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一棵倒掉的大树
昨日27日是我的生日，可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昨天是入秋以来的第一次隆重降温，大风7-8级，气温骤然从之前的二十四五度直降到只有十度。满大街秋风扫落叶的场景无法让人很有意境地想起那首《梧叶舞秋风》的琴曲，只能逼迫人们一路小跑地飞奔回家赶紧窝起来。回到家中，听着外面呼啸的北风，望着窗外阴沉的天气和形色匆匆的路人，感觉这突如起来的变天还是有一些不真实，或者是不吉利。
果然，一件其实也不算大事的大事在夜里发生。那棵从中学时搬来这里就已经矗立在楼下的大树就在这北风呼啸的寒夜里毫无征兆地轰然倒塌，连根拔起。而说它被连根拔起其实也不够准确，因为实际上它已经没有什么根了。这棵长了几十年，至少两人才能围抱的大树其实已经老病。不知从何时开始，这棵大树开始生了一种怪病，靠近地面的树干上长出许多坚硬的大包，一直蔓延近一米的高度，覆盖在身上，像是毒瘤一样吸吮着它的养分。每次外出和回家都会不经意地撇一眼这棵生病的大树，为它生出这样莫名的病症而感到难过。起初，毒瘤没有那么凸出的时候，还以为是谁泼了什么有颜色的液体在树干上，还暗暗为这样的行为而愤怒和不齿。然，时间久了发现这些疑似浅色液体的物质不但没有蒸发消失，反而弥漫的面积更加广博，甚至往上延伸，且开始生出鼓鼓的小包。走近抚摸，却是那种坚硬的木质手感，轻触小包，里面似是空心。想必是得了什么怪病。长此以往，虽然树冠依旧繁茂，依旧年年冬去春来，叶落了又绿，完全没有影响到它的生命迹象，但树干的毒瘤却也正在日益滋长，如同穿上一种特制的外衣一般。每每见此，总是心里为其难过。也会想着，是否终有一天会被这样的侵蚀而夺去生命，枯死在原地呢。每年的春天，春暖花开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地注意下这棵树，看见它也吐绿了，才放下心来。
但，最终，它没有死在毒瘤的侵蚀下，没有死于冬日的严寒，没有被大雪压弯枝干，在这些年各种严酷恶劣的天气中都坚强地挺过来的它，最终却败于一夜秋风。海边的城市一年四季都会有强风过境，小树倒伏，门板房倒塌，各种电杆电线乱作一团也都常见了。但这棵躲在小区角落里，背倚着墙的位置多了一份风雨庇护的大树，却在一场虽然也让众人措手不及，但并没有多么恶劣的秋风中，在我生日的那天（也许应该已经是28日的凌晨了）轰然倒塌，被连根拔起。高高耸立的树干孤零零地横在旁边的路上，也许带着一丝愤恨和不甘地挡住了来往行人的去路，甚至还砸坏了几辆停在小区里的车。
早上突见这场景，一群人围在它的尸体旁议论纷纷，惊呆在那里挪不动脚步。它是一个植物，也是一个陪我长大，有生命也有感情的植物，是每天都能见到的老朋友。它就这样离开了，用这样决绝的方式告别了这个世界。我曾经臆想过许多种它离开的方式，比如枯死在某一季的严冬，再也无法吐绿；比如因为它的老病而被人为无情的锯断（毕竟小区里就有因挡路而被锯断的树）；比如.......但是唯独没有想到它会在一个九月末的夜晚就这样默默地离去。不知道它被掀倒的一瞬间是否心存怨怼或是不舍呢？是否内心也有过无声的挣扎和呼喊呢？是否也有对常年寄居在它身下的流浪汉抱有一丝深深地歉意呢？也许它也像人类一样在垂死之前有过烦乱的思绪和遗憾吧。最终，它还是无奈地倒下，横亘在街道两旁无声的呼喊。即使死，也要这样轰轰烈烈、热热闹闹地死去，死在众人的围观与议论中。它应该是惧怕孤单的。
