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我很想念你

    九月十日，教师节。老太太离开一周年。
    作为我生命中最重要的老师，教师节成了我最惦念的日子，好像她离开的也合情合理。
    一直就想写文，把这27年里面的零碎拾掇起来，怕忘记。
    一直提不起笔，总是还没有开始打字，眼泪就不自觉，没有一个字的结局收场。这样实在不适合。
    在这一整个过程中最后悔的就是在最后的那几天还在公司工作，害怕电话响，睡前又总是检查铃声好多遍，万一接不到电话。
     工作到十点钟，接到姐姐电话。呆呆的，也不知道该用哪种情绪哭。我不能断定，在她熬着的这每一分每一秒所承受的痛苦究竟有多少，会不会她见我一秒，心里就会宽慰一秒。会不会希望能多停留一会儿，直到把我交给她放心的人为止。最后的日子里，听见看见各种人间的冷暖，床上的身体越来越小，我暗暗祈祷，如果有上帝，请早点带她走，我不难过。我只是偶尔想念她，想听她说说话。
    我总是想，如果当初我没有买冰箱，结局会不会不一样。如果当初顺遂心意，一年前就回去生活在她身边，会不会现在还能听她讲讲话。
    大学四年，用手机拍了很多外甥的照片和视频。为什么不多拍拍她呢。应该总是拍下我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是她惊喜的笑着的样子，应该拍下她给我做我最爱吃的面的样子。应该拍我说要和她睡她开心的样子。现在这些都成了应该。
   去年 7月的时候去看她，有人叫我见到她就要用力的拥抱她。担心突然的拥抱吓到她始终没有。每一次想起来都讨厌自己没有好好拥抱她一次。
    一年里，我都没有去看她。也没有好好说说话。很少梦见她。也很好，她再不用惦记着我过日子。我也不用总担心她是否过的好，心情是否愉悦，吃的是否可口，冬天能否买到菜，这么冷的天柴火够不够，坏掉的菜肯定不舍得倒。都不用担心了，多好。
    只是偶尔心里好奇她现在是否好，能不能来看看我。
    做好的计划被临时的出差打断。没有按时去看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高兴的还是不高兴的。有的时候真的承认这件事情，也需要很大的勇气。
    就只是很想念老太太的情绪。无它。
    需要忘记这种情绪吗，并不想。她爱我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想记得。
    进弄堂，先听听她在哪，老远就叫：嬷~
    一定是先听见爽气的笑声的，就是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