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ut love

我们暂且用物理上小灯泡的名字来称呼L1和L2。是一对恋人。
我们暂且先不管他们是不是只是初中生，是不是早恋，先听一听他们的故事。
反正到最后，重点已经不在于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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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1有一天接到妹子的一条短信，大概意思是啊L1我好喜欢你啊么么哒，L1小脸儿通红地跑去问L2要怎么办。L2刷着试卷满不在乎地说，说你不喜欢女的。
L1严肃地考虑了一会儿，说，嗯，这个理由很对，我就是这样的人。
L2却突然地不开心，朝着L1默默回信息的身影看了好久好久，终于鼓起勇气大吼：“你特么不喜欢女的早说啊！害的我粘着你那么久！”
L1回头的时候愣了愣，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慌乱地说，你冷静点，你冷静点。然后低眉顺眼地弱弱地加了一句：“我又没说不喜欢你。”
L2在感动之余觉得有点奇怪，他在说自己不是女的吗？不过没关系了，反正他们顺（全）理（无）成（道）章（理）地在一起了。
······
在班级中曾经有一种打手游戏盛行一时。其实玩法很傻，就是石头剪刀布然后赢方拿着输方的爪子往死里打而已，不过对于中国教育下没有时间玩乐的莘莘学子来说，这种无需工具、无需场地的游戏简直就是娱乐界的极品。体育课被老师勒令跑完两组三百米累成狗的学生们在恢复精力后兴致勃勃地玩了起来，L2看着她们玩，想去找L1玩，但是看他好忙的样子，那份蠢蠢欲动似乎也就被尘封了。
L2有点落寞地坐在操场旁边的石头阶梯上，盯着猩红色的跑道上累到极点却还要迈步奔跑的人，还有被他们重重地坠落并立刻融进塑胶中的汗水氤氲出的乌黑，还有篮球场上L1带球的清瘦身影和干净的脸庞灵魂出窍，出神地想着这么帅一个人怎么就被我把到了呢，然后咧着嘴呵呵呵地傻笑。和L2玩的不错的妹子经过她时都疑惑地摸摸她的脑壳看她有没有发烧，她只是目不转睛地对着那一袭白衣，嘴角愈发上扬。然而L1却收了篮球慢慢腾腾地外八字地走过来，一米两米，一秒两秒地接近，面瘫地握住她的手：“来，我们来玩打手游戏。”
L2赢，她狠狠地打下去，L1没躲，龇牙咧嘴地想喊痛又装13不想喊的表情让L2一年之后记起仍然想笑。
L1赢，他的手在半空中举了好久，没有落下来。
······
临近期末考，估计大家都累疯了，也不知道谁提议的一起去XXX家留宿，一呼百应。班里的家伙们分别突破重重阻挠，再加上几位组织者呕心沥血的策划，终于在考试结束后一天，聚齐了二十多个人，L1和L2也在其中。
那天晚饭后，有喜欢L2的男生弹着吉他在留宿家的天台上唱歌，L2四肢并用地挂在正在烤骨肉相连的L1身上，一边喝着酒精浓度很低的菠萝啤，一边很欠打地对着L1的耳畔吹气：“喂，你会弹吉他就好啦。你都没给我唱过歌，我过生日你都不唱。”然后很赌气地又喝了一口。L1把骨肉相连递给背后的人，L2说：“那你把这菠萝啤剩下的喝完，我就吃。”L1握紧铝罐，马尿一样的液体就顺着喉结的数下颤动被卷入胃中，然后把目瞪口呆的L2从背后拍下来：“快点吃，晚饭不能不吃。”L2的心中有数群草泥马飞快地践踏过去：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他不是不会喝酒的吗？！！！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啊啊啊啊啊啊啊！！
