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3-31 02:47

1922年，我遇到一个算命先生，他说我名字不好，很难成名。 “诚然，我父亲并不懂得起名学，但——自从离校后，本人的大名几乎没有使用率。”话虽这么说，但我的辩白没有底气。 “这无关紧要。我给你举个例子，XXX你知道吧？”算命先生捋了捋山羊胡子。 “嗯，知道的。”我看着先生光洁的下巴，又用余光看了看他身边的山羊。 “他的名字，我改的。”算命先生顿了一顿，眼里闪出一丝精光，“自从改了名字，他的身价翻了一千万倍。” 我不知道那人的身价，但即使他改名之前只值一块钱，现在也值一千万了，除非是负值。 究竟哪种人的身价是负值呢？我不禁展开联想，想到了一些创造不了任何财富效益也无任何产值的团体机构，其成员一个个脑满肠肥像许多个有形的黑洞一样规律排列，让人震惊的是，他们居然和自己属于同种生物。 算命先生察言观色的本事果然一流，他见我痴痴不语，一下子就看穿了我的心事。 “你还是不改名为好。改了名字，祸福难料。” 眼见这个话题就要山穷水尽，我补了一问。 “那人，就是翻了一千万倍的那人，他是什么人？” “是个杀手。” “是隐秘身份吗？” “是个可笑的身份，都是将死之人，有何可杀。”算命先生一边说着，一边将洛阳铲深入泥土，皱了皱眉，又把铲移动了分毫。“我这一铲，铲死了一只蚁后和若干工蚁兵蚁，但这根本不算个事。” “这是蚂蚁，如果有人杀光了熊猫，怎么不是事？” “你出生时便没有恐龙，你会把‘没有恐龙’当个事吗？” “这么说，如果地球没有人类，也不算什么要紧事了？”我感觉我跟上了先生的思维节奏。 “那可是天大的好事。” “可这个‘好事’是身为人类的您定义的，如果没有您，这个定义从何而来。” “从来处来。” “我从没听说过佛教也给人算命。”我开始怀疑这个人的身份，他唐突的出现说着唐突的话，在他的领域内，时间和空间都变得模糊起来。 “这和佛教没什么关系。有一些东西，被人抓住了，他说他信佛，或者他说自己就是佛，这个东西就变成了佛；他说他是上帝，这个东西就变成了圣经。诸如此类，你也是，你什么都是。” “我可以是一坨屎？” “非常容易。但远不止一坨。” “我也可以是钻石？” “也不算太难。” “狗屁。我的物质结构不会变化，我的精神……” 他第一次打断了我。 “你的肉体只是你精神的容器，修炼还是毁灭你可以自己选择。” “我感觉自己已经被炼过很多次，我能保持现状……” 他第二次打断了我。 “随你。这样的对话，我俩也重复了许多次了。”先生打了个呵欠，显得有些不耐烦。 “啊？！”这句话像一个惊雷劈中我的额头，眉心之上似乎有一只新的眼睛想挤破额头的颅骨钻出来看看这个世界。 “你知道话剧演员吗？” “嗯？”这没头没脑的一问让我疑惑不解。 “话剧演员每演同一场话剧，他的对白表情动作都会有哪些细微的变化呢？思考这个问题，几乎成了我唯一的乐趣。” “那您有什么结论吗？” “从你这句问话中得出结论——没有。” 我心中不服，也不甘，我想说一句从没说过的话，虽然我并不知道我有哪些话没有说过。即使说这样的话的念头，我也不能确定曾经有没有动过。 “那位改了名字的人，比我强吧？” “比你强，但悟性差点，适合有钱。” “这个我大概懂，懂得太快就容易缺乏专注吧。玉米地里的猴子最后只能得到芝麻。顺带自辩一下，他必须比我强。无论是因为他比我强所以能创造更多财富，亦或是拥有的财富让他变强的途径更多，没有什么不服气的。” 算命先生没说话，眼里瞬间闪过惊异鄙夷可怜多种眼神，也许我扳回了一局。 “你没有扳回一局。我只是演技好。” “妈的，我不想玩了。活着真是虚无。” “这句也没有新意。”算命先生的羊都十分瞧不起的看了我一眼。 我学着它的样子还了它一眼，它忍不住笑了起来。 “妈的，导演！喊咔啊还楞着干什么！它笑场了，这是它第十五次笑场了！我早说了不要启用新人，我忍不了了，你再不把这个家伙和他的羊换了我就罢演！我分分钟几千万上下，我XXX演了这么多年戏还没进过这么不专业的剧组，导演你他妈的倒是说话啊！你人呢？你怎么睡着了我操，就你这状态还写剧本，我帮你写个吧，《一个人和他的羊》怎么样？就这俩傻逼来演！我来导，就这么说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