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环梦01

声明： 1.这个梦有篡改，毕竟我也不想给小茉莉以外的人知道太多。 2.这是我这个夏天的第二个连环梦。第一个我记得不太清楚了，回忆起来也很痛苦。我以为我会很快忘掉，毕竟一环环的梦境令人窒息。 3.在这个故事里，我就是小茉莉。 正文： 小茉莉有赖床的坏习惯。听到对门的银行销售员表姐出门上班，小茉莉睁开眼睛，顺手掏出放在枕头下的手机，看了一眼。早上七点，可以再赖一会儿。小茉莉想，想着又闭上了眼睛。 昨晚泡了浴缸，浴缸的水还没有放掉。这是一件无足轻重的事情，况且家里有阿姨打扫，小茉莉根本不用操心。 奇怪的是，小茉莉一闭上眼睛，就是满缸的水。睡不踏实，不如起床去放掉，说不定就不惦记了。 小茉莉打开浴室的门，本以为会被阳光照得睁不开眼睛，但今天是阴天。浴室阴沉沉的，和拉了窗帘的卧室没有什么分别。 空气不流通，一缸的水静止在那里。整个房间像一幅画。 小茉莉向浴缸靠近。有一只黑色的大眼金鱼在浴缸里面游。她思量：这个鬼东西是什么？怎么在这里。 小茉莉当然知道金鱼是金鱼。但是金鱼为什么会在她的浴缸里面？她搞不清楚。她进行了一番心理活动。 就像在做梦一样，它是哪里来的？小茉莉思考。是我昨晚泡澡的时候从我的子宫里面游出来的吗？她低下头看自己的肚子。一圈肉，但还勉强算紧实，不像刚进行了生产。 她没有怀疑自己能不能生出一条金鱼，只是试图回忆自己在泡浴缸前是不是挺着一个大肚子。 她记起来了。她的确买下来一条大眼金鱼，几天前和朋友出去的时候。路过一个水族馆，整个鱼缸里面都是红色和金色的金鱼，只有一条黑色的。她央求他买下来。他付了钱，她把金鱼拎在手上。老板说：“小鱼在袋子里面最多只能放2个小时，你要赶紧回家，把它放在鱼缸里。”小茉莉说好。 回家的时候下起了雨。小茉莉和朋友吵了一架。大眼金鱼在袋子里不动了，好像快要窒息了。公交车还没有来。 “怎么办？”小茉莉打破与朋友的冷战。 “能怎么办？吃进肚子里吧。”朋友说。 小茉莉盯着袋子里面的金鱼，皱眉。她丝毫没有怀疑朋友说的话。她很信赖他，觉得他说的都是对的，觉得他什么都懂。“可是我觉得会很腥，金鱼的味道。我宁愿喝凉茶。”小茉莉说。 公交车来了，小茉莉上车，朋友跟在后面，帮她投了硬币。他们一直往后面走，走到后门的柱子边上，靠着。 “一口气喝下去，不要碰到牙齿，会伤到鱼。”朋友说。 小茉莉盯着袋子看了好久，终于决定打开来，往嘴里灌。 大眼黑金鱼在小茉莉的嘴巴里扑腾了两下，顺着她的咽喉游下去。 朋友不说话，扶着小茉莉坐到旁边的椅子上。“今晚泡在热水里，它就会自己游出来。”朋友说，语气出奇地温柔。“小心鲨鱼。”他给了小茉莉一个拥抱，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小茉莉有些失神。她大概是很喜欢他的。 回忆到了那个吻，小茉莉整张脸红了起来，回神看见浴缸里面的大眼金鱼游来游去，觉得是它给了她好运。 “小茉莉！起床吃早餐啦！”阿姨在门外喊道。 小茉莉吓到了，第一反应是：“我的大眼金鱼千万不能被发现！”她一边应和阿姨，一边慌慌张张地扭开水闸放水，用洗脸盆在洗手台上打好水，准备把金鱼捞出来。 浴缸里的水开始翻腾，金鱼不安地跳动。“你别急，别急。水很快满的。”小茉莉对空气说。可是金鱼还是在跳动。 终于水满了，小茉莉转身去关掉水龙头。 一刹那，金鱼剧烈地扑腾，好像宁愿从浴缸里面跳出来，死在地板上。然后没了动静。 小茉莉转头，有一只黑色的鲨鱼出现在浴缸里。它嘴里是大眼金鱼的头，大眼金鱼的下半身不见了。血从水底往上浮。 小茉莉尖叫着扑向鲨鱼，捶打鲨鱼的鼻子。阿姨在房间外面拼命地拍着门，大喊着：“小茉莉！小茉莉！” 小茉莉哭得很伤心。 她突然一睁开眼睛。