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尼纪行：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
海水
Pantara是一座用“弹丸”来形容都有些夸张的小岛。一个人闭着眼睛胡乱走上一圈，也不过15分钟。
如今，我正坐在岛上度假木屋的躺椅上，眺望着咫尺之隔的爪哇海。无尽的蔚蓝之上，如画布般的点点比安奇绿镶嵌其中，像泛着银光的宝石。
这片海如此平静，平静到不再真实。耳机里久石让的《Silent Love》，恰到好处的响起。
七十多年前，这片海域却曾被鲜血染红。为占领当时被称为“荷属东印度”的这片土地，日本侵略者和盟军在爪哇海上进行了一场惨烈战役。这也成为1916年日德兰海战以来，全世界最大规模的一次水面舰艇战斗。
“我相信你们将尽力坚持战斗！”这封不咸不淡的电报，来自于曾经的英国皇家海军大臣——丘吉尔。他希望岛上的几万名荷兰、英国和澳大利亚的士兵，能够以一名军人的尊严，战斗到最后一刻。
然而事与愿违，日军最终嚣张地占领了巴达维亚港。并且把这座美丽的港口，重新更名为雅加达。
如果你熟悉印尼历史，那么很容易洞悉日本人昭然若揭般的野心：打着大东亚共荣旗号的侵略者，妄图用带给印尼人荣耀的“胜利之城”名号，来换取他们的臣服。“雅加达”，曾是他们的穆斯林先祖，从葡萄牙殖民者手中抢回来时所命名的“光荣的城堡”。而巴达维亚的名字，带着他们的只有屈辱……
历史渐渐湮没在云烟中，而这片爪哇海，此时一如驯服的野马，和我一起沐浴在阳光下。甚至当夜幕降临的时候，也只能嗅到海水的腥香，而听不到一切潮汐声。
战争年代的Pantara岛，恐怕只是一座无人知晓的荒岛。而到了和平年代，这些被私人开发后的小岛，很快成为土豪和游客们的度假胜地。Pantara岛无疑是这其中的一个佼佼者，当你踏上这片岛屿的那一刻起，乐队们会用一个极具东南亚情调的欢迎仪式，迎接你的到来。
岛上的海边木屋，从设施和卫生条件上，毫无疑问也远胜于周边的一些小岛，比如我同样待过的Putri岛。甚至还注意到了一个可能无人在乎的小细节：在运送行李的环节上，Putri岛使用的是人工推车，而Pantara岛则配备了手扶拖拉机。
在岛上，你可以随心所欲的选择潜水，或者去更远一点的地方海钓。说到这里，内心不禁一阵酸楚。并默默看了一眼在Putri岛浮潜时被珊瑚撞伤的小腿，以及整个身上被紫外线照顾后的“体无完肤”。当游人们欢天喜地般作鸟兽散时，显然还是靠海餐厅里的下午茶——尤其大号一点的椰汁更适合我。
不过到了晚上，恐怕就连在海滩的吊床上睡大觉的人，也都会神清气爽，赶到露天晚宴的现场。特别是当中国客人济济一堂时，乐队们除了会用千篇一律的邓丽君来招待你，甚至还会别出心裁地玩点新花样。我是说，假如你正和男朋友一起度假、又碰巧也叫小薇的话，当你听到“有一个美丽的小女孩”的声音传来时，千万不要以为那是连束花也不懂得买的男朋友玩出的Surprise。
说到这里，似乎又可以搬出一个“适合中国人来的理由”，那便是岛上还算“丰富”的卡拉OK中文歌资源。究其原因，大概与岛上的承包者为台湾人脱不了干系。只不过一个稍显尴尬的事实是，如果你是一个70后，又不想在各位小朋友面前暴露年龄；或者你是一个90后，也不想各位叔叔阿姨面前一筹莫展……那么好了，都别进去了。里面的所谓海量曲库，还是具有相当明显的“时代特征”的。
对了，还是有点后悔那晚唱的是崔健的《一块红布》，而不是更适合在海边发骚的《花房姑娘》。
当一艘大船靠岸之时，蜂拥而至的除了说中文的大陆人和台湾人，来自本土的爪哇人，还有不少日本人和欧美人。无论是当年抢夺这片岛屿的人，还是誓死捍卫过她的人，如今已沦为了另一种形式的“入侵者”。当然，不是用大炮和巨舰，而是微笑和money。唯一不变的只有这些岛屿上的椰子树，以及走在路上不时会蹿出来吓你一跳的硕大蜥蜴们。
也许，它们才是这片岛屿上永生的主人。从战争年代开始，连士兵们都会嫌弃的弹丸之岛，只有它们，不离不弃。
而与之相伴的，也唯有海洋。
海水让她的子民选择敬畏和温顺，如椰子城那些面对我镜头微笑的人。海水赋予他们勇气，如1527年从葡萄牙殖民者手中抢回巽达加拉巴的穆斯林先祖们。
一切就让，上帝的归上帝，海洋的归海洋。
火焰
海水见证了一片岛屿从“荷属东印度”到“印度尼西亚”，火焰则来自于这个民族与生俱来的宿命与倔强。
