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ainax
久违的庵野秀明与永井豪一同出现在东京动漫展上为新作<<Re Cutie Honey>>宣传造势,的网页上有了令人吃惊镜头的游戏<<碇真嗣养成计划>>的预告广告,日本各大动漫杂志上又出现了各种造型的绫波丽和明日香....没错,今年是2004,Gainax成立20周年.
Gainax,已经是一个动漫迷耳熟能详的名词,我们随之联想到庵野痞子,EVA解读,绫波丽养成计划等可以引发旷日持久大讨论的东西,但是...
"Gainax的历史,就是还债的历史."(?)
下面,让我们翻开Gainax的发展史,看看这些脍炙人口的名作背后的制作秘闻,在"天才/鬼才"光环之下,Gainax20年来不为人知的黑历史...
Daicon3
传奇人物的初次登场
1981年,第二十届日本SF(科幻)大会.
由于第三次在大阪举办,所以本次大会又被统称为Daicon3,或许是因为举办时间都是在八月,日本SF大会主要由时间充裕的学生们支持举办,本届也不例外,一个名叫"关西SF研究会联盟"的大学生团体成了大会的主导力量.
不过"关S联"在这届大会上如此热心实在是有些出人意料.在这之前,它只是一个单纯的为大学SF研究会做横向联系的联络组织,连小型活动的举办经验都没有,但却有两个人非常热心--是年24岁就读于近畿大学的武田康广;是年23岁,就读于大阪电气通信大学的冈田斗司夫.20年后,前者成了Gainax的取缔役统括本部长及日本SF迷集团联合会议议长,后者则是著名的评论家,御宅文化的代表,鼎鼎大名的"御宅王",都是在日本SF界举足轻重的人物,但当时他们还只是两个不太有信用的学生而已.
他们沉醉在"我们要让Daicon3成为传说中的大会,这十年都无法再为人仿效的大会"的梦想里,并四处招募志同道合的同志,有一点必须指出,虽然行事偏于理想化,为人也有些固执,但这两个人并非无能之辈,确实是两个天生具有着领导能力与领袖魅力的人.很多有能力的大学生都很自然地被那两个人的魅力所吸引,例如来自大阪艺术大学的同级生三人组山贺博之(19岁),庵野秀明(21岁)和赤井孝美(18岁).
来自大阪艺术大学的三人中,山贺是动画迷,庵野喜欢的是各种特效,赤井则对游戏制作和插画更有兴趣,他们都不是像冈田一样的纯SF迷,能将<<星际旅行>>的台词从头背到尾,但SF迷跟动画迷并没有明显的分界线,大家一拍即和,武田和冈田提议,要为Daicon3招揽人气,并让他人无法仿效的方法,就是要为大家制作一段精彩的动画在开会式上放映.
Daicon3实行委员会的这个想法是正确的,他们用8mm胶卷制作的这段5分钟的动画着实精美,在放映时迎来了观众如沸腾般的大喝彩声.大会的参与人数也一跃而升至1500名,破了历史记录(当时),更因这段片头动画也被冠上了"传说中的大会"之名,但实行委员会的各位并不都笑得很开心,因为闭幕后的财务清算本上落的,是一个血红的赤字.实行委员会成员大都是在读学生,拼命打工来还这笔钱实在不是任何人想看到的事,为此实行委员会的诸人一起在大阪筹办了一家SF专门店General Products,专门贩卖各种SF相关商品,武田康广任店长,冈田跑货,庵野则负责为各种商品做海报之类的宣传品.同时他们又申请下83年的第二十二届日本SF大会主办权,发誓要用Daicon4为之前的赤字雪辱.
萌芽始动
从<<王立宇宙军>>开始
为了Daicon4的筹备这群人重新组成了一个叫Daicon Film的团体,并在82年的Daicon4上制作了两部短片<<快杰能天气>>及<<爱国战队大日本>>,在83年的Daicon4上除了5分钟的片头动画外,还有上映了一部名为<<归来的Ultraman>>的特摄短片.这种卖力的杀必死精神果然满足到了来自全日本各地的SF迷与动画迷们.Daicon4创下的参与人数4000的记录至今无人能破.虽然此后引发了纯SF迷的抱怨及"将动画迷从SF大会上赶出去"的运动.但Daicon Film却不关心,他们所满足的是,这一次终于预算平衡了.
"如果就这样结束了,我们不就只是一群傻瓜吗?"一个心得企画<<王立宇宙军>>诞生了.最初只是想到要做一个"架空世界物语",一部真正的商业动画,但当然需要大笔金钱,为此冈田跑去拜访了当时只是一介普通制作人的井上博明,并对他说,"我们想做职业的动画".后者知道游戏业的巨头Bendai正有心涉足动画电影行业,于是又引荐他认识了Bendai的普通社员渡边繁.
渡边繁本人是以"我要像Ultraman那样,带给孩子们梦想"这句话写在入社考试的卷子上而被B录用的,所以与冈田他们这些同样迷特摄的人志趣相投.但作为一个普通社员,他也无法就对几个大阪来的新人加以回答.这个时候坐在旁边的贞本义行立刻拿出一张纸,"刷刷刷"地就在上面画了一个随笔原创人物."如果对冈田君的话一时无法理解的话,就请把这个拿去吧!"那是一张看上去干干净净的插画,但人画得却非常漂亮.渡边繁将这张纸拿去给了当时Bendai的社长山科诚,于是山科就答应了要与冈田等人直接面谈.
等渡边将这个消息带回之后,冈田等人却被他的好运吓傻了.事实上,虽然山贺他们有过动画制作的经验,但只是负责具体的绘画工作而已.对于动画制作的进行工作都一无所知.所幸当时有一个有经验的井上博明在一旁,而庵野秀明也正在参与<<风之谷>>的制作,因而对制作费用有一点概念,结果算出了总预算3亿的所谓"慎重"数字."以2亿5千万为目标,一过2亿就立刻开始收尾".山贺以参加过<<Macross>>制作经验也表示赞成.结果当天他们就去见了山科社长,大谈了一通动画界的现状和展望,象诸外国软件产业的输出以及现在媒体业的状况等等的话题,最后要求换个场合再来谈一次,结果山科都默默的同意了.于是在银座的法国料理店里,吃着鹿腿肉,山科突然问:"那么柑田君,一共需要多少?"
