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虫鸣与秋季气味

坐在院子里，十月里的太阳还是热切，明晃晃的。隔壁邻居家在磨刀，“格格”“吱吱”的声音不停歇地混在一起。日上三杆，太阳能里刚打满的凉水蒸涨起来，顺着屋檐滴嗒嗒的落下来。

集市上摆摊的小贩还是二十多年前那些人，他们看起来也没有老，一直都是以前的样子，似乎卖的蔬菜水果也没有变。小镇里的中年人老年人就像裹了一层蜡，不曾变老过，只有小孩子在吸收时间的能量成长。有些年衰的人，某一日不再聚在街头打牌晒太阳，又在某一日倏忽撒手人寰，仿佛在说：“这世间我过够了啊。”小镇静悄悄的，时间没有从这里流过。

有时候我觉得，我侦破了季节的秘密。夏天的秘密是声音，蝉鸣、鸟鸣、草丛的蝈蝈叫、水汪里的青蛙叫、还有苍蝇嗡嗡、蚊子嘤嘤。到了秋天，蚊蝇渐少，一些属于秋天的气味冒了出来。傍晚和清晨是秋天的气味最浓厚的时候，有一点儿潮湿，又带着稻草香、桂花香、饭香味儿，甚至能嗅到空气中实实在在的凉意。

晚上洗澡时下水道堵塞了，要用长长的铁丝穿进下水道搅出堵塞物。我困倦不已，爸妈却干劲十足。爸爸在二楼冲水，我和妈妈分别在厨房和卫生间堵住出水口，等待水压冲走堵塞物。爸爸在二楼的窗边探出头， “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那我冲水了！”我半蹲着身子，踩紧出水口，不一会儿就听到下水道中呼啦啦的水流声。反复三四次，水流逐渐利落，下水道终于疏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