在万隆开往伦邦的大巴上，听来一个故事：一名女神，叫dayang sumbi，她因为一个承诺，和一条流浪狗结婚生子。多年以后，流浪狗已去流浪，母亲却想吃一颗鹿心。儿子sangkuriang四处寻鹿不得，并杀狗取了一颗心。母亲食之流泪不已，她明白自己正是吃了流浪狗的心。sangkuriang被逐出家门后，十年，长成英俊小伙。再度遇到了容颜不改的dayang sumbi，却把对方当成了寻常少女，苦苦追求。dayang sumbi说，如果sangkuriang能在一晚上造出一座湖泊和大船，就嫁给他。sangkuriang于是召唤了他的几名“鬼”朋友，连夜动工。可是聪明的母亲早已识破，让公鸡们三点就叫早了。心灰意冷的sangkuriang，在绝望之中把大船推翻，变成一座大山，填平了湖泊……
故事讲完，众人皆惊。这可是堪比爱伦坡、洛夫克拉夫特、安吉拉卡特们的脑洞啊。我们熟知一些欧洲民间的神鬼传说，却并不知道印尼也有如此口味吊诡的“黑童话”。这个世界，总有太多太多的未知，等待我们去探寻。
大巴开到了景区门口，因为对故事里传达的奇幻色彩的迷恋，不顾火山灰的弥漫，以及诸多小商贩的围追堵截，径直奔向了火山口的观景台。
“覆舟火山，位于西爪哇省首府万隆以北30公里，海拔2200米，是一座活火山。”资料里如是写道。
滚滚的浓烟，从地球表面挣脱出来，沿着火山坑径直而上，充斥着我的整个视线。我早已把那个奇葩的故事忘到九霄云外了，一个更加神奇的世界毕竟就在眼前徐徐展开着。
它真是活的。不是我之前见过的长白山，或五大连池，以及阿尔山或者天山的那些天池们。甚至如果你愿意，可以徒步到火山坑的周边，享受热乎乎的湖水洗礼，或者煮一个鸡蛋。
2013年6月，覆舟火山最近一次喷发。如果网上的资料数据准确的话，那么这已然是这座火山迄今为止，第十一次的喷薄而出。
难道真是sangkuriang所立下的一道咒怨？
火焰划破长空时，地狱大蛇会发出怒吼，按照西方神鬼传说，天启四骑士也该在此时出现了。整个世界并没有陷入混沌，万隆却有。
一个世世代代与火焰对抗，目睹各种如幻日般惊悚景象的民族，他们的民间传说中没有诡异至极的超自然现象，那才真是见了鬼。
万隆注定是一个值得多来几次的地方。
之前，对她的了解来自于1955年举行的《万隆会议》。周恩来总理提出的“和平共处五项原则”，成为这次会议通过的《关于促进世界和平与合作的宣言》中的基石。
大巴又一次行走在崎岖的山路中。在很多个岔路口，都有专人亲自疏导交通。万隆与重庆类似，是一座山城。但没有中国那样宽广的大路。你能看到许多体积狭小的日系越野车，还有不少印尼人改装过的中巴车。但凡出现了旅游大巴，那便多数是来自外乡的车牌号。
覆舟火山在北，而kawah putih（白火山湖）却要一路向南。从万隆到索朗，突然有一种置身于中尼公路的那种颠沛流离感。
kawah putih是一个怎样的鬼地方？
没打错，它真的是一个“鬼”地方。导游告诉我说，以前的本地人是不敢来的，因为四处弥漫着鬼，以及超自然现象。后来还是一个不怕死的德国植物学家，名叫弗兰茨·威廉·容洪，在他的考察日记里，kawah putih才被西方世界予以记录。
但kawah putih那种偏执般的美，却难以用任何言语形容。
它集合了世界尽头的荒凉，和一种不寒而栗的死亡气息。而那种漫长无边的虚空感，更是萦绕着每一个游客的脑海里。
“山鬼袭来，万物沉寂。空旷的葬尸湖面，不见旅人衣衫。”随手写下这几个字，发了朋友圈。
还好随身带着一个环球漫游的移动wifi，就算世界陷入洪荒，也一切皆有可能。
如果万一回不来，起码还能留点东西给世人。唔，还是不要嘲笑印尼人胆小了。
尾声
用王朔的《一半海水一半火焰》做标题，是在这次旅行途中，一个不经意的瞬间想到的。
无论怎样，你都无法用一两种语言概括一个民族。对这个以爪哇人、荷兰裔还有华人为主的复杂国度，你更加不能。
毕竟，这可是一个你了解的远远没有你不了解多的，一个全世界人口排名第四的“大国”。
一个礼拜的管中窥豹，我却对自己的越发无知，感到十分抱歉。
在首都雅加达街头闲逛时，看到一对正在聊天的母子，他们的对白我完全听不懂，但从语境上我敢妄下结论，男孩子一定在不断地问母亲“为什么”。
在这个用脚投票的时代，如果生在了这个国家，我会成为一个怎样的人呢？如果我是那个男孩子，我又会问母亲什么呢？
“妈妈，为什么我们明明有17000多座岛屿，却被称为千岛之国？”
“妈妈，为什么我们四周都被太平洋环抱，海鲜做的还那么难吃？”
“妈妈，我发现把印尼国旗倒过来，很像一个叫做波兰的国家呢！”
（完）
Pantara是一座用“弹丸”来形容都有些夸张的小岛。一个人闭着眼睛胡乱走上一圈，也不过15分钟。
如今，我正坐在岛上度假木屋的躺椅上，眺望着咫尺之隔的爪哇海。无尽的蔚蓝之上，如画布般的点点比安奇绿镶嵌其中，像泛着银光的宝石。
