚上课没多久老古就被叫到了办公室，老古不害怕去办公室，老古打过架得过奖都要去办公室，更何况他很熟悉老师的套路，就如同老师熟悉学生作弊手法一样。老师不绕弯子，直奔主题。朦胧的感情被人撕开了，任何人也都害怕被撕开的东西。老古对老师保证和阿月分开，而任何人也都不相信对天发誓的东西。老古很清楚现在不能再在学校和阿月赤裸裸的见面，得披个衣服遮住被撕开的感情。也是遮羞。
老古当天就没有在课间找阿月了，她知道阿月在楼道等她。他该怎么告诉阿月呢？坏消息总是比好消息传的快，再加上渲染，每一句话都变了意思。阿月听说了老古在办公室说的话。不再爱阿月了。
因为是被揭发的第一天，老古晚上放学的时候怕把事情加重，所以选择一个人独行，没有等阿月一起回家。
夜里老古想联系阿月，可是不知道用什么方式去联系她。阿月有了疑心，但她不想联系老古。
第四天早上老古也没有等阿月。老古想着等着风头过了，他就去找阿月说清楚，他说的分手只是为了骗老师。
谁也没有给谁机会。风头浪尖阿月来找阿古，阿古自以为聪明的躲着阿月。风平浪静的时候，老古找不到阿月了。
六.
老古想打破在公交车上的僵局，他给阿月的左耳塞上了一只耳机，自己塞上了一只耳机。老古很犹豫，不知道该放一首什么歌曲。老古想放《风继续吹》，因为这是他给放的阿月的第一首歌。
在一个朋友的酒桌上，老古遇到阿月。他俩很有默契的坐到了一起，可是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什么说任何话。大家都酒过三巡了，可老古和阿月却没有任何醉意，老古主动和阿月喝酒，阿月也是没有任何推辞。因为他俩都知道要醉也只醉在彼此的怀里。啤酒一杯接一杯，每一杯都满满的，像是老古和阿月之间的感情。老古酒量没有阿月好，可老古还是想和阿月继续喝。老古主动提出喝白酒，阿月也没有任何拒绝。推杯换盏，借着酒劲也闲聊了不少。老古想抽支烟，其实老古不喜欢烟味，只是很喜欢抽烟的感觉，一吸一吐。老古起身去了洗手间，阿月也跟着去了。他们总是这么默契。阿月也点了一支烟，老古也点了一支。两个人各顾各的吸着烟，又吸彼此吐出的烟。老古知道这是他唯一能闻到阿月的机会。
两个人都默默的呼，吸。老古有点尴尬了。
“我给你放首我最近听的歌吧”
“好啊，我听听”
老古拿出了手机，放的就是《风继续吹》。
烟抽尽，曲散尽。阿月主动说“我们走吧，时间太长别人会误会的”。
最后酒席结束的时候，老古走在人群中的后面。自己哼着“过去多少快乐记忆，何妨与你一起去追
，要将忧郁苦痛洗去，柔情蜜意我愿记取，要强忍离情泪，未许它向下垂，愁如锁眉头聚，别离泪始终要下垂，我已令你快乐 你也令我痴痴醉，你已在我心 不必再问记着谁，留住眼里每滴泪 为何仍断续流默默垂”。
阿月回头望了眼老古，老古又在阳光下，她看不见老古的样子，只有个黑黑的轮廓。老古看着转过头阿月，脸上红扑扑的，好看的很。阿月却像是闭着眼睛。背着光的时候别人看不清你，面向光就看不清自己。
七.
