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13.南浔年夜饭,鱼米至香(写于2016月1月6日 南浔)
寒冬里,南浔人的餐桌依旧不乏时令菜,鳜鱼、甲鱼到了上市季,绣花锦霜冻后鲜嫩,养一年的湖羊此时肉质最鲜美。冬季需进补,大年三十的年夜饭是当地人对自己一年辛苦的犒劳。做法并不繁复,只顺应食材本身调性简单烹煮,看似平淡,却是“吃客”南浔人真正懂得了鱼米之乡的妙处。 冬笋至,年关近(1) 安吉亲戚送来了冬笋,我记忆里的年关就将近了。一麻袋里装着沾有黄泥的小毛笋,这些没机会长成电影《卧虎藏龙》里高大毛竹的嫩笋,成就了安吉的一款土特产。冬笋给菜提鲜是再合适不过了,又因价格比一般蔬菜高,所以在以前南浔人看来,有笋的年显得富足不少。找笋尖带红的,拣出一两个,一层层剥去笋皮,洗净,我爸最喜拿笋片和野黑鱼片搭配着炒,白嫩的鱼肉连着鱼皮切成片状,和笋片一起下锅,再加进点咸菜,嫩鱼片和嫩笋的鲜味各自混合,趁热吃,等鱼都快吃完了,饭可能还没顾上动。 除了黑鱼片,冬笋还有个更好的搭档,是和咸肉一起煮汤。一入冬,家里会买来大块鲜猪肉,刷上盐腌制。冬天的南浔人家里,阳台上和衣物一起挂着晒太阳的,总有几块盖着印章的咸肉。吸收了足够多光照的猪肉能更久地保鲜,虽然损失了营养,但自带风味。腌肉看着干燥,久晒后肉质反倒更紧实,切下片配着冬笋、白菜煮汤,不用调料已经鲜咸,是个一劳永逸的活。咸肉算得上冬天出镜率最高的一道菜,后来我才知道,这道从小吃到大的过冬菜,在江南还有个高大上的名字叫腌笃鲜。 浔蹄领起八样头(1) 过年前,菜样已丰富起来,只是这些平常吃不腻的菜,在年夜饭的桌上至多算个配菜。年夜饭的重要不仅因为过节,更像是放假在家的孩子和大人们最大的消遣。把吃搞好了,似乎生活质量也跟着上去了。即便家不远就有菜市场,但因为越近年关菜价越贵,父母还是提前一周就忙开了。过年前的几天,总能见我爸乐颠颠地买进只土鸡,拎进条鳜鱼,在脸盆里养只甲鱼,很是热闹。 到了年三十,所有事都得让边,做年夜饭成了头等大事。一早起来,一家人就开始准备这顿晚饭,以至我总记不起来那天中午都吃了什么。约莫下午4点,便有人家开始放鞭炮,那是要吃晚饭的信号。我妈拿出蹄膀、黄酒,祭拜祖先,上过香,之后才真正是我们的团圆饭。南浔菜融合了苏菜、沪菜的特点,不极致的甜腻,也没有过于精致的讲究,多数时候只顺应着食物本身的特性,简单地蒸、煮、酱烧或入汤。和这个江南雄镇一样,浔菜也具有富庶而不张扬,内敛却货很足的特性。 平常家里的八仙桌会被盖上圆桌,寓意团团圆圆。一家人围桌而坐,转盘上摆满菜,蹄膀外加八样菜是简易版的年夜饭。在南浔,重要的吃场都少不了浔蹄,它被摆在桌子中央,结实的蹄膀闪着亮油油的酱色,自有气场。其他菜不管多贵重,都只能围着这道大菜列位。蹄膀有很多种,酱蹄膀、腌蹄膀,鲜蹄膀,但午夜饭多吃得是酱蹄膀。蹄膀买回后去毛,洗净,倒上酱油,放糖,在炉子上经大火后小火慢炖,只有这样,糖分才能被恰到好处地吸收。