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色-南方的粉
一层油花静静地铺在这碗粉上,放入刚沥过水的青菜,青菜的色泽还是一丝不差仍是翠青色,保留着最初的鲜翠欲滴,而两枚鹌鹑蛋恰好在师傅递给我这碗粉的片刻间浮起,两小白圆镶嵌在油滚滚的油脂花上。 小心翼翼地护着这碗由大师傅万碗复制但依旧保留着最早间的美味的粉,穿过拥挤的过道,插过一排排木桌椅。期间没有契阔谈宴的热闹,有一点儿嗦粉声起此彼伏地穿插在中央频道的早间新闻里,颇有些隐匿的姿态。大师傅手起刀落地片出口感超佳的叉烧薄片,也夹杂着即使隔着厨房到前厅的几扇门也依旧传来的不绝于缕刀与砧板的嘭嘭声。 手捧着这碗粉,依稀见不到滚滚热气,但手掌上的触觉异然的清晰。手指尖发达的神经末梢被隐忍的热一一热灼。眼观不到的热毫无隐藏地告诉了手心。自矜着身份告诉掌心她的暗藏玄机,她的锁在油花下跃跃欲试的律动地热气。 吹散那片油花,浮动着好似曾相识的骆冰王笔下的拨清波般向两边开去。除去巫山不是云,那么现个吹开的花下自然是分量十足薄片叉烧与特意卤过的大骨肉。 把细竹筷用起来,挑起窄的白的透的扁粉。扁粉间缝中零零点点参差些叉烧,几星儿青葱,一两粒连炖着猪腿的黄豆。热量訇然中开,热气腾升。如此缥缈轻巧,却在我的眼镜片上凝成水雾。之前的热气按耐着暴脾气甘愿紧锁在油花下就是为了这一秒的迸发。橘黄的色调,热雾袅袅律动,这是冬季南方最棒的搭配。 热雾扑升,细竹筷穿插在碗里,溜着扁粉,汤顺着粉的线条以流畅以不羁的姿态逃离虎口,还带动少些黄豆也跟着一溜烟地胡撸胡撸瓢儿滚落汤底。 但它们注定摆不脱命定,因为它们已经落在我的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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