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跑場記第二篇
宿舍在七樓。是很普通的三居室。客廳牆上一面大鏡子。還有個大沙發。
經歷了旅途勞頓的我渾身疲憊。看到大沙發就忍不住撲倒在上面。
窗戶都是雙層的。就算是沒開暖氣。好像也不是很冷。
我上一次住在有雙層玻璃窗戶的房間裡。還是2008年十一月份。在西寧。
東北給我的感覺和西北差不多。空氣中都是一股放完大串鞭炮過後的硝煙味。
這都是燒暖氣的味道。
那個接我的人叫Lone。東北人好像特別喜歡給男孩子取這個名字。就好像好多廣東男孩子名字裡面都有個豪字一樣。
他把我放到房間裡面之後。見我癱在沙發上的樣子笑了笑。說他還有點事。一會兒就回來。
時間已經中午了。Lone還沒回來。我自己一個人下了樓。出了小區門。去到街對面找個飯店。看到一個挺乾淨的裝修比較討好我這種南蠻子的麵館。叫美國加州牛肉麵大王。幾乎沒人。我在裡面從開始吃到吃完。都沒見別的客人進來。吃了一碗牛肉麵收了我十三塊錢。還沒吃飽。
於是我悻悻地回去了。
下午。Lone過來了。說接我去酒吧看看。酒吧還沒裝修完。讓我給提提建議。
他問我：”唉臥槽。中午忘記帶你吃飯去了。你吃過了麼？”
我心想。東北人果然還是熱情好客的。然後說：”已經吃過了”
他說：”你竟然還能找到地方吃飯。去哪兒吃的啊”
我說：”沒多遠。就街對面那個加州牛肉麵”
他看了我一眼。用那種關懷智障的眼神。然後說：”你咋去那兒吃啊。唉。怪
我。應該早點兒過來帶你去好點兒的地兒去吃。”
我已經習慣了被人用這種關懷的眼神看了。說：”沒事的。雖然既不好吃又不便宜。但是我知道他不好吃了以後就不會再去了啊”
他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酒吧名字很俗。雖然他們自己覺得好洋氣。聯繫我的那個人就是鼓手。也是老闆。他說是他和他妹妹合夥開的。酒吧一樓是會客廳。二樓才是酒吧。裝修風格是那種根本沒有審美的中老年人（部分山炮年輕人）都覺得很洋氣很時尚很潮流的裝修風格。桌子和凳子都是釘在地上的。Lone解釋說是怕人喝多了直接操起凳子就幹仗。”我們東北這片兒管打架叫打仗。東北人都這樣。一喝就多。喝多就容易打仗。”
我說：”理解。都很不拘小節。”當時我真的是這麼以為的。
這個時候一個後生和一個很精神的五十歲左右的中年人過來了。我猜那個中年人是鼓手
鼓手。。。。看著比我爸還大。我還是叫了一聲Horn哥。
他看著我說：”小白吧。。你是二十四歲麼。怎麼看著跟未成年似的。你可別騙你Horn哥啊。”
我早已經習慣被人質疑年齡了。笑著跟他說：”Horn哥。沒騙你。是二十四。”
他繼續笑著說：”哎呀。老弟啊。聽Lone說你還帶著兩把琴吶”
我說：”是的。一把雜牌電吉他。一把雅馬哈的貝斯。我自己也愛彈吉他”
他點了點頭說：”不錯不錯。哎。這酒吧裝修你看見了吧。跟南方的酒吧比裝修得怎麼樣”
我心想，這是在套我話麼。是不是在試探我做沒做過場。還好我雖然沒做過場。但是酒吧還是去過的。
正準備回答呢。他見我遲疑了一會兒。趕緊接話說：”看來是不好說。哈哈哈。南方人眼光高。”
我趕緊接話說：”沒有沒有。各有各的特色。這裡的裝修很有特色的。酒吧定位不同。裝修風格也有不同。”
他笑了笑。拉著旁邊那個後生給我介紹說：”這個是調音師。叫大Ching。”然後跟他說：”這個是貝斯手。。你白哥。。”
我便和大Ching握了手。互相問候了一下。
Horn突然說到：”白啊。你還沒聽過這的音響效果吧。來來來。。大Ching啊。放首歌來聽聽。找一首中國好聲音的來聽聽。”
我走到調音台後面去。兩個調音台。一個大一個小。旁邊有電腦。除了電腦的顯示屏之外。還有另外一個顯示屏。下面一個類似於DVD機的東西。