公交车在清晨开的很快。吹飞了老古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眼泪，流了又吹干了。老古移了下头，从窗口望着灰色公路，笔直的公路像一条河，无论你走不走河都在以自己的速度流动着。很快一首歌就听完了，老古还是没有勇气去握阿月那孤零零的缩着手指的左手。没有音乐的车厢，空气都会是干涩枯燥的。老古又随机放了歌，是陈小春的《独家记忆》。不知道是不是天意。恰巧老古也知道阿月会唱这首歌，因为阿月有次在KTV主动邀请老古去唱这首歌。那是在阿月和老古不再联系后的第三年的跨年夜。
老古出门去透透气，看见一个姑娘坐在KTV门上抹眼泪儿，两腿并曲，双手抱膝，黑油油的头发垂下遮住半边下垂的脸。她无声无息，却分明在哭泣。她哭的过于伤心，以至于忘记了这人来人往的大道。可是有会注意到她呢？这是一个阖家欢乐全国人民欢庆的日子，来来往往的人都是成群结队的。老古点了支烟，不敢过多在停留，但又忍不住多望了几眼。
老古弯下腰把烟递给女生，他看见这个女生就是阿月。
老古低着嗓子说“好久不见，阿月”。
阿月还没有反应过来，抬头，看见老古。从心底里流淌出来的笑容，“好久不见，老古”老古和阿月还是那么有默契，什么也不用说。
阿月原来只是因为痛经，又不想扫了朋友的雅兴，就自己拖了个借口，自己吹吹风。老古带她去了自己的包厢，阿月看见大家玩的不亦乐乎，老古一个人痴痴的坐着，“陪我唱首歌吧”阿月对老古说。当时唱的就是《独家记忆》，老古虽然五音不全，但他还是很深情和着阿月的拍子，阿月也唱的很投入。阿月唱完对悄悄老古说，“我想躺着休息一下。”老古怕阿月躺在沙发上不舒服，就让她枕着自己的大腿，还把自己的衣服给阿月盖上了。
这是老古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安静的看着阿月，老古也不知道哪来的本事，能在吵闹的环境中听到阿月的呼吸声，老古用左手轻轻拍着阿月，他能清楚的感觉到阿月呼吸的节奏，也能感觉到阿月那平稳的心跳。老古用右手扶着阿月的脸，老古就痴痴的看着阿月。发现阿月其实比自己曾经看到的更美丽。脸上又层薄薄的白色绒毛，光滑的留不住任何东西，眉毛也是淡淡的，细细的。稀稀的纤长的睫毛，像是带着钩子，能勾走三魂六魄，等到她睁开眼，就顺着那棕黑的眼睛进了她的心，再也出不来了。当然了，又有谁能这样静静的看着阿月呢？老古发现其实阿月的唇才是最美的，唇纹的深浅不一，饱满，可爱又性感。老古陷在了这样的唇纹里，怎么也拔不出来。
老古吻了阿月。
阿月的唇是和老古看到了一样的。饱满，性感，可爱，唇纹也深浅不一。老古还发现阿月的唇是甜的，谁也尝不出来的甜。那甜直接沁到老古的心里去了。
阿月用手推开了老古，头侧到了老古的怀里。
老古摸了摸阿月的脸，有种说不出的快乐，也有种说不出的心酸。
八。
老古侧过脸看了一眼阿月，也许阿月想起了过去。眼睛有点红润。
《独家记忆》的歌词太像是为他俩写的了。每一句都像是在诉说他俩现在难以言语的感情。
“忘记分开后的第几天，喜欢一个人看下大雨，没联络 孤单就象连锁反映，想要快乐都没力气，泪雨世界象场灾难电影，让现在的我可怜到底，对不起 谁也没有时光机器，已经结束的没有商量的余地，我希望你 是我独家的记忆。”
老古撑不住了，他一把握到了阿月的手，阿月也没有抽走。反而轻声唱了起来。
“摆在心底 不管别人说得多么难听，现在我拥有的事情，是你 是给我一半的爱情，我喜欢你 是我独家的记忆，谁也不行 从我这个身体中拉走你，在我感情的封锁区，有关于你 绝口不提 没问题。”
像是阿月唱给自己，更像是唱给老古的。
老古细细的用自己的手指去抚摸阿月的手指，手背，手掌。阿月的手是柔软的，凉凉的。老古悄悄的把阿月的手拉到了两人中间，谁也看不见的地方。
手还么有捂热，公交车就到站了。
老古送阿月到了汽车售票窗口，看着阿月买了车票，老古也没有问阿月要去哪里。只是最后说了句一路顺风，照顾好自己。
阿月现在离开了这座城，不知道能不能理解这个人。
车子缓行渐远，老古的脑子里掠过无数美艳的画面，他想此生再也不会遇到这么美丽的姑娘了。
九.
