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奇妙的时刻,生活是一种哲理的幻觉
你们相对坐着,坐在一晃动就会吱吱摇曳的高脚凳上,旁边是一杯玛格丽特和黑色俄罗斯。 相识不久,却又莫名觉得熟悉,有一种想要小心翼翼接近同类的畅快感。然而毕竟是不够熟悉,在对方深不见底的注视中还是想要赶紧抓过酒杯喝一口来掩饰。你的心不够平静。 聊天儿的语调总是很平和,很舒缓,盯着旁边趴着睡着的猫,差一点醉在29度的南方晚风里。这是一个很奇妙的时刻,也许不是因为你正在跟对面那个让你觉得舒服的人笑着聊天,而是,不管你们聊什么,语句里都有一种奇妙的安定力量。这种力量来自于你们20多年中各自不同的经历,比如一些或激烈或沉默地结局,比如你曾在巴黎的地铁里看到过虚弱而无助的老人,突然理解了刘亮程那句“每个人都在自己的生命里,孤独地过冬”;比如他渐渐开始发现官方镜头下一些鲜活的生命,灵动的话语背后都可能暗藏玄机。每一种对过去自己的否定,都不是没有意义。你们都清楚地明白这种改变的力量。 就像是一种,锋芒过又收回来的稳妥,拼命求证过结果却又不再想知道结局的无所谓。和一年两年或者三年前的自己相比,你们都换了发型,换了眼镜,换了最常穿的衣服牌子,换了口头禅,换了笑点。那么,有什么是不会变的呢。 你想了想,觉得应该是:依然热爱独处,依然相信孤独。它一点儿都不可耻,并且是圆满的完美的,像月亮最圆的那天。而温暖着你们的熟悉感,也正是基于这种共识,你们都是独立而完整的个体,不需要其他形式的和填补和赞美。 落在一个人一生中的雪,你们不能全部看见。然而如果有机会能一起看雪,在那个奇妙的时刻,应该会觉得——生活是一场富有哲理的大型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