L2忐忑不安地用牙齿咬着肉，看着在一片炭火炉前一切如常的L1觉得自己应该是想多了。
其实并没有想多。
夜深，到了该入眠的时候，土豪家能供睡眠的只有两间房，两张床，而且土豪的爸妈忘记了准备打地铺的毯子，打地铺的人只能就着硬邦邦冷冰冰的地板睡，打地铺的人呼天抢地，不过总有一些声称“在哪都睡得着”的壮士英勇就义，L1和L2幸运地被分到了床上，不、过、是、在、一、张、床。到熄灯时，躁动的人们完全睡不着，都爬起来夜聊。L2缩在床的一角，默默地被酒醉后的L1抱着，即使不安也疲惫到不想说话，只想被L1抱着了。借着那一星半点的月光，L2对准L1的嘴唇，啄下去。L1没有推开她，只是轻轻地合上了眼睛，在身旁众人的喧嚣中，沉下去，沉下去。唇齿间有另一个人的呼吸，有自己牙膏的薄荷香气和她的牙膏的草莓味道，鼻子可以嗅到自己的短头发和她的长头发有同样的洗发水味，左耳还插着耳机，放着自己喜欢的歌，不过现在听来有点吵。L1把耳机和手机轻轻地放在床头柜上，没有关机，因为怕过多的动作，吵醒蜷缩在自己的环绕间的人，吵醒那些谈天说笑的梦游者，吵醒这个不可多得的静谧夜晚，即使众人皆沉睡，唯我独醒。
天光给黑夜割开一道伤口的时候，狂欢就将尽了。
L2醒来，发现嘴唇还没有移动位置，L1的眼睛还细细长长地眯着，而周围夜谈的人已经横七竖八地歪倒在床边或床上。L2赶忙转到床的另一侧，看一眼空调遥控器的时间，已然是凌晨五点了。
······
L2愣愣地听着歌，觉得自己也该醒了。
因为L1，怎样都是个女孩子啊。
即使原来自己问她将来娶不娶自己的时候，她回答了：“娶，我很认真。我们可以去冰岛去荷兰去英国······”；即使自己可以天天见到她，天天享受到一种天荒地老的虚幻；即使自己和她目前走在大街上手牵着手，勾肩搭背地行走也不会有人投来异样的眼光；即使未来关于同性恋如何合法同居如何说服家长的事宜还有很长很长一段时间才到；即使现在的幸福看起来那么触手可及，那么明亮······是不是终有一天会幻灭，人散，家亡？
L2突然不敢再想下去，她在QQ上唤我。
“爷爷，爷爷，我跟你说件事，你不要太吃惊······”
我怎么能不吃惊呢，我从来就没有察觉到。不过吃惊有之，祝福之心亦有之。
“不要分手啊，你不是还很喜欢她吗？那就别分了别分了，反正你们也一直是学霸，没有影响啊。”
“不分怎么办？现在不分，到以后终究会分。我觉得如果我告诉我爸妈他们一定把我扫地出门，怎么会有我这种不争气的女儿······会不会在别人看来很不正常······”
即使我用六十多页聊天记录费尽口舌心机地把她劝了回去，豪言壮志地说大不了爷送你们去冰岛，可是我自己也知道，让她们不被社会侵扰有多难。
不禁迷惑。
世界上到处都在呼吁着不要歧视，不要歧视，可是同性恋就有被众人歧视的理由吗？
成人教导我们：爱是人类最高的情感。同性间的爱情，难道不算爱？并且从某些角度来看，没有了性荷尔蒙的干扰，同性之间的爱，也许是比异性之间的爱更为纯净的存在。就因为同性恋不能生育，就要消灭掉吗？除了性别的区别外，同性恋和异性恋，有什么不同吗？那么人类最终，还只是大自然用于繁衍生息的工具而已，也只是与其余动物没有分别的生物而已，有何自由和情感可言！如同野兽一般只根据是否是异性，是否健壮，是否得以生育来判断，这是野兽啊，难道人类不应该看到更深层处涌动的人类独有的爱吗？
有人说：等人类灭绝了你们同性恋就是罪魁祸首。
毕竟同性恋还是占少数的吧？荷尔蒙的分泌让大多数人在此问题上选择了异性。人类灭绝这样的话，不觉得在这个人口爆炸的时代完全不适用吗？