咚咚咚，老古从床上起身去开门。门上站着阿月。阿月穿了条灰色的运动裤和白T恤，阿月美妙的身材让老古突然都点手足无措。一时间忘记该做什么了。阿月说“你是不是该让我进去了”老古还迟疑了下“请进请进请进”。
老古连忙拿了瓶水给阿月，还细心的擦去了瓶子上的蒸汽水。阿月也给老古递了支烟，老古突然有点尴尬。老古其实老早就不抽烟了。老古接过来烟。
“我拿了两支烟，我们一人一支”
“我给你点燃吧”
“外面很热吧，我把空调调低点”
“好啊，也不是很热”
“衣服都汗湿了”
“一点点，没事的”
“不要坐在空调下”
“容易感冒的，来你坐过来，我坐过去。”
老古和阿月一人坐在一张床上，有聊没聊的一句接一句。谁也没有想到，两个人竟然会聊的越来越投机。聊男女，聊神鬼，聊家常，什么都在聊。他俩想一次就把这辈子要说的话都在这会儿说完。
转眼聊了四个小时，阿月想要走了。老古因为荷尔蒙还是心里的真感情。他抱住了阿月。阿月不想和老古有任何接触，可是老古的感情太强烈了。老古还强吻了阿月。他也感觉到了阿月的回应。阿月最后还是果断推开了老古。
十.
阿月在夜里给老古发了条简讯“路口的烧烤摊，陪我喝酒。”老古想都没想就去找阿月了。他们还是那么有默契，不用说是那么路口，坐在那里，因为阿月知道老古能找到她。
老古一眼就看到了阿月，阿月已经把酒都倒好了。老古一到，什么话都没有说，就拿起玻璃樽和阿月碰杯，发出了清脆的声音。周围的顾客抛来了目光看了我们一眼。
“碰杯喝酒的时候要两个人对视着”
“为什么？”
“法国人说和香槟如果不对视的话，要经历很糟糕的七年性爱。”
“好恶毒，不过我们又不是在喝香槟”
“只是跟你说一下，喔，这辈子或许都不会再喝香槟了，我的人生没有什么值得庆祝的事情了。”
“你可以因为你朋友庆祝而参与到香槟当中。”
啤酒不够冰，老古有些失望。他再举起酒杯和阿月碰杯，阿月还是没有和他对视，嘴里还自言自语着“我有经历过性爱吗？”。
阿月和老古都二十五岁了，都从十八岁走了过来。也都经历了人生最孤独的七年。他们在不成熟走向成熟的路上，历经艰辛。
有点冷，她说“有烟吗？”老古摇摇头。
“你还是少抽烟”，老古说。
“你不也是一样么。”
“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你毕竟是女孩，别反驳我，我知道这样对女性有些不公。但至少让你戒酒是我该提醒的。”
阿月有些不屑。把最后一杯喝了就结账了。已经是夜里两点了。
夜里的风吹的人更容易醉，老古扶着阿月。风中吹着些往事碎片，好像每走一步都要受伤。
在夜色下他俩显得有凄迷，连路灯光都有点隐隐晃动。风吹的好凄厉，一直再吹。他俩好像什么都没有再说了，好像又说了好多。
阿月一个人自言自语“我喜欢你，你知道的。这么多年了，我在谁面前服过软，我就在你面前，我想把最好的给你。可是你没了初吻，我也丢了。”不知道老古听见没有，可能听见了，可能风给吹散了谁也听不见。他俩在风中都显的有些脆弱，阿月停下了脚步，“我到了，你走啊。”。老古看着阿月踉踉跄跄的开了门才离开，他想去门口听听阿月的声音，他又怕听到阿月哭声。老古倒吸了一口凉气。
老古突然发现自己的脚趾因为暴露在外面被冻的变色了。他俩最后没有说什么，因为他们知道最后这一切还是会回到一个人。
老古掏出了怀里的烟，点燃后猛吸一口。
一.
老古很平常和家里言语了几声提个便利袋就出了门，可当他下楼之后，他加快了步伐，他害怕家里发现了他的秘密。他怕他端不住自己的紧张。向南直走了七百米左拐，然后直走了二百米就看到宾馆了。可这么短的路程却让老古出了一身汗。天气很闷热，像一锅勾了芡粉的粥，怎么动弹都是黏在身上的热，甩也甩不掉。老古出门前特地收拾了自己一番，但最后为了不露出破绽，还是决定穿着人字拖和短裤出的门。
到了宾馆门口，老古没有直接走进去，而是先去旁边的杂货店买了两瓶冰水，放进袋子里，然后匆匆的走进了宾馆。
老古提前到了宾馆，定了两个小时的钟点房。他觉得两个小时已经够长了。因为阿月不会和她聊两个小时。老古一个人坐在洁白的床单上等着。
二.
