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水

晚睡晨起，去二滩的路上昏昏然睡去。被叫醒的时候只看到一道绿色的水，劣等翡翠的颜色。很绿但不通透，就那样蜿蜒下来。传说中的雅砻江，金水河，绿水河汇入长江的那条绿水河。阳光刺眼，干热河谷的劲风带着空气里弥散的些微煤烟味。就这样一路沿着一条让人感觉来路可疑的河流向上，向上。。。
太长时间没有见过一条像样的水渠，看到这条绿水的时候居然第一反映是，该不会是什么化工颜料污染吧，绿得太匪夷。打电话给麦sir，反应相同——现代人已经卑微到对任何纯粹的景色都心存恐惧。
绿水切割峡谷，应是狂暴的。只是中国的河一条条被驯服，黄河在刘家峡是平湖，蓝绿得绕着赤壁，温婉也颓丧。雅砻江在二滩也是如此，坝不大，就那样轻轻松松切断水波翻滚，父亲看了不免失望。
雅砻的两岸是属于秋天的山色。栎树锯齿的绿叶成片铺展在此岸的山上。间或看到橄榄细碎的黄红色。一棵苦楝子一片叶也没有，立在仿佛随时会垮塌的岩石上，枝干顶端缀着些淡褐色的小圆果子，也不热闹，很挣扎求存的样子。母亲开始怜悯一株枝干纠缠的枯树。父亲看了半责怪，半无谓地说：“哪里死了，是在发芽。芽都要冒尖了。”——懂植物的人能够更清楚地看到生命也理解生命的简单规律吧。
在玫瑰色的花树边和绿水合影，父母不知望着哪里。两个简单可爱的人呢，总是可以被相同的简单景色吸引，没有任何征兆地注意力涣散。在景色中，人总是显得有些多余可笑。。。
回来从江的这边走，看到方才上山的路。嵌在山的底部，简直是唯唯诺诺的样子。车过雅砻江大桥，这里绿水和黄水（金沙江）回合，据说会并排奔流好几公里。没有办法下车看，有些风景，因为错过，于是可以找到藉口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