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沉默的人
哥哥的婚礼上，在所有人的笑脸的极力淹埋下，那张呆滞的脸庞被成功的忘记了，他就那么呆坐在那座恢弘的高厅里，不言不语，不声不响。
他是的"保管大姑"的丈夫，保管大姑这个名字恰如其分的代表着她的职业还有和我亲密的关系，但记忆里保管大姑那间狭长的库房里从没有出现过这个男人的身影，当然，也有可能幼时的记忆被库房里那一瓶瓶被我喝掉的杏仁露冲淡了。但，时隔多年后，我在哥哥的婚礼上再次认识了他，认识了已被这个世界边缘化的了阿尔兹海默症老人。
因为爷爷也患有老年痴呆，所以我对这个群体再熟悉不过，他们对过去的事情如数家珍，但两个小时前吃的午饭却在他们沙滩般的记忆里留不下丝毫痕迹。我们的对话，也就从他的幼年开始。
一场革命改变了一个国，那个国之下无数个家也分崩离析。他的父亲在他八岁时死于革命前夕的一波"反右潮"，这位北京铁道学院教授的逝世是那个时代无数悲剧里再普通不过的一幕。"后来，我在学校随便被人欺负，人家上来掌你一耳光你能怎么样？！"坐在我对面的老人口齿不清但明显感到他激动的讲道"那个时代没有道理可讲，人家农民的孩子就是可以打你教授的孩子，人家就是根正苗红。" "那个年代，杀人也可以没有理由的" 讲完这句话后他浑浊的眼睛定住了，不知道那双眼睛曾经目睹了多少历史。
"后来我终于跑了。" 他口中跑的目的地就是现在讲故事的地方——内蒙古。但这跑又能改变什么呢，不过是上一辈悲剧的重演。托文革的福，正在上初中的他一夜间被塞进一列列从首都开往全国各地的绿皮火车，那时他们所有人都只有一个名字'知青"，他们在执行着一项任重而道远的使命。"我从六岁开始就在学校训练足球嘛，直到来内蒙，所以就直接被分到内蒙足球队儿了，我是那时候队里最小的，十六岁。" 是现在中优吗？我用仅有的一点足球知识想上去和他套近乎，不料弄巧成拙。"什么中优啊，那是这几年才成立的足球队儿。我进队两年" 他颤颤巍巍的举起自己的两根指头"两年就解散了。" 不知道他看到自己现在这双拿起水杯都会荡起无数涟漪的手会不会想起年轻时的自己，那个在赛场上同样举起两根指头但与此情此景大相径庭的他。
关于足球，他不那么伶俐的嘴也要努着劲儿滔滔不绝，我想，到我老了那一天，对着我对面坐着的孩子，也要和他滔滔不绝的讲起话剧吧！很长的关于足球的讲述里，我记忆最深刻的是他说："足球是门艺术，就跟芭蕾舞，交响乐一样，是门艺术，你别看那些踢人的，那都是泥腿子，真正的足球。。。"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可能在他已经混沌的脑海里找不到那个足以形容他的足球的词汇了，但我深知，一个人把自己所热爱的事物上升到艺术的高度，其中的世界只有他自己才能看得见了，旁人永远无从窥探。
我们的谈话被门口等候的汽车鸣笛打断，我扶着他坐电梯，上车，再看着车远去。我那时的心情用五味杂陈形容可能也只够千万分之一吧，生活真的有太多的意想不到，一场突如其来的革命让一个热爱足球的男孩从北京到内蒙古，让一个人的人生改写。
如果像那些侥幸活下来的知识分子一样，他的父亲没死呢？如果他当初上了另一列火车呢？如果他不会踢足球呢？如果。。。。。。。
他是的"保管大姑"的丈夫，保管大姑这个名字恰如其分的代表着她的职业还有和我亲密的关系，但记忆里保管大姑那间狭长的库房里从没有出现过这个男人的身影，当然，也有可能幼时的记忆被库房里那一瓶瓶被我喝掉的杏仁露冲淡了。但，时隔多年后，我在哥哥的婚礼上再次认识了他，认识了已被这个世界边缘化的了阿尔兹海默症老人。
因为爷爷也患有老年痴呆，所以我对这个群体再熟悉不过，他们对过去的事情如数家珍，但两个小时前吃的午饭却在他们沙滩般的记忆里留不下丝毫痕迹。我们的对话，也就从他的幼年开始。
一场革命改变了一个国，那个国之下无数个家也分崩离析。他的父亲在他八岁时死于革命前夕的一波"反右潮"，这位北京铁道学院教授的逝世是那个时代无数悲剧里再普通不过的一幕。"后来，我在学校随便被人欺负，人家上来掌你一耳光你能怎么样？！"坐在我对面的老人口齿不清但明显感到他激动的讲道"那个时代没有道理可讲，人家农民的孩子就是可以打你教授的孩子，人家就是根正苗红。" "那个年代，杀人也可以没有理由的" 讲完这句话后他浑浊的眼睛定住了，不知道那双眼睛曾经目睹了多少历史。
"后来我终于跑了。" 他口中跑的目的地就是现在讲故事的地方——内蒙古。但这跑又能改变什么呢，不过是上一辈悲剧的重演。托文革的福，正在上初中的他一夜间被塞进一列列从首都开往全国各地的绿皮火车，那时他们所有人都只有一个名字'知青"，他们在执行着一项任重而道远的使命。"我从六岁开始就在学校训练足球嘛，直到来内蒙，所以就直接被分到内蒙足球队儿了，我是那时候队里最小的，十六岁。" 是现在中优吗？我用仅有的一点足球知识想上去和他套近乎，不料弄巧成拙。"什么中优啊，那是这几年才成立的足球队儿。我进队两年" 他颤颤巍巍的举起自己的两根指头"两年就解散了。" 不知道他看到自己现在这双拿起水杯都会荡起无数涟漪的手会不会想起年轻时的自己，那个在赛场上同样举起两根指头但与此情此景大相径庭的他。
关于足球，他不那么伶俐的嘴也要努着劲儿滔滔不绝，我想，到我老了那一天，对着我对面坐着的孩子，也要和他滔滔不绝的讲起话剧吧！很长的关于足球的讲述里，我记忆最深刻的是他说："足球是门艺术，就跟芭蕾舞，交响乐一样，是门艺术，你别看那些踢人的，那都是泥腿子，真正的足球。。。"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可能在他已经混沌的脑海里找不到那个足以形容他的足球的词汇了，但我深知，一个人把自己所热爱的事物上升到艺术的高度，其中的世界只有他自己才能看得见了，旁人永远无从窥探。
我们的谈话被门口等候的汽车鸣笛打断，我扶着他坐电梯，上车，再看着车远去。我那时的心情用五味杂陈形容可能也只够千万分之一吧，生活真的有太多的意想不到，一场突如其来的革命让一个热爱足球的男孩从北京到内蒙古，让一个人的人生改写。
如果像那些侥幸活下来的知识分子一样，他的父亲没死呢？如果他当初上了另一列火车呢？如果他不会踢足球呢？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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