"有3亿6千万的话,就够了."
据冈田回忆,当时只听见邻席的井上博明一口唾沫吞了下去.
"可以啊,我们出这笔钱."
直到这时,冈田才想起来,他们还得为此专门去组建一个新会社.
Gainax成立!
这就是挥霍与负债的开端吗?
84年12月,株式会社Gainax结成,初代社长冈田斗司夫.85年1月在高田马场设立事物所,第二年1月又迁到东京.公司创立的唯一目标就是要完成<<王立宇宙军>>(之后简称为<<王立>>).
在得到Bandai巨额资金投入后,众人开始纷纷担当起各自的职责,山贺是原案脚本和监督,人设当然是用草图打动了Bandai的贞本,助监督是赤井孝美和通口真嗣,企画是冈田和渡边,制作人井上博明.同时他们还发动各自的亲朋好友一同加入到<<王立>>的制作中.其中包括音乐监督坂本龙一和担任原画的江川达也,担任设计的园田健一.当然还有从宫崎骏工作室找回的庵野.
而这群人终于聚集到一起之后,钱也就开始如同流水一般花出去了.
是的,贞德是如同流水一般,因为钱是冈田骗来的,预算当然也由他来安排.结果在各个方面一投入,井上博明和山贺都看得目瞪口呆.虽然冈田也在奇怪"哎?我不还特别多要了6千万是为了在完成<<王立>>之后还可以再玩点其他东西吗?",但这次他们为了完成作品,只能继续向投资商伸手以借前的名义要钱了,当然骑虎难下的Bandai也只有继续买单,虽然冈田事后承认"确实没有比这让人花得更爽的了",但制作费用这时也真的成了一个天文数字.
众所周知,<<王立>>的正式制作耗时十五个月,最后统计制作费高达八亿.一直到87年3月,<<王立>>才终于完工,全片长119分钟58秒,显然不适合在影院播放.因此放映方东宝和一看就立刻要求Gainax缩短,但被冈田以"要剪的话就先将我的手剪掉吧"回绝掉了,最终<<王立>>得以以原长度在影院公映.
"如果还有3以的话,我们还能将完成度再提高个2%".
冈田在制作结束后豪情万丈地提到,也不知B听到后会作何感想.但即使没有着2%,<王立>仍然是八十年代日本动画史上的最高杰作.其优美的画面与精致的特效直至今日都只有让人叹为观止.Gainax不顾成本要做出好东西的心情让他们确实创造了一部足以流传后世的名作.<<王立>>深刻的主题,舒缓的叙事方式,配上完美的音乐以及身为演员而并非声优的森本雷欧君平稳的表演,很容易将人们吸引到他们特意营造的世界中去.但可惜的是,一如评论者说,虽然<<王立>>的世界是完美的,非常吸引人,但作为映画本身的故事性却远远不够,近两个小时节奏缓慢的电影看得让人很容易睡着.山贺博之很擅长设定却不擅长讲故事的特点造成了<<王立>>不可能为大众所喜欢,或者换句话说,不可能好卖.所以在受到了评论界极大好评且连连拿奖的同时,票房只能用惨败来形容,难看得无以复加.
<<王立>>的最终结局也直接影响了Gainax的命运,Bandai的8亿资金,因为制作者的固执而血本无归,这可不是简单几句"对不起"就可以解决的,不管是不是替罪羊,作为监督,山贺博之都不得不承担起了相关的责任.他因此退离了动画制作的第一线转而负责起公司的日常业务,只是偶尔才参与一些脚本制作的工作,而另一方面,原定做完<<王立>>就解散的Gainax也因为巨额的负债而求死不能.一方面他们四处接协助动画制作的工作,例如为第二年3月上映的<<逆袭的夏亚>>做机械设定,另一方面他们也要面对Bandai的新要求."如果映画不行的话,做OVA总可以可吧?"OVA的投资比较省,Bandai也还在期待Gainax能好好工作多少弥补一点他们上一次的损失,虽然他们的潜台词可能是"不管做什么,总之你们这群臭小子要负责还钱."但冈田等人也实在没有拒绝的道理.于是冈田与山贺用短短的时间又写了一个粗略的脚本并再次通过了Bandai的审核.并有一次找回了刚制作完<<王立>>就立刻又跑到宫崎骏那边帮助高田勋制作<<萤火虫之墓>>的庵野秀明担当监督.由此而诞生的作品就是88年开始贩售的全六话OVA<<飞跃颠峰>>.
"美少女"+"机械"
这就是鬼才庵野秀明
庵野秀明这个人与其说是天才,不如说是性格复杂.一方面他对事物的专注程度可以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例如将<王立>中火箭升空冰片剥落的场面做得让任何人惊叹.另一方面又可以跳出御宅本身的局限,说出"动画迷并不追求什么好的作品,他们只要能看到机器人,机械和裸身的大姐姐就满足了"这样的话来.他制作出高水平的精美作品,又允许各种商业要素添加进来将主题性完整性破坏殆尽.这种毫无坚持的品行原本是最容易被潮流所吞没才对,但最后他却成了成功者.
<飞跃>是庵野在Gainax里正式监督的第一部作品.其实作为大阪艺术学校三人组中最年长的一个,他一开始在Gainax的原形Daicon Film中起的作用是要超过山贺博之的,但在为Daicon4制作特摄短片<<归来的Ultraman>>中途,负责监督的庵野却突然跑回老家探亲而造成的摄制中断,结果回来后被武田和冈田撤下了监督的岗位,他一怒就跑去东京投靠正在帮忙<<Macross>>制作的山贺.<<归来的Ultranman>>最后是由赤井孝监督完成的.虽然庵野在<<Macross>>放映完结后一度和山贺,赤井以及新认识的贞本义行一起回到了Daicon Film中参加了Daicon4的最后部分的准备工作,但大会结束后庵野还是离开了团队,一个人带着Daicon4制作的动画录象带去拜访了宫崎骏并受到了赏识,中途参加<<风之谷.>>的制作,并从此与Gainax保持着良好的往来.但每次只要是山贺来请他,他就会回到Gainax中去.包括这一次明知Bandai已经下了"必须要赚钱"的必杀令,所谓监督可能只是下一个替死鬼,他也没怨言的再次离开Gainax,投入到<<飞跃>>的制作工作中.