佛经里说，树木高度超过一个人的就有鬼神附在这棵树上，也就是民间说的树神一类。从前比丘在山中搭建茅棚需要砍树时，都需要三天在树前念咒、诵经，并为其做过回向，恳请树神搬家之后方可为之。如今，这突如起来的狂风自然是无法向其预先告知的。倒下的树，和骤然失去居所的树神，一个有形，一个无形，寂静只有风的夜晚将何去何从？
果然，一件其实也不算大事的大事在夜里发生。那棵从中学时搬来这里就已经矗立在楼下的大树就在这北风呼啸的寒夜里毫无征兆地轰然倒塌，连根拔起。而说它被连根拔起其实也不够准确，因为实际上它已经没有什么根了。这棵长了几十年，至少两人才能围抱的大树其实已经老病。不知从何时开始，这棵大树开始生了一种怪病，靠近地面的树干上长出许多坚硬的大包，一直蔓延近一米的高度，覆盖在身上，像是毒瘤一样吸吮着它的养分。每次外出和回家都会不经意地撇一眼这棵生病的大树，为它生出这样莫名的病症而感到难过。起初，毒瘤没有那么凸出的时候，还以为是谁泼了什么有颜色的液体在树干上，还暗暗为这样的行为而愤怒和不齿。然，时间久了发现这些疑似浅色液体的物质不但没有蒸发消失，反而弥漫的面积更加广博，甚至往上延伸，且开始生出鼓鼓的小包。走近抚摸，却是那种坚硬的木质手感，轻触小包，里面似是空心。想必是得了什么怪病。长此以往，虽然树冠依旧繁茂，依旧年年冬去春来，叶落了又绿，完全没有影响到它的生命迹象，但树干的毒瘤却也正在日益滋长，如同穿上一种特制的外衣一般。每每见此，总是心里为其难过。也会想着，是否终有一天会被这样的侵蚀而夺去生命，枯死在原地呢。每年的春天，春暖花开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地注意下这棵树，看见它也吐绿了，才放下心来。
但，最终，它没有死在毒瘤的侵蚀下，没有死于冬日的严寒，没有被大雪压弯枝干，在这些年各种严酷恶劣的天气中都坚强地挺过来的它，最终却败于一夜秋风。海边的城市一年四季都会有强风过境，小树倒伏，门板房倒塌，各种电杆电线乱作一团也都常见了。但这棵躲在小区角落里，背倚着墙的位置多了一份风雨庇护的大树，却在一场虽然也让众人措手不及，但并没有多么恶劣的秋风中，在我生日的那天（也许应该已经是28日的凌晨了）轰然倒塌，被连根拔起。高高耸立的树干孤零零地横在旁边的路上，也许带着一丝愤恨和不甘地挡住了来往行人的去路，甚至还砸坏了几辆停在小区里的车。
早上突见这场景，一群人围在它的尸体旁议论纷纷，惊呆在那里挪不动脚步。它是一个植物，也是一个陪我长大，有生命也有感情的植物，是每天都能见到的老朋友。它就这样离开了，用这样决绝的方式告别了这个世界。我曾经臆想过许多种它离开的方式，比如枯死在某一季的严冬，再也无法吐绿；比如因为它的老病而被人为无情的锯断（毕竟小区里就有因挡路而被锯断的树）；比如.......但是唯独没有想到它会在一个九月末的夜晚就这样默默地离去。不知道它被掀倒的一瞬间是否心存怨怼或是不舍呢？是否内心也有过无声的挣扎和呼喊呢？是否也有对常年寄居在它身下的流浪汉抱有一丝深深地歉意呢？也许它也像人类一样在垂死之前有过烦乱的思绪和遗憾吧。最终，它还是无奈地倒下，横亘在街道两旁无声的呼喊。即使死，也要这样轰轰烈烈、热热闹闹地死去，死在众人的围观与议论中。它应该是惧怕孤单的。
佛经里说，树木高度超过一个人的就有鬼神附在这棵树上，也就是民间说的树神一类。从前比丘在山中搭建茅棚需要砍树时，都需要三天在树前念咒、诵经，并为其做过回向，恳请树神搬家之后方可为之。如今，这突如起来的狂风自然是无法向其预先告知的。倒下的树，和骤然失去居所的树神，一个有形，一个无形，寂静只有风的夜晚将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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