也许有人说，你又没有过女朋友，你特么怎么知道同性恋究竟是什么感觉。
也许我不知道，但我从认识的为数不多的同性恋者中，感受到的苦痛，挣扎，社会的偏见给他们和她们带来的伤害，单单只是作为一个旁听者，就已经非常难受和哀伤了，更何况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呢？明明同样恋爱着的人收到了别人的祝福，为什么自己只能把恋情藏于阴暗的角落，终日见不到太阳的光辉呢。那些嘲笑着同性恋者的人，是不会感受到她们和他们的，心灵深处对这个社会的绝望的。
至少如果有一天我喜欢上了同性，我不会排斥，我不会隐藏，我要坚定不移地走下去。
至少我觉得，异性恋与同性恋，都是人类美好的情感。
没有什么不同。
附一段她在手机里写给L1，却一直发不出去的话：
觉得应该是从初一就开始喜欢你了。有人说“喜欢就会放肆，但爱就是克制。”当年也不懂这么多，只知道我喜欢你我喜欢你。一直觉得你肯定不喜欢我吧，毕竟那时候你让我哭了好几次。第一次看到你道歉的心情早就记不得了，但现在想起来你第一次让我哭的那件事，心还是会抽一下。真的很难过呢，可是那次看你道歉，看到你说让我坐你腿上，却现在还记得。
当年不理你很久的原因已经忘了，却还是记得你莫名奇妙来找我，把A（向L1告白的妹子）说的东西发给我，胡扯了一堆什么都忘记了，只记得你说你是直的。我不高兴发了一通脾气，记得内容大概是你是直的你早说啊我喜欢你那么久，气的都没加标点。给你发了好几次加上标点的之后，看你回了一句，你不用说那么多遍的，我又没说不喜欢你。 然后真的好高兴好高兴。从那一刻起，才知道你是真的，喜欢我的吧。
回忆好多好多都印在脑海里，可能真的说也说不完。刚刚想说，打出来两个双引号，却也不知道从何说起。还没开始说，眼泪就要溢出来了。很多很多时候都会被感动呢。从以前A那件事到现在，你都是想也不想就把QQ密码给我的时候；A背后骂我，看你报复的时候；看见我备注和分组的时候；被你抱着的时候；看你说要娶我而且是认真的的时候；胡闹着说条件的时候；吻上你的时候······太多太多让我感动让我开心的事情了。虽然总是因为你不高兴，虽然你总是像不冷不热的面瘫一样，可是想想这些事情，就真的还是很爱你啊。
你知道么，那天在B家（留宿的土豪家）被你抱着的时候，灯光打下来看见你的手，瞬间觉得这一切太不真实了。可是这的确是真的，于是我开始恐慌起来，只是怕，再这样下去，会真的害了你。可是你知道吗，转过身来脸贴着脸的时候，近的能感觉到你的体温你的呼吸，那时候觉得我拥有了整个世界。即使清楚的知道这样不好，可是却一点拒绝的勇气也没有了。
我们在冰山面前接吻
冷风刮来冰碴 刺破嘴唇
我抚摸着鲜血和你短暂的余温
你只用手背按压 疼痛着安慰我的愚蠢
我们在寂夜下方相拥
月明带与星稀 封锁天空
我紧贴着你的脊背 成为你飞翔的附庸
你只翅击破云朵 窒息着环紧我的胸脯
我们在流沙之中牵手
沙砾伴随旋涡 掩没所有
我陷入谁的怀中？又谁会清楚
你在黯淡深处 给予环绕我的温柔
我们透过桎梏的缝隙相视
铁锁生成铁锈 蔓上鼻头
谁先遇见谁？无从得知
愿为之相思
——祝你们一周年快乐
张嘉佳说：“在人生中，因为我一定会喜欢你，所以真的有些道路是要跪着走完的，就为了坚持说，我喜欢你。”
请你们一定坚持下去，到阳光普照的那一天。
愿你们终有一天，和天下万千情侣一样，在街道上自然而然地挽起手，自然而然地拥抱，自然而然地接吻，并且，周围有亲爱的路人们在轻轻地鼓掌，眼里有羡慕的眼光。
我爱你们，愿你们永远幸福。
这些话，同样送给天下的同性恋者们，希望能给予你们前行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