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梦者 | 顾浙：裸人
空旷的仓库中有一个硕大的培养皿，里面漂浮着一个巨大的细胞，以难以察觉的速度分裂着。
这个梦泛着奇异的金属光泽，我难耐好奇心，进来后却发现我找不到造梦者，虽然诧异，却还是饶有兴致地在一旁看着。
培养皿后传来一些细碎的声音，才发现后面是与培养皿并挨着的，或者说被阻挡而实则巨型的实验室，实验室中出来一批机器人，身体纤细灵巧，与身材不相称显得有些过大的头颅，嘴部的发声器喋喋不休。
……
“这些资金我们大可以投入国防，做什么裸脑这样低智慧又孱弱的生物？”
“这只是刚开始，我们有信心可以将新型裸脑体积缩减78%以上……”
……
声音又开始变得细碎模糊，仿佛按下快进，机器人们开始急速动起来。
一个个培养皿中的细胞，或者该叫它们裸脑，开始分裂地复杂，纤幼的奇怪材质的纤维连接着裸脑与机器，分析检测着；通过中空的纤维，精密配比的化学溶液被输送入裸脑，产生各种不同程度的刺激，进化或者……
被化学物质腐蚀，萎缩，膨胀，或者干脆长出奇奇怪怪的东西的裸脑们被销毁运走，尽管梦中没有嗅觉，我还是不免感到恶心。
场景倏忽被拉远，我跟随着造梦者的视角闪过这个钢铁城市的一扇扇玻璃窗，那些规整而冰冷的房间里，出现了一个个裸脑成品，占据着寸土寸金的办公室，为人们提供意外的连接和创新。
城市急速闪动着，裸脑渐渐越变越小，为了便于运输，甚至仿造人类，出现了裸人。
裸人有图像传感和声音传感接受，昂贵的裸人还有复杂的语音输出，真正做到了人类与裸人的交流。
我不寒而栗，隐隐感到他在想什么。
周围的场景渐渐变成了色块，我不安地盯着哀牙，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恐惧了，恐惧自己迷失在他的梦里。
然而我不想离开。
色块渐渐变得灰暗，不多时周围就变成漆黑一片。
我升起一阵寒颤，正改变主意想要逃离，就听一声闷响，一束如同实质白玉般的射灯打下来，照着我正中面对的人。
我如同被扼住了咽喉，“呃”地倒吸一口凉气。
身边却探过来一个身子，轻“嘘”一声，报我一个微笑。
造梦者。
若不是在梦里，我必定浑身起栗。身为食梦者的我，莫名被造梦者掌控，在这样一个诡异的梦境里。
我几乎想要逃跑。
光幽幽地升腾起，我终于看清这是一个巨大的场馆，人们的金属外壳反射着光泽。
只有我和造梦者，拥有黄色的，柔软的皮肤。
台上的人已经喋喋好一阵，我才回过神来听见了零星的词句。
“……裸人具有自主制造的能力，将不同的基因代码分别由0号与1号携带，通过0号裸人内置的建造室，可……具有一定的随机性，可能匹配出创造能力极强的超裸人……不同外形表示擅长不同的能力……具有划时代意义的是，新型裸人具有一定的智力，可以通过观察模仿来输入知识……”
我有些呆愣，字字句句我都听得懂，组合起来却让我茫然。
舞台上，巨大的幕布被拉开，一个个懵懂面孔的裸人。
周围有窃窃低语：“智力？自主制造？拥有智力的裸人能称之为人吗？”
“如果裸人反抗崛起呢？”
“太危险了！”
“这是亵渎神灵！”
……
我从椅子上跌坐下来，难受地几乎一直在干呕，我想要逃出去，却看不清昏暗梦境里，哀牙的踪迹。
我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R也从未提过，太过浓烈的情绪，会使毫无防备我这样一片眩晕，无法思考。
造梦者俯下身子，五官被巨大的阴影遮挡，只有唇角微抿着。
借他的手起身，造梦者撤去了他的敌意，我似乎也感觉好了一点。
依旧是那个场馆，不同的是，如今只见机器人们生锈的发声器，爆裂的绝缘层和脱落的关节……
明明曾经在座的从来也不是“活人”，却依旧让我不寒而栗。
像是太阳开始升起，周围终于变得清晰，光也柔和而宁静，一切都消失寂静。
周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仓库，摆着巨大的金属盒子，连接着若干电线……