Gainax的历史中,庵野和山贺之间一直都保持着良好的私交,只要是一方的请求,另一方就不太会拒绝.所以这次为了挽救Gainax的名声和债务,庵野将自己所领悟到的御宅必杀法"美少女"+"机械"毫不保留的都用了上去,并且Gainax也请来了之前因<<超时空要塞Macross>>而大红大紫的美树本晴彦担当<<飞跃>>的人设,另外又附送豪华声优阵容惟恐不能博来人气,庵野在很多地方甚至是故意与<<王立>>的主张相反就为了想赚钱,但很可惜有一点没变,担任<<飞跃>>企画和制作人还是冈田斗司夫.
我们之前就提过,冈田绝对不是一个无能的人.他的领导能力与个人魅力都是无庸置疑的,但在预算管理和组织运营上,他却是一点才能都没有.简单来说,就是无论给他多少钱,最后都会变成很穷的样子.当然这并不是说他回乱用资金,而是作为一心追求极致的本性总是让他会不自觉地鼓励制作者们去做出更好的效果和更好的作品来.结果就用掉了超过预想数倍的金钱.
所以虽然这次庵野用尽了浑身解数,但OVA最终还是落下了赤字.作品的精美不需要怀疑,在哪个年代能在OVA里做出如此画面效果是很不可思议的.所以御宅与评论家都对之评价甚高,卖得也不错,但在这之前花掉的实在是太多了....
比Gainax更快醒悟的是Bandai,准确地说,他们并不见得知道接二连三的症结何在,但至少已经明白,"要这些臭小子还钱大概是不可能的了,他们越是努力,钱就会赔得越多"这个事实.即使请来了美树本,田中松平这样的票房保证,OVA还是做赔了.Bandai最终决定悬崖勒马了.
失去Bendai支持的Gainax,真的陷入到困境中,一方面他的债务没有消失,一方面他已无法争取到资金投入.从公司运营角度上讲,Gainax该好好反省,进行内部改组,但在当时他们却没有立即这么做,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庵野陷入了情网.
这件事其实是后来才被发现的,在一次关于EVA的访谈中,庵野提到葛城美里这个角色中掺杂了一部分他初恋情人(不,单相思才对)的形象,立刻发生骚动.御宅这个名词在某种程度上与"DAME人间"是同一个意思.御宅一般都会找另一个御宅.像Gainax内的一群人不是社内通婚,就是锁定女性漫画家.庵野宣布对方的特点是"有活力""善于鼓舞人",实在听上去不象是个御宅,可他又哪来广阔的人际关系啊.所以很多人都猜测那个对象其实就是葛城美里的声优三石琴乃.不过最后却证实其实实在<<飞跃>>里出演的另一位当年一偶像歌手出道的名声优日高法子.数年后庵野在访谈中提到<<飞跃>>是他最为厌恶的作品,不过当时他可不是这么说的.为了能够谋求更多在一起的机会,他甚至跑去NHK接下了一部TV动画的制作---<<不思议海之娜迪亚>>.
如前所述,当时的Gainax名声在外,已无法争取到任何一笔投资,可庵野又迫切的需要工作机会与日高法子小姐拉近距离.于是他利用了自己与宫崎骏的关系.<<不可思议海>本身是宫崎骏自己与<天空之城.同时提出的企画,但由于各种原因,宫崎骏选择了<<天空之城>>,而搁置了<<不可思议之海>>.另一方面,在高田,宫崎组成Ghibli并将近藤喜文等人都带走后,富士Telev的<世界名作剧场>也因缺乏好的动画制作人才而一落千丈.NHK希望凭借着宫崎骏的原案和推荐,让有能力的年轻人将名作<<海底两万里>>搬上TV动画的舞台,或许可以由此吸引新的观众群.因此大家都对这次合作充满期待.即使是对Gainax的其他人,有工作机会也是当然的好事.
然而事实又一次辜负了人们的期望.<<不思议海.>并不是一部失败的作品,事实上,这部颠覆了诸多动画界常识的杰作直至今日都有一群死忠fans在坚定不移的支持.庵野在其中使用了很多日后在EVA中获得成功的技巧,也确实震撼了相当一部分观众.但这和NHK的预想并不太一样.或者说,如果这部动画由Ghibli来制作,会是怎么样?应该是更舒缓更温馨的作品吧.充满大量机械,迷团,还有高露少女的<<不可思议海>>无法得到幼童的欢迎.而且由于是第一次负责TV动画制作,对于赶时间表的不习惯也造成了作品的后半部分失控.<<不思议海>>除了认识鹤卷和哉算是收获以外,只是大家又很高兴的玩了一次而已.放映结束后NHK也没有再给Gainax第二次机会.
<<不可思议海>>的结束让庵野陷入了沮丧,打击对他是双方面的.除了工作本身以外,在<<不可思议海>>放映的时候他向日高法子告白了,却被日高以"我不想和动画业界的人结婚"的借口而拒绝.结果日高没多久就嫁给了另一名动画制作人.庵野伺候整整四年都在"虽然预想了各种企画但都无法进行""总之无法移转到下一部作品的制作中"的焦躁中度过,但就在沉寂之前,他和山贺还是做了一件事---将冈田斗司夫追放出Gainax.
Gainax的大地震
"冈田斗司夫追放事件"
冈田斗司夫此时还是G的社长,虽然可以说没有他就不会有Gainax,但庵野和山贺认为,从<<王立>>开始,不断在金钱,方向性上有着分歧的冈田已经不在适合这家公司了.
从根本上说,这就是SF迷和Anime迷的本质区别造成了他们的分裂.但此时的冈田还没有自觉,他仍然以为与山贺,庵野等人的分歧只是业务范畴的正常争论.所以在山贺和庵野凭着周到的计划,将公司所有的权利都偷偷转移到副社长山贺之手的过程中,他甚至是一点一滴都未发觉.而某天当他一大早仍然像往常一样到公司上班的时候,打开办公室的门,却被突然告知"这里已经没有你的位置了."这即是业界有名的"冈田斗司夫追放事件."