这片海如此平静，平静到不再真实。耳机里久石让的《Silent Love》，恰到好处的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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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多年前，这片海域却曾被鲜血染红。为占领当时被称为“荷属东印度”的这片土地，日本侵略者和盟军在爪哇海上进行了一场惨烈战役。这也成为1916年日德兰海战以来，全世界最大规模的一次水面舰艇战斗。
“我相信你们将尽力坚持战斗！”这封不咸不淡的电报，来自于曾经的英国皇家海军大臣——丘吉尔。他希望岛上的几万名荷兰、英国和澳大利亚的士兵，能够以一名军人的尊严，战斗到最后一刻。
然而事与愿违，日军最终嚣张地占领了巴达维亚港。并且把这座美丽的港口，重新更名为雅加达。
如果你熟悉印尼历史，那么很容易洞悉日本人昭然若揭般的野心：打着大东亚共荣旗号的侵略者，妄图用带给印尼人荣耀的“胜利之城”名号，来换取他们的臣服。“雅加达”，曾是他们的穆斯林先祖，从葡萄牙殖民者手中抢回来时所命名的“光荣的城堡”。而巴达维亚的名字，带着他们的只有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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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晚400美金的海边木屋就是这样的 |
历史渐渐湮没在云烟中，而这片爪哇海，此时一如驯服的野马，和我一起沐浴在阳光下。甚至当夜幕降临的时候，也只能嗅到海水的腥香，而听不到一切潮汐声。
战争年代的Pantara岛，恐怕只是一座无人知晓的荒岛。而到了和平年代，这些被私人开发后的小岛，很快成为土豪和游客们的度假胜地。Pantara岛无疑是这其中的一个佼佼者，当你踏上这片岛屿的那一刻起，乐队们会用一个极具东南亚情调的欢迎仪式，迎接你的到来。
岛上的海边木屋，从设施和卫生条件上，毫无疑问也远胜于周边的一些小岛，比如我同样待过的Putri岛。甚至还注意到了一个可能无人在乎的小细节：在运送行李的环节上，Putri岛使用的是人工推车，而Pantara岛则配备了手扶拖拉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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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岛上，你可以随心所欲的选择潜水，或者去更远一点的地方海钓。说到这里，内心不禁一阵酸楚。并默默看了一眼在Putri岛浮潜时被珊瑚撞伤的小腿，以及整个身上被紫外线照顾后的“体无完肤”。当游人们欢天喜地般作鸟兽散时，显然还是靠海餐厅里的下午茶——尤其大号一点的椰汁更适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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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到了晚上，恐怕就连在海滩的吊床上睡大觉的人，也都会神清气爽，赶到露天晚宴的现场。特别是当中国客人济济一堂时，乐队们除了会用千篇一律的邓丽君来招待你，甚至还会别出心裁地玩点新花样。我是说，假如你正和男朋友一起度假、又碰巧也叫小薇的话，当你听到“有一个美丽的小女孩”的声音传来时，千万不要以为那是连束花也不懂得买的男朋友玩出的Surprise。
说到这里，似乎又可以搬出一个“适合中国人来的理由”，那便是岛上还算“丰富”的卡拉OK中文歌资源。究其原因，大概与岛上的承包者为台湾人脱不了干系。只不过一个稍显尴尬的事实是，如果你是一个70后，又不想在各位小朋友面前暴露年龄；或者你是一个90后，也不想各位叔叔阿姨面前一筹莫展……那么好了，都别进去了。里面的所谓海量曲库，还是具有相当明显的“时代特征”的。
对了，还是有点后悔那晚唱的是崔健的《一块红布》，而不是更适合在海边发骚的《花房姑娘》。
当一艘大船靠岸之时，蜂拥而至的除了说中文的大陆人和台湾人，来自本土的爪哇人，还有不少日本人和欧美人。无论是当年抢夺这片岛屿的人，还是誓死捍卫过她的人，如今已沦为了另一种形式的“入侵者”。当然，不是用大炮和巨舰，而是微笑和money。唯一不变的只有这些岛屿上的椰子树，以及走在路上不时会蹿出来吓你一跳的硕大蜥蜴们。
也许，它们才是这片岛屿上永生的主人。从战争年代开始，连士兵们都会嫌弃的弹丸之岛，只有它们，不离不弃。
