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泉

最近在看文震亨的《长物志》，刚看到卷三讲的是水石。其中“天泉”一条是这样写的：“秋水为上，梅水次之，秋水白而洌，梅水白而甘。春冬二水，春胜于冬，盖以和风甘雨。故夏月暴雨不宜，或因风雷蛟龙所致，最足伤人。雪为五谷之精，取以煎茶最为幽况。然新者有土气，稍陈乃佳。承水用布于中庭受之，不可用檐溜。”
评论里说文震亨这段文字大半是抄袭屠隆的《茶说·择水》。不管是屠隆还是文震亨，他们最推崇的是以雪烹茶，而梅花和松柏上的雪又因沁了清幽的香气被推为上品。《红楼梦》里妙玉请黛玉和宝钗在栊翠庵喝茶便是用五年前采集的梅花上的雪烹煮的，最是清雅。旧时有幅对联写的极好：“雪水烹茶天上味，桂花作酒月中香”。
说起烹茶，又想起《浮生六记》里的芸娘也是个慧心独具的妙女子，里面也有一小段讲她是怎么泡茶的。“夏月荷花初开时，晚含而晓放，芸用小纱囊撮茶叶少许，置花心，明早取出，烹天泉水泡之，香韵犹绝。”这里也用天泉水烹茶，而将小茶包置于花心，也可算是匠心独运，超凡脱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