Horn看出來了我的疑惑。給我解釋說。這是點歌機。
我疑惑地說了一句：”點歌機？”
Horn說：”是的。點歌機。給人唱卡拉ok用的。我本來是很反對這個東西的。酒吧裡面放這個東西成何體統啊。但是我妹妹吧。非得說弄個這個東西。說是要有本地特色。做生意不要墨守成規。”
雖然我心裡很鄙視。但是依舊點了點頭說：”也沒說錯”
歌聽完了。我說感覺很糊。聲音全部悶住了。就像是廣場舞箱子出來的效果。
Horn臉色很平靜。說：”確實是這樣。不過你放心。有個很厲害的調音師明天就過來了。明天鍵盤手和吉他手還有架子鼓全部都會到。明天總調節一下。”
到晚上了。我和Lone去吃了飯。晚飯過後我提起要去網吧。
上到十一點鐘了。付清網費之後突然發現沒帶鑰匙。於是打電話給Horn。他說
他和他女婿都在Q市。沒在Y縣。我說我自己想辦法吧。
找到了個xx招待所。吧台裡面一個光著膀子帶著大金鍊子胳膊上紋著一條龍的男人在看著鄉村愛情。他還有一個眼睛眼珠子偏裡的。我不知道這是不是鬥雞眼。
他看著我問：”住宿啊”
我說：”嗯，住宿。”生怕說錯一個字就被他叫來兄弟砍了。。
他說：”房間只剩一個。沒得挑了。跟我來吧。”
我說：”好。” 於是跟著他上了二樓。
他把鑰匙給我。說：”這是鑰匙。我這沒有空調。廁所在那邊兒。要喝水麼？”
我說：”要。”
他說：”我下去給你拿去。三塊錢一瓶。”
我也沒說不要。我以為他要拿小瓶子的給我。還好不是。是大瓶的。
公共廁所很髒。還好是蹲式的。房間裡很暖和。枕頭是那種裝滿穀殼的枕頭。被子和床單上面的花樣都很像上個世紀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的。住宿費是五十。我突然懷念起了我大L市三十塊錢還帶獨立衛生間能洗澡的小賓館。。
我發誓我以後再也不會睡招待所了。
經歷了旅途勞頓的我渾身疲憊。看到大沙發就忍不住撲倒在上面。
窗戶都是雙層的。就算是沒開暖氣。好像也不是很冷。
我上一次住在有雙層玻璃窗戶的房間裡。還是2008年十一月份。在西寧。
東北給我的感覺和西北差不多。空氣中都是一股放完大串鞭炮過後的硝煙味。
這都是燒暖氣的味道。
那個接我的人叫Lone。東北人好像特別喜歡給男孩子取這個名字。就好像好多廣東男孩子名字裡面都有個豪字一樣。
他把我放到房間裡面之後。見我癱在沙發上的樣子笑了笑。說他還有點事。一會兒就回來。
時間已經中午了。Lone還沒回來。我自己一個人下了樓。出了小區門。去到街對面找個飯店。看到一個挺乾淨的裝修比較討好我這種南蠻子的麵館。叫美國加州牛肉麵大王。幾乎沒人。我在裡面從開始吃到吃完。都沒見別的客人進來。吃了一碗牛肉麵收了我十三塊錢。還沒吃飽。
於是我悻悻地回去了。
下午。Lone過來了。說接我去酒吧看看。酒吧還沒裝修完。讓我給提提建議。
他問我：”唉臥槽。中午忘記帶你吃飯去了。你吃過了麼？”
我心想。東北人果然還是熱情好客的。然後說：”已經吃過了”
他說：”你竟然還能找到地方吃飯。去哪兒吃的啊”
我說：”沒多遠。就街對面那個加州牛肉麵”
他看了我一眼。用那種關懷智障的眼神。然後說：”你咋去那兒吃啊。唉。怪
我。應該早點兒過來帶你去好點兒的地兒去吃。”
我已經習慣了被人用這種關懷的眼神看了。說：”沒事的。雖然既不好吃又不便宜。但是我知道他不好吃了以後就不會再去了啊”
他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酒吧名字很俗。雖然他們自己覺得好洋氣。聯繫我的那個人就是鼓手。也是老闆。他說是他和他妹妹合夥開的。酒吧一樓是會客廳。二樓才是酒吧。裝修風格是那種根本沒有審美的中老年人（部分山炮年輕人）都覺得很洋氣很時尚很潮流的裝修風格。桌子和凳子都是釘在地上的。Lone解釋說是怕人喝多了直接操起凳子就幹仗。”我們東北這片兒管打架叫打仗。東北人都這樣。一喝就多。喝多就容易打仗。”