冈田斗司夫是被同伴背叛而离开Gainax的.虽然被放逐是一件很突然很痛苦的事情,但他此后也未说过Gainax一句坏话,也没批评过Gainax中的人,只是以"从此以后要让海外说到日本的SF就想到我的名字"这个宏愿来自勉.之后他和妻子,Gainax的总务部长天野和美离婚,两年后去东大教授"御宅学",随后成为社会评论家,著书数本,并有了"御宅王"的美誉.但此后与Gainax就再也没有发生过关系.之后G一直到94年,不仅是庵野没有成品,其他人在动画制作上也没有建树.这并不是说没有企画,作为G十周年庆典,山贺一直想拍<<王立>>的续集<<青色乌尔>>来挽回名声.但这个企画的推定预算就达到15到20亿.以Gainax当时的声誉,想骗到这么大一笔钱无疑是痴人说梦.动画部门只用冈田留下来的脚本做了一个超小众向的OVA系列<<御宅的Video>>算是练练笔.但这个时候,另一边的游戏部分开花了.且不论这个系列后来在游戏界引发了养成类狂潮,另一个重要事实是,他让负债累累的Gainax得以苟延残喘."果然是我们的知心好友."大阪艺术大学三人组的最后一人在山贺和庵野低蘼时候出手挽救了大家.也从此奠定了公司运营的一个基调,"做动画亏的钱从游戏里补!
Gainax命运的改变
<<新世纪福音战士>>
动画部门的无所事事一直持续到95年,这时庵野在制作<<Macross>>时认识的大月俊伦已经成了一个制作.在King Rrcord的他对庵野说,"什么都可以,只要你拿个企画来就行".由这句话开端,改变了Gainax命运的<<新世纪福音战士>>就开始了.
一开始的讨论中,山贺照例想推动他的<<青色乌尔>>,经过多年准备,这已经是一个相当成熟的企画了.而庵野手中却只有一个只写了6话的短剧本.但最后在Gainax内部得到通过的却是庵野的企画,因为他们实在弄不到钱.Bandai还在记恨<<王立>>的失败,TV东京的制作人虽然答应帮忙但找不到赞助商,最后角川书店答应出钱,但给的预算却相当少,还不及同样是他们投资的<<天地无用>>的一半.但这个时候已经轮不到Gainax的人们来抱怨了.握着仅有的资金,庵野心里所想的就只有怎样才能省着来花.
一开始主要采用的方式是大量雇佣海外业者,例如韩国动画人来节约制作经费.当然,TV动画的制作模式一般都是前几话特别精美以吸引观众,然后从中途起再慢慢降低质量节约资金,所以前几话本来也不能做得太差.但就我们所知.作品一放映就引来了大轰动,网络上的各个讨论版都瞬间挤满了EVA相关的讨论,各媒体包括动画杂志都连篇累牍的报导相关信息,突然间就形成了大热潮.Bandai等先前不愿投资的公司都纷纷找回来,却因为各种相关权利早都为了筹集经费卖光而无法追注资金.但EVA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的事实已无法改变,制作方也已无法顺利地按照计划在中盘偷工减料/
当然好不容易有机会做成一部"可以大卖"的作品,庵野等人也无意让EVA的热潮退消.只有六话的剧本在这个时候反而成了优势,Gainax小心的听取着观众的意见,及时增加人物,调整方向以便于更好的媚俗,他们还针对网上的各种推测不断变化故事,但先前的预算分配表也同时用不上了,一不留神,原定26话的剧集在15话做完时预算已要见底.
"不会撑不到最终回吧?"
这个时候才开始战栗已经晚了,庵野与Gainax上层的同僚突然发现他们最担心的事态又在眼前.
总之无论如何还有10话要撑过去.如果就让着好不容易树起来的招牌因为没钱的缘故腰斩那公司就再也没有机会翻身了.Gainax进入一级备战.
首先是进一步用海外业者代替本国业者.16话以后制作团队中韩国人的比例已经超过了
75%.大量使用只有黑白大字的场面,因为那个只要在可反复使用的录象带上直接编辑打上字就可以了,连胶卷都不需要用.还有各人物心中的风景,随便找张风景照片来处理一下就可以混进去.当然最酷的还是一分钟以上的静止画面.在这些极端手段都已用过了之后,Gainax终于跨过了预算节约的极限,走到了结尾.然而在他们面前突然又树起了一道障碍.
关于EVA的结尾,在制作人的记事本上,很清楚的写着"明日香发疯而死""真嗣溶解后复活""丽也死亡"的字样.而最终话的主题,则是"真嗣VS元渡",另一方面绫波丽的声优林原惠美小姐也在电台节目上说"我应该会和真嗣君一战吧",同时还包括"美里VS律子然后双方都死亡,而真嗣则因为美里的死觉醒"这样一些话.
但是放映到二十话真嗣溶解在驾驶舱内后,PTA(家长教师联合会)抗议了."不可以让小孩子看的动画中出现那种恶心的东西."这当然也包括之前的十九话中初号机VS三好机的场面.而TV东经的上层对比的批示是,"不管因为什么理由,今后只要PTA再有抗议的动画就立刻被腰斩",连当时同时在电视台放映的<<爆裂Hunter>>和<<不思议游戏>>什么都没做也同时被警告了.结果EVA只能临时改变剧情,拿掉了薰直接被杀的场面,也废弃了预定的结局,改成了最后那不明不白但超省钱的两话.而这一切终于结束之后,庵野"坏掉了"Gainax则看到了面前铺就的遍地黄金.
何去何从
EVA之后的Gainax
EVA制作完成后的事情大家都能看到.庵野坏掉后一个人去旅行,半年后宣告复活回来监督了EVA的两部剧场版,但总体来说不太成功,除了在商业上.于是他也转向去挑战实写动画.99年一度回来完成他一生一世的梦想,改编了一部少女漫画并担任监督,即<<彼氏彼女的故事>>,但纯粹是在玩而已.此后投身在实写映画中,02年与女性漫画家安野moyoko结婚.直至这次Gainax二十周年才回来重新指导永井豪原作的<<Re Cutie Honey>>.山贺在 Gainax 的债务问题终于解决之后,也重新开始尝试回到动画制作一线的工作.先是负责了<<魔力女管家>>的系列构成,然后又监督了<<安倍桥魔法商店>>,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攒够钱制作<<青色乌尔>>.武田康广虽然仍然在任Gainax的总括本部长,但本质也是SF迷的他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在SF协会的一些事务上.而原本一直担当助手的鹤卷和哉,摩砂雪等人也有了机会执导了自己的作品.没有资金压力,亏损就可以靠卖EVA的新周边来补的心境影响下,后来Gainax制作的作品甚至比刚创立的时候玩心更重.不知何时才能重新振作
Gainax,已经是一个动漫迷耳熟能详的名词,我们随之联想到庵野痞子,EVA解读,绫波丽养成计划等可以引发旷日持久大讨论的东西,但是...
