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带着远去买馒头,看到路边长得半人高的荒草,还有村上大婶大娘们种的番茄豆角,忽然想起了我的外婆。小时候最爱走的亲戚应该就是外婆家了,虽然并不远,记忆里骑自行车也就半个小时,现在开车过去也就十分钟的路程。可那时似乎大人们都很忙,天天在地里干活,除草施肥浇水等等干不完的无休止的重复的农活,哪像现在,虽然家里还有三分薄地,而且平时也很清闲,却是很久也去不了一次了,除了种和收,很少见有人再去地里干活了。那个时候,农村思想还是较为可爱迂腐的,例如出嫁的姑娘不可经常回娘家,或有些节气是不能在娘家的,我记得好像有打春、春分之类的。所以,虽然我们并不远,可还是不经常过去,偶尔去一次,也就是上午去,下午回。不过到暑假寒假了,我就可以去小住一段,那个时候还没有补习班,只有语文数学两本作业,暑假作业寒假作业,我也是刚放假那几天飞快的写完,然后就是无忧无虑为所欲为的假期了,现在想想都开心。在外婆家,父母不跟着,可以随便看电视,外婆对我们也是纯粹的溺爱,拉着手到村上小卖部,想吃什么拿什么,现在只记得吃冰糕了,村里有个大池塘,夏天的时候,大人小孩晚上吃过饭,都跑到哪里,扑腾扑腾的跳进去,会游泳的游到池塘中间水深的地方扎猛子,憋气,踩水。我却一个也不会,池塘边有很多大树,有的一半树根都是在水里,粗粗的树根被水冲的干干净净的,不会水的我,就拉着踩着扶着这些树根,让自己漂在水里,脚在后面扑腾扑腾的打水,好像自己也会游泳一样,那时白天妇女们在池塘边洗衣服,傍晚时分从地里归来的人们在池塘里清洗着各自脚底和农具上的杂草泥巴,晚上大家又在里面洗澡玩耍,水还是很干净。
池塘里面还有很多鱼,每年春节前腊月里,村里的男人们架起机器,把塘里所剩不多的水再抽出去些,漏出塘底的淤泥,鱼儿就都漏出来了,这样人们就可以下去直接逮了,由于是冬季,男人们都在自己衣服外面套上一条宽宽的背带皮裤,是不是听起来挺时尚的,那可不是什么皮的。就是软橡胶之类做的裤子,防水的。几个穿皮裤的男人来到池塘中间,淤泥到腰间了,几个人分别站一个角,把网拉出来。里面的鱼还真不少,有大有小,村里其他人就在岸上买鱼,家家都会买个三五条大的,再用脸盆或大碗端些小的。我们这个地方不经常吃鱼,那个时候也就过年家里买些鱼吃,所以鱼的做法很单调,大条的剁块油炸,小条的整条油炸,大块的外焦里嫩,小条的酥酥脆脆,鱼刺也可以嚼嚼吃掉,不过我一直觉得小条的带头带刺吃有点扎喉咙。村东边有条窄点的河,但里面长满了香蒲草,这是学名,我在百度上查的,我们那里叫茅乐,夏天香蒲长得老高,结出了果实,是那种棕褐色的长长的圆形长条,用手搓一下,会搓出白色的绒绒,记忆中,妈妈采了好多,搓成绒,晒干,装枕头用。待夏季过完,蒲草会被一些大爷们割回家,晾晒个八成干,然后变成茅了篙席,铺在被子下面软软的,一床好篙席比的上铺两条被子舒服,而且可以用好多年。
河的东边是一家人承包的果园,种的是梅子,不如现在的大,但味道却很好,酸酸甜甜的,现在各种各样的吃遍了也找不到当时那个味道。
村子西边就是大片大片的庄稼地,夏天都种西瓜,但那时似乎没有多喜爱,现在幻想炎热的夏季如有一块瓜田,那是多么美的事情啊。每家瓜地地头都有瓜庵,用柴草木头搭建的简易小棚,下面可放一张单人竹床,晚上用来看瓜用,防止小偷偷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