一眼瞥见哀牙在不远处静静地等着我，我逃出了梦境。
这个梦泛着奇异的金属光泽，我难耐好奇心，进来后却发现我找不到造梦者，虽然诧异，却还是饶有兴致地在一旁看着。
培养皿后传来一些细碎的声音，才发现后面是与培养皿并挨着的，或者说被阻挡而实则巨型的实验室，实验室中出来一批机器人，身体纤细灵巧，与身材不相称显得有些过大的头颅，嘴部的发声器喋喋不休。
……
“这些资金我们大可以投入国防，做什么裸脑这样低智慧又孱弱的生物？”
“这只是刚开始，我们有信心可以将新型裸脑体积缩减78%以上……”
……
声音又开始变得细碎模糊，仿佛按下快进，机器人们开始急速动起来。
一个个培养皿中的细胞，或者该叫它们裸脑，开始分裂地复杂，纤幼的奇怪材质的纤维连接着裸脑与机器，分析检测着；通过中空的纤维，精密配比的化学溶液被输送入裸脑，产生各种不同程度的刺激，进化或者……
被化学物质腐蚀，萎缩，膨胀，或者干脆长出奇奇怪怪的东西的裸脑们被销毁运走，尽管梦中没有嗅觉，我还是不免感到恶心。
场景倏忽被拉远，我跟随着造梦者的视角闪过这个钢铁城市的一扇扇玻璃窗，那些规整而冰冷的房间里，出现了一个个裸脑成品，占据着寸土寸金的办公室，为人们提供意外的连接和创新。
城市急速闪动着，裸脑渐渐越变越小，为了便于运输，甚至仿造人类，出现了裸人。
裸人有图像传感和声音传感接受，昂贵的裸人还有复杂的语音输出，真正做到了人类与裸人的交流。
我不寒而栗，隐隐感到他在想什么。
周围的场景渐渐变成了色块，我不安地盯着哀牙，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恐惧了，恐惧自己迷失在他的梦里。
然而我不想离开。
色块渐渐变得灰暗，不多时周围就变成漆黑一片。
我升起一阵寒颤，正改变主意想要逃离，就听一声闷响，一束如同实质白玉般的射灯打下来，照着我正中面对的人。
我如同被扼住了咽喉，“呃”地倒吸一口凉气。
身边却探过来一个身子，轻“嘘”一声，报我一个微笑。
造梦者。
若不是在梦里，我必定浑身起栗。身为食梦者的我，莫名被造梦者掌控，在这样一个诡异的梦境里。
我几乎想要逃跑。
光幽幽地升腾起，我终于看清这是一个巨大的场馆，人们的金属外壳反射着光泽。
只有我和造梦者，拥有黄色的，柔软的皮肤。
台上的人已经喋喋好一阵，我才回过神来听见了零星的词句。
“……裸人具有自主制造的能力，将不同的基因代码分别由0号与1号携带，通过0号裸人内置的建造室，可……具有一定的随机性，可能匹配出创造能力极强的超裸人……不同外形表示擅长不同的能力……具有划时代意义的是，新型裸人具有一定的智力，可以通过观察模仿来输入知识……”
我有些呆愣，字字句句我都听得懂，组合起来却让我茫然。
舞台上，巨大的幕布被拉开，一个个懵懂面孔的裸人。
周围有窃窃低语：“智力？自主制造？拥有智力的裸人能称之为人吗？”
“如果裸人反抗崛起呢？”
“太危险了！”
“这是亵渎神灵！”
……
我从椅子上跌坐下来，难受地几乎一直在干呕，我想要逃出去，却看不清昏暗梦境里，哀牙的踪迹。
我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R也从未提过，太过浓烈的情绪，会使毫无防备我这样一片眩晕，无法思考。
造梦者俯下身子，五官被巨大的阴影遮挡，只有唇角微抿着。
借他的手起身，造梦者撤去了他的敌意，我似乎也感觉好了一点。
依旧是那个场馆，不同的是，如今只见机器人们生锈的发声器，爆裂的绝缘层和脱落的关节……
明明曾经在座的从来也不是“活人”，却依旧让我不寒而栗。
像是太阳开始升起，周围终于变得清晰，光也柔和而宁静，一切都消失寂静。
周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仓库，摆着巨大的金属盒子，连接着若干电线……
一眼瞥见哀牙在不远处静静地等着我，我逃出了梦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