"Gainax的历史,就是还债的历史."(?)
下面,让我们翻开Gainax的发展史,看看这些脍炙人口的名作背后的制作秘闻,在"天才/鬼才"光环之下,Gainax20年来不为人知的黑历史...
Daicon3
传奇人物的初次登场
1981年,第二十届日本SF(科幻)大会.
由于第三次在大阪举办,所以本次大会又被统称为Daicon3,或许是因为举办时间都是在八月,日本SF大会主要由时间充裕的学生们支持举办,本届也不例外,一个名叫"关西SF研究会联盟"的大学生团体成了大会的主导力量.
不过"关S联"在这届大会上如此热心实在是有些出人意料.在这之前,它只是一个单纯的为大学SF研究会做横向联系的联络组织,连小型活动的举办经验都没有,但却有两个人非常热心--是年24岁就读于近畿大学的武田康广;是年23岁,就读于大阪电气通信大学的冈田斗司夫.20年后,前者成了Gainax的取缔役统括本部长及日本SF迷集团联合会议议长,后者则是著名的评论家,御宅文化的代表,鼎鼎大名的"御宅王",都是在日本SF界举足轻重的人物,但当时他们还只是两个不太有信用的学生而已.
他们沉醉在"我们要让Daicon3成为传说中的大会,这十年都无法再为人仿效的大会"的梦想里,并四处招募志同道合的同志,有一点必须指出,虽然行事偏于理想化,为人也有些固执,但这两个人并非无能之辈,确实是两个天生具有着领导能力与领袖魅力的人.很多有能力的大学生都很自然地被那两个人的魅力所吸引,例如来自大阪艺术大学的同级生三人组山贺博之(19岁),庵野秀明(21岁)和赤井孝美(18岁).
来自大阪艺术大学的三人中,山贺是动画迷,庵野喜欢的是各种特效,赤井则对游戏制作和插画更有兴趣,他们都不是像冈田一样的纯SF迷,能将<<星际旅行>>的台词从头背到尾,但SF迷跟动画迷并没有明显的分界线,大家一拍即和,武田和冈田提议,要为Daicon3招揽人气,并让他人无法仿效的方法,就是要为大家制作一段精彩的动画在开会式上放映.
Daicon3实行委员会的这个想法是正确的,他们用8mm胶卷制作的这段5分钟的动画着实精美,在放映时迎来了观众如沸腾般的大喝彩声.大会的参与人数也一跃而升至1500名,破了历史记录(当时),更因这段片头动画也被冠上了"传说中的大会"之名,但实行委员会的各位并不都笑得很开心,因为闭幕后的财务清算本上落的,是一个血红的赤字.实行委员会成员大都是在读学生,拼命打工来还这笔钱实在不是任何人想看到的事,为此实行委员会的诸人一起在大阪筹办了一家SF专门店General Products,专门贩卖各种SF相关商品,武田康广任店长,冈田跑货,庵野则负责为各种商品做海报之类的宣传品.同时他们又申请下83年的第二十二届日本SF大会主办权,发誓要用Daicon4为之前的赤字雪辱.
萌芽始动
从<<王立宇宙军>>开始
为了Daicon4的筹备这群人重新组成了一个叫Daicon Film的团体,并在82年的Daicon4上制作了两部短片<<快杰能天气>>及<<爱国战队大日本>>,在83年的Daicon4上除了5分钟的片头动画外,还有上映了一部名为<<归来的Ultraman>>的特摄短片.这种卖力的杀必死精神果然满足到了来自全日本各地的SF迷与动画迷们.Daicon4创下的参与人数4000的记录至今无人能破.虽然此后引发了纯SF迷的抱怨及"将动画迷从SF大会上赶出去"的运动.但Daicon Film却不关心,他们所满足的是,这一次终于预算平衡了.
"如果就这样结束了,我们不就只是一群傻瓜吗?"一个心得企画<<王立宇宙军>>诞生了.最初只是想到要做一个"架空世界物语",一部真正的商业动画,但当然需要大笔金钱,为此冈田跑去拜访了当时只是一介普通制作人的井上博明,并对他说,"我们想做职业的动画".后者知道游戏业的巨头Bendai正有心涉足动画电影行业,于是又引荐他认识了Bendai的普通社员渡边繁.
渡边繁本人是以"我要像Ultraman那样,带给孩子们梦想"这句话写在入社考试的卷子上而被B录用的,所以与冈田他们这些同样迷特摄的人志趣相投.但作为一个普通社员,他也无法就对几个大阪来的新人加以回答.这个时候坐在旁边的贞本义行立刻拿出一张纸,"刷刷刷"地就在上面画了一个随笔原创人物."如果对冈田君的话一时无法理解的话,就请把这个拿去吧!"那是一张看上去干干净净的插画,但人画得却非常漂亮.渡边繁将这张纸拿去给了当时Bendai的社长山科诚,于是山科就答应了要与冈田等人直接面谈.
等渡边将这个消息带回之后,冈田等人却被他的好运吓傻了.事实上,虽然山贺他们有过动画制作的经验,但只是负责具体的绘画工作而已.对于动画制作的进行工作都一无所知.所幸当时有一个有经验的井上博明在一旁,而庵野秀明也正在参与<<风之谷>>的制作,因而对制作费用有一点概念,结果算出了总预算3亿的所谓"慎重"数字."以2亿5千万为目标,一过2亿就立刻开始收尾".山贺以参加过<<Macross>>制作经验也表示赞成.结果当天他们就去见了山科社长,大谈了一通动画界的现状和展望,象诸外国软件产业的输出以及现在媒体业的状况等等的话题,最后要求换个场合再来谈一次,结果山科都默默的同意了.于是在银座的法国料理店里,吃着鹿腿肉,山科突然问:"那么柑田君,一共需要多少?"
"有3亿6千万的话,就够了."
据冈田回忆,当时只听见邻席的井上博明一口唾沫吞了下去.
"可以啊,我们出这笔钱."
