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爱的你】点亮我儿时夜空的灯消失了。现在,你是我的明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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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2月22日 天气:多云
元宵节。
入夜,窗外的鞭炮声此起彼伏,城市的各处也放起了五颜六色的璀璨烟火,腾空,炸裂,再碎成无数颗闪烁的星星,悄悄然就四散坠落。这是人们关于这个漫长盛大的春节的,最后的狂欢。
洗完头,我站在阳台上晾同时洗好的衣服。很惊讶的,发现从南边的天空飘来几盏孔明灯,红彤彤的几个小点,然而又烧得极为炽烈,正缓缓地,摇摇晃晃地朝向北方飞升,像是要奔赴一个杳不可知的美丽的梦。
这些孔明灯,让我想起儿时三厂生活区里每年正月十五都会燃放的烟火。那时,烟火表演最后的压轴烟火都十分宏大、绚丽,它们在空中炸裂,四散坠落的闪烁星星刺刺拉拉消失不见后,就会在空中留下一盏盏小巧的彤红的飞行物,亮着微弱的橙黄色的光,悠悠然地飞升向更高远的夜空。这些飞行物,就和我今夜看到的孔明灯极其相似。
那些年,三厂的原油产量虽在下降,但人气仍旧兴旺。每到正月十五的夜晚,家家户户都倾巢出动,去俱乐部广场看灯展,看烟火表演,把小厂为数不多那几条窄窄的街道填得水泄不通。人们摩肩接踵地缓缓前进,走不几步就能碰到熟人,大家高声打个招呼拜个晚年,祥和欢腾的气氛就在人潮中蔓延开了。
这样的繁盛,对如今荒芜的小厂来说,显得那么不真实,甚至荒唐。这样的繁盛永久逝去了,它似乎只是个虚无缥缈的梦。
随之消失的,还有点亮我儿时夜空的那一盏盏缓缓飞升的、红彤彤的明灯。
开始喝中药了,或许是因为加入了蒺藜的缘故,喝起来更苦了。但在慢慢冲药、忍受这种苦的过程中,我也在慢慢想着那个遥远的人,想我所能想起的,关于他的一切。
这个人,在有急事必须挂电话的时候,还不忘叮嘱我“以后别自言自语了,有啥话给我说哈”;这个人,坐公交而不坐地铁为了省一块钱,却能眼都不眨地花好几百元给我买药吃;这个人,明明在微博里看到了我为过去的人写下的残留的陈旧印记,却在我面前从来只字不提;这个人,无论自己背负了怎样的身体和心灵的重担——他这个年纪所不应承受的重担,却永远留给我一张粲然的笑脸和一双爱笑的眼睛。
我知道,当我把这个疗程的中药喝完,将会是3月6日。那时已过了惊蛰,春天会更深一些;我们见面的日子,也会更近一些。
正月十五,本该是他转科到肾病的日子,可他却没去医院,上午时依旧看书。他总说自己笨,反复看过的知识还是会忘,可我总觉得,这一遍遍的温习,再多都不是坏事,它能在他的生命里构筑起最坚实的根基,直至那些知识成为如他的骨骼和血液一样自然的身体一部分。
然后我恍然意识到,如今,我们在闲暇时间最常做、最自觉去做的事,都是读书,只不过我读的是文学,他读的是医书。这种极难得的巧合和一致,让我十分庆幸而安心,也倍加珍惜着。
下午,本该休息的他又去了医院,继续收集小儿肾病各种病症的门诊病历。他总保有着一种令人欢喜的向上的力量。
在他身上,有一个很奇怪的现象:无论是自拍还是别人给拍的照片,和我眼见的真实的他都会差距很大,所以,凭借照片来缓解思念之痛,就变得不那么奏效。可即便如此,我仍会在忙碌之余看看他为数不多的几张照片,毕竟,照片中那个笑着的人就是他,那个人的精神气质,和从头到脚给我的温暖妥帖的感觉,和他本人是那般相像。每当这时我都感觉,无论相隔多远,无论有多累,我都能挺过去。于是,他近乎变成了我的一条终点线,一座灯塔,一道光明彼岸;爱,也随之变成了一种信仰。
——或许你们会觉得这些爱的文字看来索然无味,已审美疲劳,但我就是愿意付出时间与精力去记录他,去写下这些平淡又炙热的爱之文字啊。
夜晚的电话里,他问道:“喝药加多少水,现在能掌握了吧?”他叮嘱:“写完日记就赶紧去洗漱睡觉,别磨蹭。”
我巴巴地“嗯嗯嗯”答应着,同时,在十分微妙的一瞬间,觉得他的关切是如此真实,如此贴合我的脾性,我们的两颗心,仿佛又靠近了一些。
微信上的女性情感类心灵鸡汤里说,好话当然要说,但不能只是说说,要找能够“解决问题而不是提出问题”的男人作为自己的终身伴侣。而我觉得,仅仅是他这跨越一千公里的一次次追问、一次次唠叨、一次次叮嘱,就已经足够让我感觉,他做了,他近在身旁,他的心,正和我同频跳动。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