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黄昏的血色中踽踽独行,感到自己不过是这个忧郁的黄昏大地上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
从拉斯维加斯启程,沿着93号公路驶出内华达。放眼望去,冒着腾腾热气的柏油公路边尽是荒芜的沙漠、壮阔的巨岩与山体。戈壁滩上零星点缀着一些耐旱植被,仿佛能听见响尾蛇埋伏在地表的嘶嘶声。偶尔在视线远方会出现几个白点,驶近后才发现是村庄,人类的痕迹在这片广阔无垠的荒漠上实在是渺小。
傍晚时分,暮色渐垂,暑热散去。在亚利桑那无人的旷野之上,我们决定下车等待日落。这是我们在美国在西部所遇见的第一个完整的黄昏。当太阳西沉只剩满天璀璨之时,依偎在伴侣身上,想到今后还有无数个日日夜夜,将是同一个壮丽的太阳升起而又落下,我忍不住要落泪。
当我们仍沉浸在余晖美好之时,一个开车路过的美国大叔减速并缓慢倒车回来,热心地下车询问:“Are you guys OK?”我好想大声告诉他:“没有什么比此刻更美好的啦!”
夜宿小镇Williams的汽车旅馆,次日启程前往大峡谷国家公园。大峡谷国家公园(Grand Canyon National Park)以深达1500公尺、由科罗拉多河耗费万年所切割出来的科罗拉多大峡谷景观闻名于世,位于亚利桑那州的西北角。整个大峡谷走向为东西向,总长有349公里,宽度从最窄的6公里到25公里。大峡谷分为南缘跟北缘。南缘一年四季开放,游客服务完备。北缘海拔比南缘高,冬天积雪较厚,因此只有夏天开放,自然环境也比较原始,无任何公共交通可抵达。大部分人参观大峡谷都只去了它的南缘,我们也选择了这条路,经由峡谷南缘的小镇图萨扬Tusayan抵达大峡谷。
能与你并肩坐在万丈悬崖的边缘看谷底流淌的大河真是太好啦,峡谷里吹来的风也是自由与莽苍的气息。
纪念碑谷(Monument Valley)位于美国西部的科罗拉多高原,在亚利桑那州和犹他州交界处,属于纳瓦霍族保留地,可经163号公路到达这里。纪念碑谷在上世纪三十年代开始便出现在许多影视作品中。最有名的可能是那部阿甘正传,近年则有英剧Doctor Who中的The Impossible Astronaut于此取景。周围的景致和绝命毒师里的众多外景画面也并无二致,可能老白埋钱的地方离这也没多远吧。
一个插曲:我们租的娇气雷克萨斯不幸陷在沙土路中,幸运的是正当我们束手无策之时路过了一辆人高马大的土著开来的皮卡。司机标准印第安原住民长相,身高两米以上,体重大概有三个我那么多,皮糙肉厚,一下车便伏在滚烫且布满荆棘的地表上帮我们清除障碍,我们被眼前的景象惊呆——真是赤裸裸的肉体碾压啊!细皮嫩肉的东亚地精很惭愧。在他的帮助下(以及他车上两位欧洲情侣乘客),我们的小车终于被拖出流沙地。花了些小费,总算是平安驶出了谷区。在美西租车自驾还是得优先考虑SUV、越野之类,这里地形复杂,路况多变,娇气小车蛮容易遭遇突发状况,而印第安大汉也不是那么容易遇见的。
旅行不会都是美好,当从所有的炎热和狼狈中归来,你忘了所经受的挫折,回忆着看见过的不可思议的景色,它才会是最美好的。甚至那些奇形怪状的磨难,也会被记忆赋予另一番趣味,这大概就是旅行的迷人之处。
「从内华达启程,穿越亚利桑那大峡谷,抵达犹他州。无人的荒漠上有壮丽落日,被风侵蚀的岩石下有可爱小马,在旷野中听风的歌。」
日落时分抵达拱门国家公园(Arches National Park),内有2000多座天然岩石拱门。三亿年前,这里曾是海洋。海水消失的几百万年后,盐层被空气和水中的渣滓所覆盖,并和其它杂物挤压成岩石。后经地壳隆起以及天然风化,成为今日的拱门。清晨与黃昏是最好的观赏时间,因为阳光的照射会使拱门与山体岩层呈现美丽的红色。
犹他州主要地标之一精致拱门Delicate Arch只可步行前往,当我们翻山越岭到达时夜幕已经降临。在荒漠中,没有任何人造光源的污染。我们并肩坐在岩石上,在大拱门前目睹了此生见过最亮的银河与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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拱门银河与星空 |
「今夜金星一定低垂,在祝福大地的黑夜完全降临之前,把它的闪闪光点撒落在草原上,使所有的河流变得暗淡,笼罩了山峰,掩盖了海岸,除了衰老以外,谁都不知道谁的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