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是你我无法逃离的宿命
你是否会有这样的瞬间: 傍晚独自坐在教室里自习,窗外的小树林里传来情侣们打情骂俏的声音;晚上在办公室加班,抬头一看时发现办公室只剩你一人;跟朋友出去唱K,那首《死了都要爱》吼得杯子都在打颤,你突然觉得周围的繁华与你无关;一个人拖着30公斤的拉杆箱来到机场,送别的只有出租车司机;一个人吃肯德基,上个厕所回来,发现自己的汉堡和可乐已经被收了;孤悬海外,半夜翻看朋友圈,都是吃喝玩乐的照片。柠檬酸突然滴入鼻腔:“好孤独啊。” 孤独虽然没有实体,但它潜伏着,在某个瞬间会猛击你。 科技,并不能赶走孤独 朋友聚会上,大家几乎不太聊天。每个人都低着头,把弄自己的手机;一个人在家空虚寂寞冷时,翻开通讯录却不知道打给谁,于是只能跟Siri聊天;喜欢一个人窝在电脑前玩游戏或者看视频,似乎丧失了与人交流的兴趣。 最近西北大学的教授David Mohr 发表调查称:“我们在手机上花的时间越多,我们更容易沮丧。”有时科技的发展让我们愈发孤独。我们无所不能,做爱都不需要另一个温热的肉体了。 《黑镜》里有一集,女主角突然丧夫,悲伤过度。于是根据亡夫的模样,购买了一个有硅胶外表的机器人。他和亡夫有同样长相身材和同样的体温,他有两人共同的回忆,他了解你做爱时的喜好,让女主人根本感受不到丈夫已经离开。 还有电影《她》,男主人公和类似于Siri的操作系统相恋了。甚至不需要身体接触,“她”的声音已经足够销魂。廖一梅说:“人这一辈子,遇上爱、遇上性,都不稀罕;稀罕的是遇上理解。”而无疑,智能系统最了解我们,人类甚至省下了相互了解对方的时间和精力。只需要一个记忆卡,“她”已经知道你的灵魂上所有隐秘的褶皱。科技的进步让世界变平了,但人与人之间的鸿沟,似乎也变大了。 言语交流,并不能赶走孤独 毛姆在《月亮与六便士》里说:“我们每个人生在世界上都是孤独的。每个人都被囚禁在一座铁塔里,只能靠一些符号同别人传达自己的思想;而这些符号并没有共同的价值,因此它们的意义是模糊的、不确定的。我们非常可怜地想把自己心中的财富传送给别人,但是他们却没有接受这些财富的能力。因此我们只能孤独地行走,尽管身体互相依傍却并不在一起,既不了解别的人也不能为别人所了解。” 虽然我们用言语交流,但并不意味着我们互相了解。每个人都有强烈的表达欲,事实上他人却并不关心。更多时候,我们只是在自说自话。 记得有一次,我参加某知名话剧的专家交流会。在场的都是北京话剧界的大腕和剧评人,每个人都急不可耐地滔滔不绝地发表自己的观点,甚至打断别人的发言;每个人都在絮絮叨叨的说,但有几个人在认认真真地听? 也许,表达自己的感受比理解他人的感受要简单,要不怎么说:“倾听比诉说重要?”我们就是打着对话和交流的旗帜,以宣泄为目的做独白罢了。 爱,也不能赶走孤独 父母子女一场,只是一场渐行渐远的告别。龙应台在《目送》里说:“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 而相爱的人,也只是在黑暗中并肩行走。我们并肩走在人生朝圣路上,却无法知道是否在走向同一个圣地。然而,同样的朝圣热情使我们相信,也许存在着同一个圣地。作为有灵魂的存在物,人的意志和悲壮尽在于此了。世界上最动人的爱,仅是一颗独行的灵魂与另一颗独行的灵魂之间的最深切的呼唤和应答。 孤独是我们的宿命,因为每个人都是一座孤岛。 从剪断脐带的那一刻,我们就是宇宙洪荒里孤独的个体。不管是父母、恋人还是朋友,不管感情再怎么深刻,不管多么了解对方,不管生活的多么亲密,个体之间始终有间隙。而每个个体都是一个浩瀚的宇宙,我们尚且不懂自己,何况他人?就如箴言所说:“最大的智慧不是了解宇宙,而是了解你自己。”所谓“你懂我”,你懂的也只是我一小部分情景下的心情和性格反应。 在儒家文化的语境下,孤独是可耻的。孤独是不合群的表现,是反社会的,是反映了你自身问题的。但是,为了不孤独而积极地融入人群,参加活动,夜夜笙歌。在吵闹的音乐和人群中,有没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更加孤独了? 孤独又不是贬义词,孤独是个体存的必要条件;是你之所以为你的充分理由。所以,我们永远不可能打败孤独,只能学会跟它和谐共存。个体孤零零出生,孤零零死去;人类独自矗立在宇宙中,四处张望着寻找同类;地球孤零零地自转公转,等待成百上千年才能换来跟另一个星球的匆匆一瞥;孤独是人类的宿命,甚至整个宇宙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