我說：”理解。都很不拘小節。”當時我真的是這麼以為的。
這個時候一個後生和一個很精神的五十歲左右的中年人過來了。我猜那個中年人是鼓手
鼓手。。。。看著比我爸還大。我還是叫了一聲Horn哥。
他看著我說：”小白吧。。你是二十四歲麼。怎麼看著跟未成年似的。你可別騙你Horn哥啊。”
我早已經習慣被人質疑年齡了。笑著跟他說：”Horn哥。沒騙你。是二十四。”
他繼續笑著說：”哎呀。老弟啊。聽Lone說你還帶著兩把琴吶”
我說：”是的。一把雜牌電吉他。一把雅馬哈的貝斯。我自己也愛彈吉他”
他點了點頭說：”不錯不錯。哎。這酒吧裝修你看見了吧。跟南方的酒吧比裝修得怎麼樣”
我心想，這是在套我話麼。是不是在試探我做沒做過場。還好我雖然沒做過場。但是酒吧還是去過的。
正準備回答呢。他見我遲疑了一會兒。趕緊接話說：”看來是不好說。哈哈哈。南方人眼光高。”
我趕緊接話說：”沒有沒有。各有各的特色。這裡的裝修很有特色的。酒吧定位不同。裝修風格也有不同。”
他笑了笑。拉著旁邊那個後生給我介紹說：”這個是調音師。叫大Ching。”然後跟他說：”這個是貝斯手。。你白哥。。”
我便和大Ching握了手。互相問候了一下。
Horn突然說到：”白啊。你還沒聽過這的音響效果吧。來來來。。大Ching啊。放首歌來聽聽。找一首中國好聲音的來聽聽。”
我走到調音台後面去。兩個調音台。一個大一個小。旁邊有電腦。除了電腦的顯示屏之外。還有另外一個顯示屏。下面一個類似於DVD機的東西。
Horn看出來了我的疑惑。給我解釋說。這是點歌機。
我疑惑地說了一句：”點歌機？”
Horn說：”是的。點歌機。給人唱卡拉ok用的。我本來是很反對這個東西的。酒吧裡面放這個東西成何體統啊。但是我妹妹吧。非得說弄個這個東西。說是要有本地特色。做生意不要墨守成規。”
雖然我心裡很鄙視。但是依舊點了點頭說：”也沒說錯”
歌聽完了。我說感覺很糊。聲音全部悶住了。就像是廣場舞箱子出來的效果。
Horn臉色很平靜。說：”確實是這樣。不過你放心。有個很厲害的調音師明天就過來了。明天鍵盤手和吉他手還有架子鼓全部都會到。明天總調節一下。”
到晚上了。我和Lone去吃了飯。晚飯過後我提起要去網吧。
上到十一點鐘了。付清網費之後突然發現沒帶鑰匙。於是打電話給Horn。他說
他和他女婿都在Q市。沒在Y縣。我說我自己想辦法吧。
找到了個xx招待所。吧台裡面一個光著膀子帶著大金鍊子胳膊上紋著一條龍的男人在看著鄉村愛情。他還有一個眼睛眼珠子偏裡的。我不知道這是不是鬥雞眼。
他看著我問：”住宿啊”
我說：”嗯，住宿。”生怕說錯一個字就被他叫來兄弟砍了。。
他說：”房間只剩一個。沒得挑了。跟我來吧。”
我說：”好。” 於是跟著他上了二樓。
他把鑰匙給我。說：”這是鑰匙。我這沒有空調。廁所在那邊兒。要喝水麼？”
我說：”要。”
他說：”我下去給你拿去。三塊錢一瓶。”
我也沒說不要。我以為他要拿小瓶子的給我。還好不是。是大瓶的。
公共廁所很髒。還好是蹲式的。房間裡很暖和。枕頭是那種裝滿穀殼的枕頭。被子和床單上面的花樣都很像上個世紀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的。住宿費是五十。我突然懷念起了我大L市三十塊錢還帶獨立衛生間能洗澡的小賓館。。
我發誓我以後再也不會睡招待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