直到这时,冈田才想起来,他们还得为此专门去组建一个新会社.
Gainax成立!
这就是挥霍与负债的开端吗?
84年12月,株式会社Gainax结成,初代社长冈田斗司夫.85年1月在高田马场设立事物所,第二年1月又迁到东京.公司创立的唯一目标就是要完成<<王立宇宙军>>(之后简称为<<王立>>).
在得到Bandai巨额资金投入后,众人开始纷纷担当起各自的职责,山贺是原案脚本和监督,人设当然是用草图打动了Bandai的贞本,助监督是赤井孝美和通口真嗣,企画是冈田和渡边,制作人井上博明.同时他们还发动各自的亲朋好友一同加入到<<王立>>的制作中.其中包括音乐监督坂本龙一和担任原画的江川达也,担任设计的园田健一.当然还有从宫崎骏工作室找回的庵野.
而这群人终于聚集到一起之后,钱也就开始如同流水一般花出去了.
是的,贞德是如同流水一般,因为钱是冈田骗来的,预算当然也由他来安排.结果在各个方面一投入,井上博明和山贺都看得目瞪口呆.虽然冈田也在奇怪"哎?我不还特别多要了6千万是为了在完成<<王立>>之后还可以再玩点其他东西吗?",但这次他们为了完成作品,只能继续向投资商伸手以借前的名义要钱了,当然骑虎难下的Bandai也只有继续买单,虽然冈田事后承认"确实没有比这让人花得更爽的了",但制作费用这时也真的成了一个天文数字.
众所周知,<<王立>>的正式制作耗时十五个月,最后统计制作费高达八亿.一直到87年3月,<<王立>>才终于完工,全片长119分钟58秒,显然不适合在影院播放.因此放映方东宝和一看就立刻要求Gainax缩短,但被冈田以"要剪的话就先将我的手剪掉吧"回绝掉了,最终<<王立>>得以以原长度在影院公映.
"如果还有3以的话,我们还能将完成度再提高个2%".
冈田在制作结束后豪情万丈地提到,也不知B听到后会作何感想.但即使没有着2%,<王立>仍然是八十年代日本动画史上的最高杰作.其优美的画面与精致的特效直至今日都只有让人叹为观止.Gainax不顾成本要做出好东西的心情让他们确实创造了一部足以流传后世的名作.<<王立>>深刻的主题,舒缓的叙事方式,配上完美的音乐以及身为演员而并非声优的森本雷欧君平稳的表演,很容易将人们吸引到他们特意营造的世界中去.但可惜的是,一如评论者说,虽然<<王立>>的世界是完美的,非常吸引人,但作为映画本身的故事性却远远不够,近两个小时节奏缓慢的电影看得让人很容易睡着.山贺博之很擅长设定却不擅长讲故事的特点造成了<<王立>>不可能为大众所喜欢,或者换句话说,不可能好卖.所以在受到了评论界极大好评且连连拿奖的同时,票房只能用惨败来形容,难看得无以复加.
<<王立>>的最终结局也直接影响了Gainax的命运,Bandai的8亿资金,因为制作者的固执而血本无归,这可不是简单几句"对不起"就可以解决的,不管是不是替罪羊,作为监督,山贺博之都不得不承担起了相关的责任.他因此退离了动画制作的第一线转而负责起公司的日常业务,只是偶尔才参与一些脚本制作的工作,而另一方面,原定做完<<王立>>就解散的Gainax也因为巨额的负债而求死不能.一方面他们四处接协助动画制作的工作,例如为第二年3月上映的<<逆袭的夏亚>>做机械设定,另一方面他们也要面对Bandai的新要求."如果映画不行的话,做OVA总可以可吧?"OVA的投资比较省,Bandai也还在期待Gainax能好好工作多少弥补一点他们上一次的损失,虽然他们的潜台词可能是"不管做什么,总之你们这群臭小子要负责还钱."但冈田等人也实在没有拒绝的道理.于是冈田与山贺用短短的时间又写了一个粗略的脚本并再次通过了Bandai的审核.并有一次找回了刚制作完<<王立>>就立刻又跑到宫崎骏那边帮助高田勋制作<<萤火虫之墓>>的庵野秀明担当监督.由此而诞生的作品就是88年开始贩售的全六话OVA<<飞跃颠峰>>.
"美少女"+"机械"
这就是鬼才庵野秀明
庵野秀明这个人与其说是天才,不如说是性格复杂.一方面他对事物的专注程度可以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例如将<王立>中火箭升空冰片剥落的场面做得让任何人惊叹.另一方面又可以跳出御宅本身的局限,说出"动画迷并不追求什么好的作品,他们只要能看到机器人,机械和裸身的大姐姐就满足了"这样的话来.他制作出高水平的精美作品,又允许各种商业要素添加进来将主题性完整性破坏殆尽.这种毫无坚持的品行原本是最容易被潮流所吞没才对,但最后他却成了成功者.
<飞跃>是庵野在Gainax里正式监督的第一部作品.其实作为大阪艺术学校三人组中最年长的一个,他一开始在Gainax的原形Daicon Film中起的作用是要超过山贺博之的,但在为Daicon4制作特摄短片<<归来的Ultraman>>中途,负责监督的庵野却突然跑回老家探亲而造成的摄制中断,结果回来后被武田和冈田撤下了监督的岗位,他一怒就跑去东京投靠正在帮忙<<Macross>>制作的山贺.<<归来的Ultranman>>最后是由赤井孝监督完成的.虽然庵野在<<Macross>>放映完结后一度和山贺,赤井以及新认识的贞本义行一起回到了Daicon Film中参加了Daicon4的最后部分的准备工作,但大会结束后庵野还是离开了团队,一个人带着Daicon4制作的动画录象带去拜访了宫崎骏并受到了赏识,中途参加<<风之谷.>>的制作,并从此与Gainax保持着良好的往来.但每次只要是山贺来请他,他就会回到Gainax中去.包括这一次明知Bandai已经下了"必须要赚钱"的必杀令,所谓监督可能只是下一个替死鬼,他也没怨言的再次离开Gainax,投入到<<飞跃>>的制作工作中.
