妥协的年纪
阿p这一代人没有看日历看节气的习惯,所以他们常用自己的身体亲身检验是否到了换季的时候。 于是这一场感冒来的太快,就像突然窜上三十度的高温,就像龙卷风!阿p妈迟迟的到了第二天,才通过用完的一卷纸发现了儿子的异样。她告诉阿p是药三分毒,请多喝热水,并在晚上把阿p裹成了端午节的粽子,焖的透熟冒热汗。第二天的阿p,掐着嗓子开始咳痰。 小时候的阿p是喜欢生病的,不止是阿p,所有小孩都愿意把早上起来时的肠胃蠕动放大成肚子里仿佛有容嚒嚒在扎针,哎呀哎呀跌在床上开始演戏,或者演头痛,妈妈怒吼着开始拽胳膊: “阿p你起不起!叫了你多少遍!还上不上学了!” 阿p表演如何像第一次吃芥辣那样五官移位的头疼欲裂,因为他偷偷熬夜看小说,所以上下两张眼皮被睡意糊的根本睁不开,这就是他只演头疼的原因。 但小时候的阿p是害怕真正生病的,那意味着他的下楼会友权,自由吃菜权,玩电脑游戏一小时权都将被暂时夺走,然后被家长闷成一个熟透的死掉的粽子。二十五岁的阿p,哈哈,还是害怕生病。 当然我也不能笑他,因为我也非常恐惧生病,阿p语重心长的同我交流,对我说:“我并不是害怕生病,而是怕那种无能为力,你知道的,我妈只有我,她的丈夫靠不住,孩子如果再出什么问题,她年龄再上去一点,怎么办?谁来替她打个120?” 阿p虽然常常跟他妈妈怄气,但一直以来只要阿p妈还爱吃鲫鱼,哪怕是在寒风呼啸的冬天,下再大的雪,砸再大粒的冰雹,冻再多的路,他也会去物业中心为他妈妈取速冻冰鲜鲫鱼的快递。 同样的爱,奇迹般轮回。阿p妈在第三天,给她鼻塞且哑嗓的儿子买了一兜子的药。阿p非常感动,将药品摆在茶几上拍了逆光照片,用软件修成冷峻的黑白色,朋友圈配文: “生病。” 阿p收到了一些朋友的慰问,“阿p你还好吗?”阿p一个个回复,“吃了药好一点了,谢谢关心。”朋友们再回,“那就好,我放心了。” 阿p向我抱怨,“这不是最没劲的!我不是替那个恶心鸡汤电台写稿吗,那个对接编辑看我发朋友圈,立马私聊我问我写完没,我说我生病了,他说他也无可奈何,上面催的紧。可明明还有好几天才截稿。” 成年人的生病,像是一天中第25小时发生的事,简而言之,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24个小时用来给惨兮兮的阿p养病啦。 他坐在电脑前,开着文档界面,这是一个知性有文化大姐的鸡汤电台,他作为其中一名撰稿人,公然出轨玩起了手机,女孩子给他发图说买了新的口红,阿p看所有的颜色都没有什么区别,就像他看每一个外国人似乎都长那个样子。 “各有各的好看,每一个都与众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