而与之相伴的，也唯有海洋。
海水让她的子民选择敬畏和温顺，如椰子城那些面对我镜头微笑的人。海水赋予他们勇气，如1527年从葡萄牙殖民者手中抢回巽达加拉巴的穆斯林先祖们。
一切就让，上帝的归上帝，海洋的归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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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
海水见证了一片岛屿从“荷属东印度”到“印度尼西亚”，火焰则来自于这个民族与生俱来的宿命与倔强。
在万隆开往伦邦的大巴上，听来一个故事：一名女神，叫dayang sumbi，她因为一个承诺，和一条流浪狗结婚生子。多年以后，流浪狗已去流浪，母亲却想吃一颗鹿心。儿子sangkuriang四处寻鹿不得，并杀狗取了一颗心。母亲食之流泪不已，她明白自己正是吃了流浪狗的心。sangkuriang被逐出家门后，十年，长成英俊小伙。再度遇到了容颜不改的dayang sumbi，却把对方当成了寻常少女，苦苦追求。dayang sumbi说，如果sangkuriang能在一晚上造出一座湖泊和大船，就嫁给他。sangkuriang于是召唤了他的几名“鬼”朋友，连夜动工。可是聪明的母亲早已识破，让公鸡们三点就叫早了。心灰意冷的sangkuriang，在绝望之中把大船推翻，变成一座大山，填平了湖泊……
故事讲完，众人皆惊。这可是堪比爱伦坡、洛夫克拉夫特、安吉拉卡特们的脑洞啊。我们熟知一些欧洲民间的神鬼传说，却并不知道印尼也有如此口味吊诡的“黑童话”。这个世界，总有太多太多的未知，等待我们去探寻。
大巴开到了景区门口，因为对故事里传达的奇幻色彩的迷恋，不顾火山灰的弥漫，以及诸多小商贩的围追堵截，径直奔向了火山口的观景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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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舟火山，位于西爪哇省首府万隆以北30公里，海拔2200米，是一座活火山。”资料里如是写道。
滚滚的浓烟，从地球表面挣脱出来，沿着火山坑径直而上，充斥着我的整个视线。我早已把那个奇葩的故事忘到九霄云外了，一个更加神奇的世界毕竟就在眼前徐徐展开着。
它真是活的。不是我之前见过的长白山，或五大连池，以及阿尔山或者天山的那些天池们。甚至如果你愿意，可以徒步到火山坑的周边，享受热乎乎的湖水洗礼，或者煮一个鸡蛋。
2013年6月，覆舟火山最近一次喷发。如果网上的资料数据准确的话，那么这已然是这座火山迄今为止，第十一次的喷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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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真是sangkuriang所立下的一道咒怨？
火焰划破长空时，地狱大蛇会发出怒吼，按照西方神鬼传说，天启四骑士也该在此时出现了。整个世界并没有陷入混沌，万隆却有。
一个世世代代与火焰对抗，目睹各种如幻日般惊悚景象的民族，他们的民间传说中没有诡异至极的超自然现象，那才真是见了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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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一双伸开的手，立马抓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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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斯林少女们的可爱表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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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老夫拍的还不错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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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尼国乐器，昂格隆。会在下一篇中单独讲述。 |