还没出锅,肉香已伴着酱油和糖的甜香溢满灶间。煮浔蹄时也会放上酱煨蛋一起焖煮,鸡蛋必须得是双数,取吉利,配浔蹄的酱蛋被唤做“元宝蛋”,这就是过年最不可少的一道菜。“提一提,高一高”,吃之前还得听大人这么讨要声吉利。 猪蹄也解释了为何要忙活一天来做饭的原因,要吃到上好的猪蹄,必须耐着性子小火焖煮。浔蹄的标准是酥而不烂。端上的蹄膀一旦煮到酥,其中的大骨是可以被轻松抽出的。外面包着的猪肉皮紧实劲道,一筷子下去自动炸开,黑油发亮的肉皮里,煮的是像棉花般稀软的肥肉。即便像我这样对肥肉近而远之的人,这时也想馋得来上口。肉到嘴里,自然就化开了,“蜜酥得咧”,边吃边点赞。以前奶奶在时,她能自个默默地吃掉很多的肥肉,这也让我觉得奶奶很会吃。肥肉搭着肉皮,肉皮劲道,看似不如瘦肉来得美味,其实回味过来,谁更高级很快能分出高下。不能品尝肥肉的鲜美,就和练功夫不能领悟武功的最高要领一般,毕竟再好的瘦肉吃多了也会有柴火味,必须来口肥肉过过味才能领会到浔蹄的鲜美奥妙。 浔蹄有多重要?有这道菜上桌,吃饭的人或这顿饭肯定是重要的。即便我记忆里已经吃过不下上百个蹄膀,也只在婚庆、乔迁、团圆饭这样仪式性质的宴席上遇到。在南浔,新婚夫妇头一年,会被亲戚邀去吃蹄膀,一冬的蹄膀是伴随人成家立业的标志,一圈吃下来,新亲戚也都熟悉了。我的先生跟着我回家,每吃必有,一上菜大伙还专门提醒他赶紧吃,看他吃大家则嘿嘿地笑,总之高兴得很。他倒乐在其中,最后问起南浔怎样,就记得不同形状和颜色的浔蹄了。 湖河边有饭稻羹鱼(1) 年夜饭有浔蹄坐镇,还得有荤素各种菜至少八样搭配着,土鸡炖汤、八宝鸭都是次之的大菜。而在“丝绸之府、鱼米之乡”的南浔,水产更是不能少的。南浔的田埂间,盘踞了一张有形河网,河港、兜浜、洋荡和沟渠田养育了大量水产,河虾、黄鳝、甲鱼便是其中佼佼者,早在良渚时期,南浔人就已过上“饭稻羹鱼”的生活。虾是一年四季都能吃到的,一般年夜饭的第一道属于太湖银鱼羹的话,第二道就非虾所莫属了。近来饭馆多流行基围虾,但我还是更爱吃家常的盐水烫虾。做法简单,剪去虾须,下入姜丝,在水中烫一烫,原本的灰壳虾瞬间变红,保持了虾的原味。倒上碟酸醋,醋里得有姜丝,沾一嘴滋味就足够。虾是一种纯消遣的食物,个小不能饱肚,却是一直不能缺的,圆桌转一圈下来,还能吃第二波。 黄鳝和甲鱼更是没少吃,我家因人少,除了主要的菜,就以各自最喜欢的菜上桌。母亲爱的甲鱼、父亲的鳝鱼就常能见到,做法不外乎两种,红烧和煲汤,若赶上甲鱼汤,便有红烧鳝段;若红烧了甲鱼,就有了黄鳝汤。这两种称鱼非鱼的水产,无论味道和营养都是一等一的,滑溜的口感配上江南小米酒,算是冬季里最好的进补。《本草纲目》关于甲鱼和黄鳝的营养有大量的记录,而对我而言,这些营养也化在了汤里,将汤汁舀在饭上,白米泡在鱼汤里,米粒跟着苏醒,这年夜饭的主食也跟着有滋有味。 “一月塘鲤二月鱖,三月甲鱼四月鲥……”冬季也正是鳜鱼上市的季节。张志和来湖州写下“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鳜鱼肉质鲜嫩,没有细刺,清蒸酱烧都很美味。