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小姐》【第十章】投身恶霸 进退维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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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渐渐西沉,透过瓦片还可以见着半个落日,街上的小贩一路拼命叫卖着回家,好似期待到家前能再做一单大生意。
此刻的王家正是一日里最闲忙的时刻,三妹千语正结束朋友的聚会往家赶,四妹千佟由学堂回到了家,大哥也已在下班回来路上,在家的大姐正忙着张罗晚饭,最小的贻卿候着他最爱的三姐回家。王家太太淡然若定地在大堂内坐着,这不一会儿贻华、千语就陆续进了家门,大厅内顿时热闹了不少。王母看着一众儿女甚是欣慰,其乐融融的一家人正等着他们的二小姐回来开饭。
“师傅,麻烦前面转弯停就行了。”
听着王千楚同车夫引路,宋瑛渐渐紧张了起来。这条是她再熟悉不过的路,自从到了上海,在无数孤独无助的夜晚,宋瑛独自重复走着这条路。当车夫停在这扇黑色的大铁门前,宋瑛觉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
王府内,餐桌上已经摆好了冷盘。只听见贻卿边往外跑边叫道:“二姐——”,这一叫把众人的目光都引向了大门口。
“周妈,准备开饭了。”
“二姐,就等你开饭呢!”
大家看到千楚回来正一窝蜂地说着,大姐千青迎了上去,刚想开口又留意到跟在千楚身后的宋瑛,“二妹,还带了位朋友回来啊。”
“是呀!”一路上千楚只顾着想如何把宋瑛介绍给家人,全然没有留意到她的异样,“大姐,这位是我朋友叫宋瑛。”说着就把宋瑛推了上去。
“真是个水灵的姑娘。”千青看着宋瑛满眼笑意。
“这位是我大姐——王千青。”千楚介绍道。
“你姓王?”宋瑛对着千楚屏气敛息。
“怎么了?”千楚一脸疑惑,正当此时王勇刚好从二楼下来。
楼梯上的王勇与宋瑛两人眼神对到,彼此都震住了。一瞬间,空气凝固。这就是王勇——深蓝缎长袍,硬立领,镶线纽,窄镶边,举手投足间一身的从容。宋瑛心中在呐喊,愤怒、无助一股脑涌上心头。她整个人僵在那里,直到千楚开口。
“爸爸——”
千楚小跑到楼梯上扶下王勇,一边走一边说道,“爸爸,我带了位朋友回来,她家以前也是住在上海的,还和我同岁呢……”说着已经走到宋瑛面前。
“瑛儿,这位是我父亲。”
王勇洞察着宋瑛,这容貌竟有几分说不上的熟悉感……再端详,这年轻轻的小女子不知为何竟满眼敌意不尽友善。
“你是楚儿的朋友?”王勇问道。
宋瑛僵在那里只觉得脑袋轰鸣,完全听不到王勇的问话。千楚见状也好似察觉到了异样,轻声唤道:“瑛儿……”
宋瑛转过头看了王千楚一眼,慢慢回过了神。此时她回想起在码头第一次遇见王千楚的情景,到后来又结实了唐子文,三人结友……这一切真是老天爷冥冥中的安排。可她居然与仇人的女儿姐妹相称,这真是天大的笑话!
宋瑛将自己稳住,又出现了当日从码头上岸时的眼神,一心想置人于死地的眼神。她走了几步,把王家人狠狠看了个遍,喃喃道:“上海滩首富……王家公馆,多么的富丽堂皇,”她环顾四周继而又走到饭桌前,“山珍海味……可是,你们吃得下吗?”这语调中禁是鄙视与讥讽。
“瑛儿,你怎么啦?”千楚不知场面会如此失控,伸手去拉宋瑛的手。
“什么怎么了,”宋瑛狠狠甩开王千楚的手,“你这位王家二小姐应该好好问问你最亲爱的父亲他到底做过什么缺德事。”
“这位姑娘,你是不是有何误会?”石氏语重心长地问,再看看旁边的丈夫已是眉头紧锁一脸愁容。
“误会?”宋瑛冷笑一声,跟着是歇斯底里的咆哮,“难道你们害得别人家破人亡也是误会?!”
家破人亡?听到这四个字,王家儿女为之一惊!
