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应该记住自己曾经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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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上班路上都会经过克莱门公寓,从去年底开始这里不断缝缝补补刷新墙面,到不久之前修葺完成。又到最近整条湖南街道都陷入了恢复历史文化风貌区的改造中。这里又开始施工,之前的墙面敲掉重新铺设重新刷漆。颜色鲜黄鲜橙,焕然一新好似新建的别墅一样,但这可是 30 年代的房子。同时旁边的伊丽莎白公寓也被新刷了一个灰色,真的好难看的灰色。但过了一段日子以后我也忘记了之前那个好看的灰色是怎么样的了。
克莱门公寓就是以建造者的名字命名,租客大多是外国侨民。这里曾经有过上海第一家室内铺设地板的溜冰场,到后面的剧场社,太平洋战争爆发后被迫关闭。到之后主要以意大利人为主经营的西餐厅,生意也不见得很辉煌。到最后 1945 年战争结束后外国人都离开了中国。她又变成了书场,不久后歇业于文革。至此之后她完完全全地成为了七十二家房客。飘开的都是灶头饭菜味。看来她除了好看的外貌,并没有十分辉煌的过往。没有名人曾经居住,没有特务在这执行任务,没有重大会议在这里开过,没有任何的名人轶事。她只是一栋做过什么样的生意都被时局所捣乱不成的建筑而已。
但翻新者就好像觉得把时间本身留在她身上的痕迹抹走,摊上新的颜色,她就恢复了之前的样子?何况她们本来-名利场?洋人建筑?法租界?战争?好像也不怎么政治正确。在我看来她随着时间自然而然来的才是本来的样子吧,她会老去剥落颓败,可以修葺,但不必大刀动斧。她由美好的英伦亚当风格的一栋公寓变成超容量居民在里头生活的一栋平凡不过的居民楼,固然可惜,但这也是本来的样子啊。这座城市就是这么过来的,过来以后的这个样子才是她的历史风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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