从我有记忆开始,似乎每顿年夜饭都在独吃鳜鱼。第一次吃鳜鱼时是要准备上小学,鳜鱼在南浔方言中念“ji”鱼,和“记忆”谐音,所以孩子上学前都要吃条鱼,以希望他读书后记性能好。我一再想自己每逢年夜饭必吃鳜鱼可能和那时有关,因为挑食,6岁的我第一次见到陌生菜感到害怕,一口没敢吃,就这样和鳜鱼擦肩而过。以至如今我还沉迷于这鱼的味道,有一阵上馆子必点松鼠鳜鱼,直到后来吃得太甜腻,才开始慢慢淡了。相对松鼠鳜鱼的甜,只放葱姜蒜的清蒸鳜鱼,因能尝到鱼的原味更得我心。 也有非时令菜会在年夜饭上出现。“秋风起,蟹脚痒”的大闸蟹会作为压轴菜送上。只是吃大闸蟹更像是任务,到年关时,人们对大闸蟹早已吃腻,一是已过吃蟹时节,多是雄蟹,蟹黄并不丰厚;二是几个月吃下来,早也就没了新鲜。每每冬天回家,常能看到桌上又剩着几只没人问津的大闸蟹。如果说浔蹄是花中牡丹的话,其他的菜便四季更替,轮流登场。吃完大闸蟹,正菜就吃得差不多了。 若要问南浔有什么特色菜,多数当地人会提到绣花锦,之前的鸡鸭鱼在太湖流域并不算罕见,惟独绣花锦只能在南浔吃到。绣花锦形似青菜,比一般菜叶多些褶皱,炒过后依旧碧绿,入口糯软,菜汤里还自带一种清香,吃过再尝其他青菜总觉寡淡。以前在家不懂这菜的妙处,去了外地后,很难再吃到这么鲜美爽口的青菜,才懂它的珍贵。至于说绣花锦只在南浔周边十公里生长,也是不可置否的,曾在北京的浙江饭馆点过这盘菜,价格近百。当时很诧异这乡野小菜到了首都竟变得这么昂贵,服务员还一再强调是空运来的。不论价多高,毕竟是在冷柜里保鲜的,味道和我母亲随意翻炒的绣花锦也是不能比的。年夜饭正值冬春时节,经历过严冬霜打的绣花锦味道最为清鲜,是吃菜的好时节。 吃再多,总有肚子留给点心。江南人的点心花样百出,从清明时节的青团、初秋的南瓜团子,野荸荠的定胜糕,都是南浔本地常吃的甜点,但惟有春卷会出现在年夜饭的饭桌上。春卷皮在北方也能见到,包烤鸭时就会用到。在南浔,会被裹上豆沙或菜肉,做成长条炸物,因趟过油,豆沙变得滚烫稀松,口感没那么甜腻,反而脆了不少,而菜和肉挤在一起炸,回味更是可口。对春卷的喜欢,除了口感脆,更让我喜欢的是制作春卷皮的活计。春卷带着“春”字,有迎春的吉祥寓意。20多年前,新嫂子第一次来家里,就跟着大伯母去菜市场,搬把板凳,围着煤炉,二话没说就开始劳动。从面缸里抓出面团,在铁锅上一甩,一张正合适的春卷皮就在铁锅上一点点风干。冬天里的南方冻得手都是不愿意伸出来的,何况这样干活,周边的人都夸嫂子能干,我也是顶佩服她的,不仅因为大姑娘不嫌弃这样的婆家活,更因她的一双巧手。果不其然,后来嫂子做生意时也是一把好手,估摸着如今她可能不太能记得我第一次见她的样子,但在我心里却是留下了春天般美好的记忆。 吃茶都吃了什么(1) 约莫着六七点,年夜饭便吃得差不多了,即便东西再好吃,也不能久坐。南浔的冬天阴冷潮湿,在房间里坐着,吃着吃着菜就凉了,后背就感到嗖嗖凉意。不喝酒的女人们就早早开始退席,或收拾起来。