阿月拒绝和老古接触，任何接触。阿月承认老古是她第一个爱过的男人。老古和阿月认识了十年了，甚至更长的时间，但他俩觉得他们的认识只能从他俩四天的恋情开始才算数。
老古从来没有想到一个15岁的姑娘能有如此修长，成熟的身材，且脖颈肤色和脸颊一样。老古和阿月是同年生人，可老古总是表现的很成熟，可能老古只是为了让阿月有安全感，还有女人的确比同龄男人心里要成熟。因为她们很脆弱，很容易就失去了很多珍贵的东西。
三.
老古和阿月的恋情只有四天，这四天像北方的四季一样分明，而他们的感情也像是四季一样变化着，没有任何征兆就会进入下一个季节。老古在朋友的推荐下认识了阿月，很快阿月被老古的幽默儒雅又带点桀骜不驯的样子所吸引，而老古也为阿月那标志的模样和隆起的乳房着迷。这样他们第一天的恋情就开始了，但总是不说话，好像是很羞涩，老古说着说着像是怕阿月尴尬，就不再说了。
“我们去走走吧”
“嗯”
老古就陪着阿月在马路上走啊走啊。两个人像是被什么吸住了，越走越近，可中间又好像隔了什么，两个人没有任何接触，也接触不到。老古想去主动牵阿月，或者一把把阿月搂住，让阿月靠在自己的肩头，把自己的胳膊挽住，阿月就用围巾把老古缠住，一起慢悠悠的走着。老古想到这些，就望了一眼阿月，阿月望了一眼老古，老古却有点不好意思了，和阿月会心一笑。老古把头低了下去，说了句“冷吗？”。阿月可能没有听到，也可能不想回答，老古也就打消挽住阿月的念头。老古宽慰自己，来日方长。
老古和阿月进入了热恋，虽然这只是认识的第二天。他们的热恋和所有的恋人的热恋一样，片刻的不见面都会思念的死去活来，鸡毛蒜皮的事都想给对方分享。所以老古在课间休息的时间都会跑到阿月的教室去看一眼阿月，老古在南一楼，阿月在北六楼。为了和阿月多见一面，老古总会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跑到北五楼，然后不紧不慢的走到六楼。顺便老古要整理被风吹散的刘海，他也不想见到阿月气喘吁吁，说不出一句话来。可是阿月知道老古跑的有多快，因为阿月能看见老古在楼道狂奔的样子。阿月见到老古，就会把自己的水杯递给老古，还会说累吧，老古就说不累。还没有说话，就要上课了，老古又要跑到教室，看着老古一边跑一边和自己挥手的样子，阿月开心的笑了。
所谓我爱你不过就是这么一回事：记得你抽什么牌子的烟，看见别人跟你搭讪会不爽，跟你一起做多无聊的事也觉得有趣，以及刚说了“再见”一转身已在想念你。阿月是爱老古的，可是她记不住老古的所有事情。老古留给阿月的时间太短了。
晚上回家的路上老古鼓足了勇气牵了阿月的手，虽然阿月很快的从老古的手中抽了出来。可他们还是很开心，紧张才是所有快感的源泉。
四.
阿月没有想到老古再牵他的手会间隔七年这么长久。老古也没有想到，再一次老古牵阿月的手，阿月没有从老古的手中抽了出来。可谁又知道再一次牵手是什么时候呢？
这是老古送阿月走的时候，阿月拿个特别大的旅行箱，不知道里面塞了什么，老古猛的一提差点闪了老古的腰，但老古还是生拉硬拽的把箱子弄上了公交车。老古和阿月坐在公交车的第一排，老古刻意把车窗打开，因为老古第一次见到阿月的时候，乌黑的齐发，几缕刘海搭着，在阳光下，风一吹，阿月的样子碎碎的，小小的。老古当然什么都没有看清，就只看到阿月的一个轮廓，可老古总说看到了阿月的眼眸，睫毛还细细的，长长的。老古还想再看一次。老古也怕自己流了泪。
清晨的风还有点凉嗖嗖的，阿月一只手扶着箱子，另一只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手指扣在自己的手掌中。阿月从来没有主动给老古说话，即使是对于阿月来说是莫名其妙的分手的时候。
五.