对面是一堵墙，雪白的墙。浴室在床尾，却好像是另外一个空间，离她远去。 是在做梦。小茉莉飞快地回忆了一遍刚刚发生的事情，“真蠢，”她喃喃，“怎么会发现不了呢？人怎么可以生得出一条金鱼？你是不是太喜欢他了，被他骗了还心甘情愿。” 小茉莉转过身子，从枕头下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15:00 “怎么就到下午了？我记得我明明是在赖床，怎么，原来我在睡午觉？”她自言自语，从床上坐起来。 门外有人在窃窃私语，好死不死，音量又恰巧是她将要听见又听不清楚的。她只知道，那是她的爸爸和妈妈。 阳台的洗衣机在工作，有点吵，所以阿姨也在外面，小茉莉推论。 她觉得好困啊，眼皮抬不起来，好想倒头再睡。 但是好奇心驱使她走向门口。 居然没有锁？她没有想太多，她拉开。 爸妈看见小茉莉，停止了交谈。“你醒了啊？”爸爸对小茉莉说。 “阿姨说你睡了一天，没有吃午餐，下午茶叶没有吃。”妈妈说，有点生气。 “急死我了，阿姨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都快疯了。赶紧叫阿姨用备用钥匙开了你的房门，确定你没有死在里面。”爸爸马上接话。 “你爸叫我赶紧从塘厦赶回东城，我一路踩油门回来。”妈妈越说越大声，“快到家了，他才说你只是睡过头了。你昨晚到底几点睡的？白天还要睡一天！午饭也不吃，你很厉害啊！” 妈妈是真的火了。不知道是火自己的飙车变成了多余还是火小茉莉睡得太多。 “原来我睡了一天啊，不是在午睡。”小茉莉就像喝醉酒断片一样（实际上小茉莉不喝酒，更不要说喝到断片），“可是还是有点困。”说着小茉莉踱步回房间，坐在床上。 “你还睡！”妈妈怒吼，吼得小茉莉清醒了一点。“你的时间全给你用来睡觉了！” 小茉莉打了一个冷战。“我的时间…全部…用来…做什么了？”她默默重复着。她想不起来，真的全部用来睡觉了吗？至于吗？她很怀疑自己。凭她的经验：虽然那个浴缸出现鲨鱼的梦很长，很诡异，但再长两个小时可以做完。 早上七点，到下午三点，中间有八个小时。八减二等于五。她的五个小时去了哪里？ 她很乱。就像掉进了时间里面一样。 她盘腿坐在床尾，掐着手指，妈妈坐在她对面，对着她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你在干嘛？” “算什么？” “我在和你说话你听不见吗！” 听不见。小茉莉心想。一睁眼，她看见卧室的天花板。她再次掏出手机，上面显示9:00。 阿姨在拍门叫：“小茉莉，吃早餐了，再不吃要凉了！” 小茉莉跳下床，说：“好！” 脚落在木地板上。感觉自己从时间里面逃了出来。她打开浴室门，果然昨晚泡澡的水还没有放掉，里面除了水就没有了其他。阳光铺满了整个房间，和身后的昏暗天壤之别。感觉就像自己从昏暗里面逃了出来。 小茉莉转过身跑出房门，跑到放着洗衣机的阳台。洗衣机在工作，阿姨在洗阳台的地板，水流过小茉莉的脚板。 感觉自己跳出来一个死循环。 回头看卧室，那是一个梦和痛苦和眼泪都挥之不去的地方。 尾声： 第二天，小茉莉很有感慨地和我说： 当你在梦里挣扎的时候，别人只是以为你在睡觉。他们不懂你的开心，你的伤心和你的害怕。 她又说： 我才知道，原来即使你在梦里也是那么那么那么孤独。梦里看到的也只是影像而已。你不知道他们在干嘛，也看不清楚他们的世界运行的规律。你以为梦是你建造的，你了解他们，或者他们了解你。其实不是。 你才是梦制造的。 你醒不来的。 小茉莉。 连环梦02 https://www.douban.com/doubanapp/dispatch?uri=/note/58161328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