而能喝点米酒暖肚的男人们,还能就着几个下酒菜小酌下。 吃完年夜饭等着春晚的时间,手里捧杯茶是不可少的。冬天饭后喝茶清油腻不说,最大的用处是捂手。母亲拿出熏豆、桂花、陈皮、再加芝麻、萝卜干,给大家泡起熏豆茶。这是我从小喝到大的茶,从没有怀疑过它作为茶的属性,直到有天外地朋友来家,悄悄问我,你们待客还请喝汤呢?熏豆是拿青豆熏制出的,旧时快近年关,外婆就带着妈妈围起煤炉,靠着竹匾,撒上青豆,等火一点点把豆子的水分烘干,然后装进白布袋扎紧,以防受潮。讲究点的还会找出石灰缸,放进缸里,既保鲜还不受潮。 滚烫的水倒下去,熏豆、芝麻、桂花一道飘起来,桂花的甜香味四溢,很快熏豆和陈皮又安静地躺回杯底。趁热喝一口,熏豆掺出点咸鲜味,而齿间的桂花糯糯的,咬碎一朵小花,浑身跟着香起来。也有人爱吃陈皮,是拿橘子皮腌制成的。冬天吃橘下火快,所以橘皮也留下不少,剥橘子要剥全皮,这样女人们收了去,冲洗、晒干、刮去橘胎,腌制便是泡茶的好东西。喝熏豆茶的人各有喜好,我就挺不喜欢陈皮,有时不放,或者喝到杯底都是橘皮。熏豆茶会被第一泡就喝掉,也会常常再冲水,只是再加水时熏豆明显不再俊俏,味也变得寡淡,所以得趁它还新鲜就喝掉。这时会听到一群人拍杯底的啪啪声,杯底做得深,豆子吃不到,拍一拍它就往杯口走走,慢慢就吃着了。 熏豆茶之外,过年节最多喝的还有风枵茶。这是甜茶,主要的料是糯米在大锅上糊出的糍粑,加白糖后饮用。风枵茶是真正泡在碗里的“吃茶”,江南人把喝茶说成“吃茶”,用在风枵茶上可能最为恰当。过年节,刚进主人家门,听着“来了来了”的招呼声,一碗白甸甸的茶就送到了手上。“嗦溜溜”,虽然是很多的碎糍粑泡制,但热水一烫就都黏在了一起,所以着急的一口两口,一碗茶就能喝完。别看几片糍粑,下肚不仅暖身,还饱肚得很。 熏豆茶是咸茶,风枵茶是甜茶,而南浔人平时喝的安吉白茶、西湖龙井,因绿茶清淡,被称做清茶。这便是走在古镇街头常能见到的南浔“三道茶”。 有鱼有羊才真“鲜”(1) 冬日里到南浔,除了年夜饭值得期待外,红烧湖羊肉是我一直惦念的味道。进腊月时,西北风起,赶上场小雪天寒地冻。和如今家里有空调取暖不同,过去是要冻出冻疮的。等到小年,孩子放寒假,大人开始休息。我父亲会和朋友,买上腿羊肉焖煮,这可能是他们整个冬天最悠哉的时光了。做羊肉就是一天的时间,上午买羊腿回家,灶头上滚烫的开水烧起。一群人就围着灶间等着不断剽去脏水,而这时我也最爱躲进灶间烧柴火,因为那里最暖和,直面烧得正旺的大火,把脸烧通红还不止,整个人也跟着着了一般。等到一层层的白沫被去掉,再倒进老姜、黄酒、酱油,以及江南人不能没有的糖一起煮。原本羊的臊气都被糖融化掉,香气开始一点点散开来。等到晚上能开锅吃时,扔上红辣椒、绿蒜苗,羊肉酥软,咬上一口就在嘴里化开来。 湖羊是只生长于太湖流域的家畜,是受到太湖流域气温和环境改良的一种优质羊羔。如今家里的大灶都已不见,想吃口焖烧入味的红烧羊肉也难了。但街头还有些羊肉面馆,自家起大炉子,烧得羊肉面很入味。或者也可以前往南浔下辖的练市专门吃练市羊肉。 