万隆注定是一个值得多来几次的地方。
之前，对她的了解来自于1955年举行的《万隆会议》。周恩来总理提出的“和平共处五项原则”，成为这次会议通过的《关于促进世界和平与合作的宣言》中的基石。
大巴又一次行走在崎岖的山路中。在很多个岔路口，都有专人亲自疏导交通。万隆与重庆类似，是一座山城。但没有中国那样宽广的大路。你能看到许多体积狭小的日系越野车，还有不少印尼人改装过的中巴车。但凡出现了旅游大巴，那便多数是来自外乡的车牌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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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谧的午后，万隆 |
覆舟火山在北，而kawah putih（白火山湖）却要一路向南。从万隆到索朗，突然有一种置身于中尼公路的那种颠沛流离感。
kawah putih是一个怎样的鬼地方？
没打错，它真的是一个“鬼”地方。导游告诉我说，以前的本地人是不敢来的，因为四处弥漫着鬼，以及超自然现象。后来还是一个不怕死的德国植物学家，名叫弗兰茨·威廉·容洪，在他的考察日记里，kawah putih才被西方世界予以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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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用眼睛感受这种世界尽头的荒芜 |
但kawah putih那种偏执般的美，却难以用任何言语形容。
它集合了世界尽头的荒凉，和一种不寒而栗的死亡气息。而那种漫长无边的虚空感，更是萦绕着每一个游客的脑海里。
“山鬼袭来，万物沉寂。空旷的葬尸湖面，不见旅人衣衫。”随手写下这几个字，发了朋友圈。
还好随身带着一个环球漫游的移动wifi，就算世界陷入洪荒，也一切皆有可能。
如果万一回不来，起码还能留点东西给世人。唔，还是不要嘲笑印尼人胆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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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
用王朔的《一半海水一半火焰》做标题，是在这次旅行途中，一个不经意的瞬间想到的。
无论怎样，你都无法用一两种语言概括一个民族。对这个以爪哇人、荷兰裔还有华人为主的复杂国度，你更加不能。
毕竟，这可是一个你了解的远远没有你不了解多的，一个全世界人口排名第四的“大国”。
一个礼拜的管中窥豹，我却对自己的越发无知，感到十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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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首都雅加达街头闲逛时，看到一对正在聊天的母子，他们的对白我完全听不懂，但从语境上我敢妄下结论，男孩子一定在不断地问母亲“为什么”。
在这个用脚投票的时代，如果生在了这个国家，我会成为一个怎样的人呢？如果我是那个男孩子，我又会问母亲什么呢？
“妈妈，为什么我们明明有17000多座岛屿，却被称为千岛之国？”
“妈妈，为什么我们四周都被太平洋环抱，海鲜做的还那么难吃？”
“妈妈，我发现把印尼国旗倒过来，很像一个叫做波兰的国家呢！”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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