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诗歌通向自由

这么些年来，一直抱着那肤浅的偏见，将现代诗歌枪毙（主要是本土诗歌），总觉得诗歌在度过了辉煌与绚烂便死在了历史当中，成为永久的木乃伊。然而，静下心来阅读过后才发现，自己只是隔岸赏花的人，被茫茫雾气迷住了眼。
也许受了傅老的影响吧，现在越来越喜欢现代诗歌，喜欢那奇异诡谲的意象，那跳动不羁的语言，那天马行空的想象，那深邃不可洞见的意蕴，无法言说的情感，妖娆的节奏与内在的韵律感，那灵魂生命的醒觉。每一个都词语是跳动着的生命。震颤。每读一首好诗，灵魂欢腾地便从地底生出希望。触电一般，最隐秘的角落，被打通，透进光亮。最深沉的坠落与飞升。穆旦。海子。冯至。废名。食指。顾城。于坚。洛夫……每一个人都是一座山，各有姿态。穆旦的深邃遥远难以捉摸。冯至的十四行惊艳地旋转出绚丽多姿。海子的自由王国，永恒的欣羡。食指的真诚，废名的空灵。洛夫的魔幻与炫丽，让人无法自拔。
一直奉为圭臬的古典诗歌，似乎逐渐失去了往日的吸引力与晕眩感。仍旧喜欢乐府，古诗十九首，仍然喜欢宋词，仍然喜欢那些典雅与精致，只是美感过多被束缚于特定的言象意。强大的抒情传统的极端，便生出来了假大空的抒情模式，凡是景物必然有所比附，凡是古典诗歌里的意象总是不断被一代代人咀嚼，滥用。用得不好，用得过多，便觉得如此俗气，满目雷同与矫饰。那些语文教材，便是最好的注脚——尽管其已经成为每个人文化精神历程甚至是支柱。尽管我们根本无法摆脱。从一开始，便注定不能自由。
就像左的文学，就像专制文化，固定的语词，固化的风格，固有的模式。
这么多年以来，太阳还是孤傲决绝地以伟岸高大光明万能的形象出现在大众心中。就像曾经疯狂年代的喧嚣。消解不掉，一不小心，这些僵尸般的话就会从人们嘴里蹦出，闪着丑恶的光芒。我们都是悲剧的时代播音员，体制花费了大量精力将我们培养成一名言语机器，没有生命。
不如跳脱那强大的传统，让语言重新自由而生机。
所要的，便是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