恋爱的第三天，就像秋天的天气一样，惬意爽人，秋天也是个滋补的季节，还有什么能比爱更滋润人的呢？老古和阿月正在不停的被滋补着。
年轻的感情来的来快了，受得住那么浓烈的滋补吗？
刚上课没多久老古就被叫到了办公室，老古不害怕去办公室，老古打过架得过奖都要去办公室，更何况他很熟悉老师的套路，就如同老师熟悉学生作弊手法一样。老师不绕弯子，直奔主题。朦胧的感情被人撕开了，任何人也都害怕被撕开的东西。老古对老师保证和阿月分开，而任何人也都不相信对天发誓的东西。老古很清楚现在不能再在学校和阿月赤裸裸的见面，得披个衣服遮住被撕开的感情。也是遮羞。
老古当天就没有在课间找阿月了，她知道阿月在楼道等她。他该怎么告诉阿月呢？坏消息总是比好消息传的快，再加上渲染，每一句话都变了意思。阿月听说了老古在办公室说的话。不再爱阿月了。
因为是被揭发的第一天，老古晚上放学的时候怕把事情加重，所以选择一个人独行，没有等阿月一起回家。
夜里老古想联系阿月，可是不知道用什么方式去联系她。阿月有了疑心，但她不想联系老古。
第四天早上老古也没有等阿月。老古想着等着风头过了，他就去找阿月说清楚，他说的分手只是为了骗老师。
谁也没有给谁机会。风头浪尖阿月来找阿古，阿古自以为聪明的躲着阿月。风平浪静的时候，老古找不到阿月了。
六.
老古想打破在公交车上的僵局，他给阿月的左耳塞上了一只耳机，自己塞上了一只耳机。老古很犹豫，不知道该放一首什么歌曲。老古想放《风继续吹》，因为这是他给放的阿月的第一首歌。
在一个朋友的酒桌上，老古遇到阿月。他俩很有默契的坐到了一起，可是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什么说任何话。大家都酒过三巡了，可老古和阿月却没有任何醉意，老古主动和阿月喝酒，阿月也是没有任何推辞。因为他俩都知道要醉也只醉在彼此的怀里。啤酒一杯接一杯，每一杯都满满的，像是老古和阿月之间的感情。老古酒量没有阿月好，可老古还是想和阿月继续喝。老古主动提出喝白酒，阿月也没有任何拒绝。推杯换盏，借着酒劲也闲聊了不少。老古想抽支烟，其实老古不喜欢烟味，只是很喜欢抽烟的感觉，一吸一吐。老古起身去了洗手间，阿月也跟着去了。他们总是这么默契。阿月也点了一支烟，老古也点了一支。两个人各顾各的吸着烟，又吸彼此吐出的烟。老古知道这是他唯一能闻到阿月的机会。
两个人都默默的呼，吸。老古有点尴尬了。
“我给你放首我最近听的歌吧”
“好啊，我听听”
老古拿出了手机，放的就是《风继续吹》。
烟抽尽，曲散尽。阿月主动说“我们走吧，时间太长别人会误会的”。
最后酒席结束的时候，老古走在人群中的后面。自己哼着“过去多少快乐记忆，何妨与你一起去追
，要将忧郁苦痛洗去，柔情蜜意我愿记取，要强忍离情泪，未许它向下垂，愁如锁眉头聚，别离泪始终要下垂，我已令你快乐 你也令我痴痴醉，你已在我心 不必再问记着谁，留住眼里每滴泪 为何仍断续流默默垂”。
阿月回头望了眼老古，老古又在阳光下，她看不见老古的样子，只有个黑黑的轮廓。老古看着转过头阿月，脸上红扑扑的，好看的很。阿月却像是闭着眼睛。背着光的时候别人看不清你，面向光就看不清自己。
七.