Gainax的历史中,庵野和山贺之间一直都保持着良好的私交,只要是一方的请求,另一方就不太会拒绝.所以这次为了挽救Gainax的名声和债务,庵野将自己所领悟到的御宅必杀法"美少女"+"机械"毫不保留的都用了上去,并且Gainax也请来了之前因<<超时空要塞Macross>>而大红大紫的美树本晴彦担当<<飞跃>>的人设,另外又附送豪华声优阵容惟恐不能博来人气,庵野在很多地方甚至是故意与<<王立>>的主张相反就为了想赚钱,但很可惜有一点没变,担任<<飞跃>>企画和制作人还是冈田斗司夫.
我们之前就提过,冈田绝对不是一个无能的人.他的领导能力与个人魅力都是无庸置疑的,但在预算管理和组织运营上,他却是一点才能都没有.简单来说,就是无论给他多少钱,最后都会变成很穷的样子.当然这并不是说他回乱用资金,而是作为一心追求极致的本性总是让他会不自觉地鼓励制作者们去做出更好的效果和更好的作品来.结果就用掉了超过预想数倍的金钱.
所以虽然这次庵野用尽了浑身解数,但OVA最终还是落下了赤字.作品的精美不需要怀疑,在哪个年代能在OVA里做出如此画面效果是很不可思议的.所以御宅与评论家都对之评价甚高,卖得也不错,但在这之前花掉的实在是太多了....
比Gainax更快醒悟的是Bandai,准确地说,他们并不见得知道接二连三的症结何在,但至少已经明白,"要这些臭小子还钱大概是不可能的了,他们越是努力,钱就会赔得越多"这个事实.即使请来了美树本,田中松平这样的票房保证,OVA还是做赔了.Bandai最终决定悬崖勒马了.
失去Bendai支持的Gainax,真的陷入到困境中,一方面他的债务没有消失,一方面他已无法争取到资金投入.从公司运营角度上讲,Gainax该好好反省,进行内部改组,但在当时他们却没有立即这么做,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庵野陷入了情网.
这件事其实是后来才被发现的,在一次关于EVA的访谈中,庵野提到葛城美里这个角色中掺杂了一部分他初恋情人(不,单相思才对)的形象,立刻发生骚动.御宅这个名词在某种程度上与"DAME人间"是同一个意思.御宅一般都会找另一个御宅.像Gainax内的一群人不是社内通婚,就是锁定女性漫画家.庵野宣布对方的特点是"有活力""善于鼓舞人",实在听上去不象是个御宅,可他又哪来广阔的人际关系啊.所以很多人都猜测那个对象其实就是葛城美里的声优三石琴乃.不过最后却证实其实实在<<飞跃>>里出演的另一位当年一偶像歌手出道的名声优日高法子.数年后庵野在访谈中提到<<飞跃>>是他最为厌恶的作品,不过当时他可不是这么说的.为了能够谋求更多在一起的机会,他甚至跑去NHK接下了一部TV动画的制作---<<不思议海之娜迪亚>>.
如前所述,当时的Gainax名声在外,已无法争取到任何一笔投资,可庵野又迫切的需要工作机会与日高法子小姐拉近距离.于是他利用了自己与宫崎骏的关系.<<不可思议海>本身是宫崎骏自己与<天空之城.同时提出的企画,但由于各种原因,宫崎骏选择了<<天空之城>>,而搁置了<<不可思议之海>>.另一方面,在高田,宫崎组成Ghibli并将近藤喜文等人都带走后,富士Telev的<世界名作剧场>也因缺乏好的动画制作人才而一落千丈.NHK希望凭借着宫崎骏的原案和推荐,让有能力的年轻人将名作<<海底两万里>>搬上TV动画的舞台,或许可以由此吸引新的观众群.因此大家都对这次合作充满期待.即使是对Gainax的其他人,有工作机会也是当然的好事.
然而事实又一次辜负了人们的期望.<<不思议海.>并不是一部失败的作品,事实上,这部颠覆了诸多动画界常识的杰作直至今日都有一群死忠fans在坚定不移的支持.庵野在其中使用了很多日后在EVA中获得成功的技巧,也确实震撼了相当一部分观众.但这和NHK的预想并不太一样.或者说,如果这部动画由Ghibli来制作,会是怎么样?应该是更舒缓更温馨的作品吧.充满大量机械,迷团,还有高露少女的<<不可思议海>>无法得到幼童的欢迎.而且由于是第一次负责TV动画制作,对于赶时间表的不习惯也造成了作品的后半部分失控.<<不思议海>>除了认识鹤卷和哉算是收获以外,只是大家又很高兴的玩了一次而已.放映结束后NHK也没有再给Gainax第二次机会.
<<不可思议海>>的结束让庵野陷入了沮丧,打击对他是双方面的.除了工作本身以外,在<<不可思议海>>放映的时候他向日高法子告白了,却被日高以"我不想和动画业界的人结婚"的借口而拒绝.结果日高没多久就嫁给了另一名动画制作人.庵野伺候整整四年都在"虽然预想了各种企画但都无法进行""总之无法移转到下一部作品的制作中"的焦躁中度过,但就在沉寂之前,他和山贺还是做了一件事---将冈田斗司夫追放出Gainax.
Gainax的大地震
"冈田斗司夫追放事件"
冈田斗司夫此时还是G的社长,虽然可以说没有他就不会有Gainax,但庵野和山贺认为,从<<王立>>开始,不断在金钱,方向性上有着分歧的冈田已经不在适合这家公司了.
从根本上说,这就是SF迷和Anime迷的本质区别造成了他们的分裂.但此时的冈田还没有自觉,他仍然以为与山贺,庵野等人的分歧只是业务范畴的正常争论.所以在山贺和庵野凭着周到的计划,将公司所有的权利都偷偷转移到副社长山贺之手的过程中,他甚至是一点一滴都未发觉.而某天当他一大早仍然像往常一样到公司上班的时候,打开办公室的门,却被突然告知"这里已经没有你的位置了."这即是业界有名的"冈田斗司夫追放事件."
