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何处聆听雨声？
雨未停，雷声惊炸，已是半夜十点，我想起那首《梨花又开放》，妈妈是梨树下素洁的圣母像，是清冷山河中庄严又肃穆的爱。父亲的爱也是爱如山，情如画，当我写这些时，父亲已经走了五年。08年奥运会他从天津胡回来，骨瘦如柴，休息一个月零三天，他去了安徽，留下烂衣服一堆，和一张建筑工地的工种卡。照片上只剩一颗半门牙，由于长期抽烟的缘故，牙齿是黑中带了一点黄。我记忆中他的样子，是把烟卡在那颗断了的牙齿上，一来阻止漏风，二来稳固烟在嘴里的位置。
那年之后，他身体状况每况愈下，最凶的是2011年，他突然想吃鱼，然后他简单制作了一只打鱼器，穿着橡胶皮衣站在小溪中电河鱼，瘦高瘦高的个儿，肥大肥大的橡皮衣，他提个铁桶，没死的鱼他在屋后废弃的井中放生，他变得不爱说话，超级怕冷，凡事都会让他心烦，仿佛，他已经作好下一刻立马死去的准备。
再之后，他便卧床不起，我一直希望他能待在医院，可以规律饮食，少抽些烟(因为烟已经让我睁不开眼)，看见每天两大烟灰缸的屁股头，我就恶狠狠的告诫他，叫他千万为身体着想，以便多一些时日看日出日落。其实，他不在乎夕阳西下的唯美与文艺，在他看来，有种生命尽头的无奈和日落西山的苍凉吧。看见他呆滞又浑浊的看着窗外，喉咙里发出咕隆声，两只长瘦的手没有知觉的垂在床边，我想，他也许在想过生命的意义，也许在听窗外的虫声，也许是听见上帝路过稻田衣袂掠过青禾的声音……
吐口水，吃不下东西，体重骤减，仿佛是一夜之间的事，眼睛扣在脸上，脸皮又嵌在骨缝里，嚼肌迅速萎缩，牙齿全光。但他渴望所有的事物，他眼睛对事物放绿光。饼干泡着吃，肉炖成羮，梨切细……可是有什么用，他吃下去，满足了，对事物的贪婪之光刚换成满足时，一阵翻江倒海全吐出来，空气中弥漫着恶心的气味，他有气无力趴在床上大口喘气，肋骨下微弱的腹动，你仿佛能看见他腹腔里的胃和肠子在微微蠕动，发出呐喊。
他终于没能熬过11年冬天，年二十七的晚上，他半夜肾衰竭，一滴尿拉不出，憋得嗷嗷叫，然后双眼失明，意识逐渐模糊，分不清身边谁是谁人。在医院，他终于认出了我，手作点烟状恳求我给他一支烟，那时候他戴着氧气罩刚恢复意识。
他死于两个时辰后。
那年之后，他身体状况每况愈下，最凶的是2011年，他突然想吃鱼，然后他简单制作了一只打鱼器，穿着橡胶皮衣站在小溪中电河鱼，瘦高瘦高的个儿，肥大肥大的橡皮衣，他提个铁桶，没死的鱼他在屋后废弃的井中放生，他变得不爱说话，超级怕冷，凡事都会让他心烦，仿佛，他已经作好下一刻立马死去的准备。
再之后，他便卧床不起，我一直希望他能待在医院，可以规律饮食，少抽些烟(因为烟已经让我睁不开眼)，看见每天两大烟灰缸的屁股头，我就恶狠狠的告诫他，叫他千万为身体着想，以便多一些时日看日出日落。其实，他不在乎夕阳西下的唯美与文艺，在他看来，有种生命尽头的无奈和日落西山的苍凉吧。看见他呆滞又浑浊的看着窗外，喉咙里发出咕隆声，两只长瘦的手没有知觉的垂在床边，我想，他也许在想过生命的意义，也许在听窗外的虫声，也许是听见上帝路过稻田衣袂掠过青禾的声音……
吐口水，吃不下东西，体重骤减，仿佛是一夜之间的事，眼睛扣在脸上，脸皮又嵌在骨缝里，嚼肌迅速萎缩，牙齿全光。但他渴望所有的事物，他眼睛对事物放绿光。饼干泡着吃，肉炖成羮，梨切细……可是有什么用，他吃下去，满足了，对事物的贪婪之光刚换成满足时，一阵翻江倒海全吐出来，空气中弥漫着恶心的气味，他有气无力趴在床上大口喘气，肋骨下微弱的腹动，你仿佛能看见他腹腔里的胃和肠子在微微蠕动，发出呐喊。
他终于没能熬过11年冬天，年二十七的晚上，他半夜肾衰竭，一滴尿拉不出，憋得嗷嗷叫，然后双眼失明，意识逐渐模糊，分不清身边谁是谁人。在医院，他终于认出了我，手作点烟状恳求我给他一支烟，那时候他戴着氧气罩刚恢复意识。
他死于两个时辰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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