公交车在清晨开的很快。吹飞了老古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眼泪，流了又吹干了。老古移了下头，从窗口望着灰色公路，笔直的公路像一条河，无论你走不走河都在以自己的速度流动着。很快一首歌就听完了，老古还是没有勇气去握阿月那孤零零的缩着手指的左手。没有音乐的车厢，空气都会是干涩枯燥的。老古又随机放了歌，是陈小春的《独家记忆》。不知道是不是天意。恰巧老古也知道阿月会唱这首歌，因为阿月有次在KTV主动邀请老古去唱这首歌。那是在阿月和老古不再联系后的第三年的跨年夜。
老古出门去透透气，看见一个姑娘坐在KTV门上抹眼泪儿，两腿并曲，双手抱膝，黑油油的头发垂下遮住半边下垂的脸。她无声无息，却分明在哭泣。她哭的过于伤心，以至于忘记了这人来人往的大道。可是有会注意到她呢？这是一个阖家欢乐全国人民欢庆的日子，来来往往的人都是成群结队的。老古点了支烟，不敢过多在停留，但又忍不住多望了几眼。
老古弯下腰把烟递给女生，他看见这个女生就是阿月。
老古低着嗓子说“好久不见，阿月”。
阿月还没有反应过来，抬头，看见老古。从心底里流淌出来的笑容，“好久不见，老古”老古和阿月还是那么有默契，什么也不用说。
阿月原来只是因为痛经，又不想扫了朋友的雅兴，就自己拖了个借口，自己吹吹风。老古带她去了自己的包厢，阿月看见大家玩的不亦乐乎，老古一个人痴痴的坐着，“陪我唱首歌吧”阿月对老古说。当时唱的就是《独家记忆》，老古虽然五音不全，但他还是很深情和着阿月的拍子，阿月也唱的很投入。阿月唱完对悄悄老古说，“我想躺着休息一下。”老古怕阿月躺在沙发上不舒服，就让她枕着自己的大腿，还把自己的衣服给阿月盖上了。
这是老古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安静的看着阿月，老古也不知道哪来的本事，能在吵闹的环境中听到阿月的呼吸声，老古用左手轻轻拍着阿月，他能清楚的感觉到阿月呼吸的节奏，也能感觉到阿月那平稳的心跳。老古用右手扶着阿月的脸，老古就痴痴的看着阿月。发现阿月其实比自己曾经看到的更美丽。脸上又层薄薄的白色绒毛，光滑的留不住任何东西，眉毛也是淡淡的，细细的。稀稀的纤长的睫毛，像是带着钩子，能勾走三魂六魄，等到她睁开眼，就顺着那棕黑的眼睛进了她的心，再也出不来了。当然了，又有谁能这样静静的看着阿月呢？老古发现其实阿月的唇才是最美的，唇纹的深浅不一，饱满，可爱又性感。老古陷在了这样的唇纹里，怎么也拔不出来。
老古吻了阿月。
阿月的唇是和老古看到了一样的。饱满，性感，可爱，唇纹也深浅不一。老古还发现阿月的唇是甜的，谁也尝不出来的甜。那甜直接沁到老古的心里去了。
阿月用手推开了老古，头侧到了老古的怀里。
老古摸了摸阿月的脸，有种说不出的快乐，也有种说不出的心酸。
八。
老古侧过脸看了一眼阿月，也许阿月想起了过去。眼睛有点红润。
《独家记忆》的歌词太像是为他俩写的了。每一句都像是在诉说他俩现在难以言语的感情。
“忘记分开后的第几天，喜欢一个人看下大雨，没联络 孤单就象连锁反映，想要快乐都没力气，泪雨世界象场灾难电影，让现在的我可怜到底，对不起 谁也没有时光机器，已经结束的没有商量的余地，我希望你 是我独家的记忆。”
老古撑不住了，他一把握到了阿月的手，阿月也没有抽走。反而轻声唱了起来。
“摆在心底 不管别人说得多么难听，现在我拥有的事情，是你 是给我一半的爱情，我喜欢你 是我独家的记忆，谁也不行 从我这个身体中拉走你，在我感情的封锁区，有关于你 绝口不提 没问题。”
像是阿月唱给自己，更像是唱给老古的。
老古细细的用自己的手指去抚摸阿月的手指，手背，手掌。阿月的手是柔软的，凉凉的。老古悄悄的把阿月的手拉到了两人中间，谁也看不见的地方。
手还么有捂热，公交车就到站了。
老古送阿月到了汽车售票窗口，看着阿月买了车票，老古也没有问阿月要去哪里。只是最后说了句一路顺风，照顾好自己。
阿月现在离开了这座城，不知道能不能理解这个人。
车子缓行渐远，老古的脑子里掠过无数美艳的画面，他想此生再也不会遇到这么美丽的姑娘了。
九.