其实如今在南浔,不管是大灶烧湖羊,还是年夜饭,都越来越少见了。人们更愿意去饭馆,坐在一起觥筹交错,互相祝福。商品房难容下那么大个灶头,想起家里第一次用电饭锅时,灶就被冷落了。但灶上写的“勤劳发家”,几个字是忘不了的。河网带给南浔人粮食和财富,还有植入骨子里如水的品性,平淡常乐,知足又充满奔头的南浔人把这种品行融进对食物的理解中,没有太浓重的仪式感,但又饱含了对自然和祖先的敬畏。 Tips:年夜饭哪里吃 1.长兴馆: 庆丰楼、状元楼、五福楼、大庆楼、三阳楼、长兴馆,都曾是南浔解放前一个个名头叫得响的酒楼,只是如今所剩不多。古镇东大街还留有一些老字号,在长兴馆依旧能吃到最南浔的食材和做法。你可以找个临水的包间,点上手剥虾仁、蟹粉豆腐、千张粉丝汤等老板的拿手好菜。 地址:南浔古镇东大街 电话:0572-3915573 人均:75元 2.荻港渔庄 荻港是南浔下辖的渔村,曾被农业部列为中国农业重要文化遗产,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命名的桑葚鱼塘的所在地。荻港渔庄吸引了江浙一带的老餮专程前往,鱼庄主厨是陈家菜的第三代传人,在吸收了荻港本地美食精髓的基础上,加以创造和融合,让传统的菜有了更丰富的层次。鱼庄每年春节期间都会举办以鱼汤饭为特色的鱼文化节。 地址:南浔区和孚镇荻港村。 电话:0572-3771888 人均:150元 3.辑里码头 辑里村是湖丝的发源地,村子离南浔古镇约3公里,辑里蚕农选用莲心种、穿珠湾的水、加上高超的缫丝技艺,将辑里湖丝送上了1851年首届世博会的金奖台,湖丝也成就了南浔“四象八牛七十二金狗”富可敌国的雄镇历史。如今辑里村桑叶依旧,村内的万善餐饮提供地道的农家菜,你能吃到久违的灶间香味,霉干菜烧肉、土鸡煲这些外婆菜都是很多人慕名前去的。 地址:南浔区辑里古村万善兜 电话:0572-3021851 人均:65元 4.颖园饭店 原是南浔“八牛”之一陈熊的私家花园,后成为政府招待所,园内玉兰、香樟等古木参天,鸟鸣悠然,可以感受南浔昔日“四象八牛七十二金狗”的日常起居环境。沸腾鱼粥、椒盐鱼骨头是这里的招牌菜。 地址:南浔古镇便民路31号。 电话:0572-3018666 人均:70元 5.花园名都大酒店 南浔目前较新的星级酒店,位于新区,内部环境宜人。在这里可以品尝到标准的南浔年夜饭,包厢2888元起,供10人食用。 地址:南浔嘉业中路553号 电话:0572-3363333 人均:300元 6.沉香会所 宿中西合璧小楼,榻畔温泉水自流。美景怎会无好酒,沽花雕许,配鳜鱼酥肉。沉香会所提供了精致的南浔民国风韵的生活体验。会所的私房菜价格虽比周边餐馆贵,但环境和口感都有保证。东坡肉、红烧鲈鱼都值得一尝。 地址:南东街100号 电话:0572-3018000 人均:120元 刊发于《旅行家》2016年2月刊,有删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