冈田斗司夫是被同伴背叛而离开Gainax的.虽然被放逐是一件很突然很痛苦的事情,但他此后也未说过Gainax一句坏话,也没批评过Gainax中的人,只是以"从此以后要让海外说到日本的SF就想到我的名字"这个宏愿来自勉.之后他和妻子,Gainax的总务部长天野和美离婚,两年后去东大教授"御宅学",随后成为社会评论家,著书数本,并有了"御宅王"的美誉.但此后与Gainax就再也没有发生过关系.之后G一直到94年,不仅是庵野没有成品,其他人在动画制作上也没有建树.这并不是说没有企画,作为G十周年庆典,山贺一直想拍<<王立>>的续集<<青色乌尔>>来挽回名声.但这个企画的推定预算就达到15到20亿.以Gainax当时的声誉,想骗到这么大一笔钱无疑是痴人说梦.动画部门只用冈田留下来的脚本做了一个超小众向的OVA系列<<御宅的Video>>算是练练笔.但这个时候,另一边的游戏部分开花了.且不论这个系列后来在游戏界引发了养成类狂潮,另一个重要事实是,他让负债累累的Gainax得以苟延残喘."果然是我们的知心好友."大阪艺术大学三人组的最后一人在山贺和庵野低蘼时候出手挽救了大家.也从此奠定了公司运营的一个基调,"做动画亏的钱从游戏里补!
Gainax命运的改变
<<新世纪福音战士>>
动画部门的无所事事一直持续到95年,这时庵野在制作<<Macross>>时认识的大月俊伦已经成了一个制作.在King Rrcord的他对庵野说,"什么都可以,只要你拿个企画来就行".由这句话开端,改变了Gainax命运的<<新世纪福音战士>>就开始了.
一开始的讨论中,山贺照例想推动他的<<青色乌尔>>,经过多年准备,这已经是一个相当成熟的企画了.而庵野手中却只有一个只写了6话的短剧本.但最后在Gainax内部得到通过的却是庵野的企画,因为他们实在弄不到钱.Bandai还在记恨<<王立>>的失败,TV东京的制作人虽然答应帮忙但找不到赞助商,最后角川书店答应出钱,但给的预算却相当少,还不及同样是他们投资的<<天地无用>>的一半.但这个时候已经轮不到Gainax的人们来抱怨了.握着仅有的资金,庵野心里所想的就只有怎样才能省着来花.
一开始主要采用的方式是大量雇佣海外业者,例如韩国动画人来节约制作经费.当然,TV动画的制作模式一般都是前几话特别精美以吸引观众,然后从中途起再慢慢降低质量节约资金,所以前几话本来也不能做得太差.但就我们所知.作品一放映就引来了大轰动,网络上的各个讨论版都瞬间挤满了EVA相关的讨论,各媒体包括动画杂志都连篇累牍的报导相关信息,突然间就形成了大热潮.Bandai等先前不愿投资的公司都纷纷找回来,却因为各种相关权利早都为了筹集经费卖光而无法追注资金.但EVA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的事实已无法改变,制作方也已无法顺利地按照计划在中盘偷工减料/
当然好不容易有机会做成一部"可以大卖"的作品,庵野等人也无意让EVA的热潮退消.只有六话的剧本在这个时候反而成了优势,Gainax小心的听取着观众的意见,及时增加人物,调整方向以便于更好的媚俗,他们还针对网上的各种推测不断变化故事,但先前的预算分配表也同时用不上了,一不留神,原定26话的剧集在15话做完时预算已要见底.
"不会撑不到最终回吧?"
这个时候才开始战栗已经晚了,庵野与Gainax上层的同僚突然发现他们最担心的事态又在眼前.
总之无论如何还有10话要撑过去.如果就让着好不容易树起来的招牌因为没钱的缘故腰斩那公司就再也没有机会翻身了.Gainax进入一级备战.
首先是进一步用海外业者代替本国业者.16话以后制作团队中韩国人的比例已经超过了
75%.大量使用只有黑白大字的场面,因为那个只要在可反复使用的录象带上直接编辑打上字就可以了,连胶卷都不需要用.还有各人物心中的风景,随便找张风景照片来处理一下就可以混进去.当然最酷的还是一分钟以上的静止画面.在这些极端手段都已用过了之后,Gainax终于跨过了预算节约的极限,走到了结尾.然而在他们面前突然又树起了一道障碍.
关于EVA的结尾,在制作人的记事本上,很清楚的写着"明日香发疯而死""真嗣溶解后复活""丽也死亡"的字样.而最终话的主题,则是"真嗣VS元渡",另一方面绫波丽的声优林原惠美小姐也在电台节目上说"我应该会和真嗣君一战吧",同时还包括"美里VS律子然后双方都死亡,而真嗣则因为美里的死觉醒"这样一些话.
但是放映到二十话真嗣溶解在驾驶舱内后,PTA(家长教师联合会)抗议了."不可以让小孩子看的动画中出现那种恶心的东西."这当然也包括之前的十九话中初号机VS三好机的场面.而TV东经的上层对比的批示是,"不管因为什么理由,今后只要PTA再有抗议的动画就立刻被腰斩",连当时同时在电视台放映的<<爆裂Hunter>>和<<不思议游戏>>什么都没做也同时被警告了.结果EVA只能临时改变剧情,拿掉了薰直接被杀的场面,也废弃了预定的结局,改成了最后那不明不白但超省钱的两话.而这一切终于结束之后,庵野"坏掉了"Gainax则看到了面前铺就的遍地黄金.
何去何从
EVA之后的Gainax
EVA制作完成后的事情大家都能看到.庵野坏掉后一个人去旅行,半年后宣告复活回来监督了EVA的两部剧场版,但总体来说不太成功,除了在商业上.于是他也转向去挑战实写动画.99年一度回来完成他一生一世的梦想,改编了一部少女漫画并担任监督,即<<彼氏彼女的故事>>,但纯粹是在玩而已.此后投身在实写映画中,02年与女性漫画家安野moyoko结婚.直至这次Gainax二十周年才回来重新指导永井豪原作的<<Re Cutie Honey>>.山贺在 Gainax 的债务问题终于解决之后,也重新开始尝试回到动画制作一线的工作.先是负责了<<魔力女管家>>的系列构成,然后又监督了<<安倍桥魔法商店>>,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攒够钱制作<<青色乌尔>>.武田康广虽然仍然在任Gainax的总括本部长,但本质也是SF迷的他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在SF协会的一些事务上.而原本一直担当助手的鹤卷和哉,摩砂雪等人也有了机会执导了自己的作品.没有资金压力,亏损就可以靠卖EVA的新周边来补的心境影响下,后来Gainax制作的作品甚至比刚创立的时候玩心更重.不知何时才能重新振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