咚咚咚，老古从床上起身去开门。门上站着阿月。阿月穿了条灰色的运动裤和白T恤，阿月美妙的身材让老古突然都点手足无措。一时间忘记该做什么了。阿月说“你是不是该让我进去了”老古还迟疑了下“请进请进请进”。
老古连忙拿了瓶水给阿月，还细心的擦去了瓶子上的蒸汽水。阿月也给老古递了支烟，老古突然有点尴尬。老古其实老早就不抽烟了。老古接过来烟。
“我拿了两支烟，我们一人一支”
“我给你点燃吧”
“外面很热吧，我把空调调低点”
“好啊，也不是很热”
“衣服都汗湿了”
“一点点，没事的”
“不要坐在空调下”
“容易感冒的，来你坐过来，我坐过去。”
老古和阿月一人坐在一张床上，有聊没聊的一句接一句。谁也没有想到，两个人竟然会聊的越来越投机。聊男女，聊神鬼，聊家常，什么都在聊。他俩想一次就把这辈子要说的话都在这会儿说完。
转眼聊了四个小时，阿月想要走了。老古因为荷尔蒙还是心里的真感情。他抱住了阿月。阿月不想和老古有任何接触，可是老古的感情太强烈了。老古还强吻了阿月。他也感觉到了阿月的回应。阿月最后还是果断推开了老古。
十.
阿月在夜里给老古发了条简讯“路口的烧烤摊，陪我喝酒。”老古想都没想就去找阿月了。他们还是那么有默契，不用说是那么路口，坐在那里，因为阿月知道老古能找到她。
老古一眼就看到了阿月，阿月已经把酒都倒好了。老古一到，什么话都没有说，就拿起玻璃樽和阿月碰杯，发出了清脆的声音。周围的顾客抛来了目光看了我们一眼。
“碰杯喝酒的时候要两个人对视着”
“为什么？”
“法国人说和香槟如果不对视的话，要经历很糟糕的七年性爱。”
“好恶毒，不过我们又不是在喝香槟”
“只是跟你说一下，喔，这辈子或许都不会再喝香槟了，我的人生没有什么值得庆祝的事情了。”
“你可以因为你朋友庆祝而参与到香槟当中。”
啤酒不够冰，老古有些失望。他再举起酒杯和阿月碰杯，阿月还是没有和他对视，嘴里还自言自语着“我有经历过性爱吗？”。
阿月和老古都二十五岁了，都从十八岁走了过来。也都经历了人生最孤独的七年。他们在不成熟走向成熟的路上，历经艰辛。
有点冷，她说“有烟吗？”老古摇摇头。
“你还是少抽烟”，老古说。
“你不也是一样么。”
“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你毕竟是女孩，别反驳我，我知道这样对女性有些不公。但至少让你戒酒是我该提醒的。”
阿月有些不屑。把最后一杯喝了就结账了。已经是夜里两点了。
夜里的风吹的人更容易醉，老古扶着阿月。风中吹着些往事碎片，好像每走一步都要受伤。
在夜色下他俩显得有凄迷，连路灯光都有点隐隐晃动。风吹的好凄厉，一直再吹。他俩好像什么都没有再说了，好像又说了好多。
阿月一个人自言自语“我喜欢你，你知道的。这么多年了，我在谁面前服过软，我就在你面前，我想把最好的给你。可是你没了初吻，我也丢了。”不知道老古听见没有，可能听见了，可能风给吹散了谁也听不见。他俩在风中都显的有些脆弱，阿月停下了脚步，“我到了，你走啊。”。老古看着阿月踉踉跄跄的开了门才离开，他想去门口听听阿月的声音，他又怕听到阿月哭声。老古倒吸了一口凉气。
老古突然发现自己的脚趾因为暴露在外面被冻的变色了。他俩最后没有说什么，因为他们知道最后这一切还是会回到一个人。
老古掏出了怀里的烟，点燃后猛吸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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