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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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akespeare looks out over London's Carnaby Street... |
你看不见后长街窗下的我
以一种蛮荒极端的方式处理我不了解却试图介入的事物。
到别处寻觅新水源的鹿,一大一小。
看上去应该是姐弟。小一点颜色浅褐的已经有角的萌芽。
另一只一直警惕的,长着美丽柔软的莫戴尔棕色的皮毛。
苔藓覆盖的倒伏朽木。
最早期的琴鸟都还在梦里呢喃。
两头鹿悄悄跨过它们的世界里没有界定过的领域。
它们不明白的是,那些更强壮更矫健的鹿从来不到这里来。
一样的山毛榉和枫树,更高大的白千层和更宽阔的针叶林。
高原的风吹来山脉里宝石湖水的潮气。
她扬起头,若有所失的湿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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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不知道第多少次这样战栗的被抚摸过皮肤。
每次被摸过,那一片就会觉得好像被毛虫爬过。
我不喜欢这个家伙,不喜欢他看着我,不喜欢弄不懂他在做什么。
最不喜欢我现在一动也不能动。
腿应该是断了,我想。
它怪模怪样的歪斜在一边,并不十分疼,这比我想的要轻微。
我更多的是好奇和惊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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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要一直跑。
地上湿化的要命。
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眼睛闪过。
一条树枝抽过左边耳朵,也顾不上躲。
再快一点,不能回头。
不要哭!
“……不要哭”
他继续奔跑,就像只要不停歇就能拯救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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沼泽的雾气渐渐涌现了
起初是一点点,满满变得浓厚
瘟疫,我想到了这两个可怕的字眼。
那个家伙好像不惧怕这些雾气,他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
手里举着一只牛角。
断掉的脚踝现在开始凶猛的疼痛了。
我以前也断过两次。
一次在溪边,那时候还小。
一次在谷底,只是当时不算严重。
这一次,可能比那两次加起来都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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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蓝色月亮。
每2.7年出现一次
现在冷静的挂在我的面前。
硕大,没有动静。
像等待爆发的火山口和对准眉心的枪膛。
我甚至有看到来复线旋转着要拉住我,吸进去的幻觉。
是幻觉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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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他却没有急着从身体里退出来。
我的双手都遮在头上
一手遮住眼睛一手遮住鼻子和嘴唇。
下嘴唇还是疼痛,因为我确实把它咬破了。
月光下面,揉乱的床单和微酸的薰衣草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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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终于转过身来。
我躺在草地上,一动不动。
天色已经很晚了。
他朝我走过来,我一直盯着他看,不敢眨眼。
可是他冲我笑了笑
离我1步远的时候停下了。
手里的牛角不知什么时候盛满了波光滟潋的液体。
雾气在不远的地方聚集合围成密集的墙
不断躁动翻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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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不堪的肉身似乎要摆脱灵魂一样
我从来不知道我可以跑得这样快
就像被撕裂
跑到毫无力气才停下来
迷乱中
我也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
只看到漆黑的大树和裹挟寒冷的巨大山石
不远处不知道是什么发出柔和的银色的巨大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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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我开始回忆我怎么会倒在这里
简洁的床和家具,干净的床单和明亮的大窗。
紫色的窗帘
这不是我家
甚至不是我到过的任何地方。
这里的一切我都不认识
连见都没有见过。
我想挣扎着起来
却发现左右都被银色的锁链捆绑在了床角。
动了动脚,同样的无力感带着刺痛和羞耻恐怖的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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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马动。硝烟暗伏
铁衣覆盖,尘烟远去。
这一战终究还是败了。
大军远去,丢盔弃甲,连旌旗都被马匹踩踏。
我满以为那一箭既然穿透了左胸,就该是一切的结束了。
现在那里只剩一个抽痛的血洞,带着泡沫的血已经漫漶。
肺器许是破了的
那心脏还能避免?
我仰面躺在残肢和血泊里
西域的鹰隼
在染红的夕阳里低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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硕大的像晨曦里的湖泊的光
被挤压着落到地上
不知道怎么就蔓延到我的后腿上
藤蔓一样交叉纠缠
像是细小的看不清的银色的蚁群
我瞪着那人
他只是伸出手来拍拍我的脖子
我躲了躲,没有躲掉
脖子上一圈战栗
他的手停留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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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
银色的雾气在山石前面的沼泽里
像省亲的狐狸拉起的长长队伍
像是云和水
为了看的更清楚
我继续朝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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