王勇终于按耐不住,问:“你是?”宋瑛轻佻道:“哼……从小别人就说我同我母亲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难道你看不出来吗?”一听这话王勇好似确定了几分。没错,这眼睛,这眉毛都像极了,怪不得第一眼就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想起来了?”宋瑛轻蔑地问。
“你母亲是否姓乔?”王勇回问。
“何止姓乔,”宋瑛狠狠回道,“正是你认识的乔锦芸!”
虽有准备但听宋瑛亲口说出这三个字,王勇还是颤了一下。“孩子……”王勇走向宋瑛刚抬起手就被宋瑛狠狠甩开。“拿开你的脏手!”宋瑛强忍着泪水愤愤道,“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你欠我的我一定会讨回来!”她狠狠瞪着在场每一个人,赶在自己崩溃之前转头奔出了王家。
宋瑛一路跑出大铁门,眼泪再也抑制不住,刷刷地往下流。为什么?为什么在上海唯一的朋友竟然是自己的仇人,老天爷,你这是和我开的什么玩笑?!父亲、母亲,我终于看到王勇了,我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的……想到已故的亲人宋瑛倚着铁门悲痛欲绝。此刻她脑中犹如翻江倒海,父亲惨死、母亲抑郁而亡,还有这八年来所受的侮辱欺凌充斥着宋瑛体内每一个细胞。还有唐子文,一直压抑着内心对这个男人的渴望,到头来却在祝福他与仇人的女儿。宋瑛,你愚蠢至极,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谎言,没有人真心待你,万恶的假象已将你蒙蔽,你要做的只有复仇!宋瑛心有万恨,从此将那丝本性死死封存,她要逼迫自己强大,强大到足以摧毁整个王家……
终于她提一口气,奔向无止境的黑暗。
“爸爸,到底是怎么回事?”千楚简直像被五雷轰顶。什么人命?还与王家有关。
“是啊,那个乔锦芸又是谁?”贻华问道。
见父亲默不作声,千楚想再追问却被母亲打断:“这都是上一辈的事,你们先顾好自己。”显然石氏对此事也知情,这便更为蹊跷了。
“妈——”千青也急起来。但追问无果,老两口都沉默不语。只听王勇唤了一声“上楼。”便由石氏扶着从客厅离去,众人面面相觑都不敢再多作声。
千楚见状也知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立马转身跑出门去想寻宋瑛,可是早已没了人影。等她再回到客厅,大姐、大哥、三妹齐刷刷地站起身来。
“二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二姐,那个宋瑛是谁啊,为什么说爸爸是她的仇人?”
“母亲好像也知道什么,二妹这位宋姑娘你是怎么认识的?”
面对一众发问,千楚不知该如何解释,只得把认识宋瑛和相交的过程略略道了一遍。
“就是这样,我只知她来上海寻亲,却从未听说她有什么仇家,”千楚默然,“哪里知道会与我们王家有过节……”
“何止是过节,”贻华分析道,“听她的意思还有未了的血债……”
千语:“听母亲的口气,好似也略知一二。”
千青:“二妹与她相交数月都未察觉异样,这人果真是藏得深。听她的意思好似她的母亲与我们的父亲还交情匪浅……”
贻华:“若真是父亲的旧相识,那父亲这边是不便再过问了……我看不如等过几日借机问问母亲,或许会有些眉目。”
千青一脸凝重道:“也只能这样了。”
四人再聊无果,于是各自散了回房。王千楚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何从白天到晚上短短时间宋瑛就像变了一个人,到底是何原因?若真有血债她怎么可能轻易就放下?到底她来上海是为了什么?这一路正想着隐约听到父亲与母亲的对话,好似是从书房传来的……千楚蹑步走了过去,只见房门虚掩了一道缝。千楚走近,看到父亲正靠在办公椅上精疲力尽的样子,母亲扶着父亲的肩头正说道“……如果她愿意,我可以把她当作自己的孩子来疼爱……”听到这句话,王千楚整个人僵住了,“当做自己的孩子”这是什么意思?父亲和宋瑛的母亲到底是什么关系?难道……
千楚退了回去,她只觉每步都重千斤,回到房内瘫坐在床上,只听到自己“咚咚”的心跳声。
今晚上海滩的夜黑得彻底静得可怕。已是初夏,可为何这风还如此刺骨,宋瑛只着一条单薄的短袖纱裙叫风直往身子里钻,她挂着两行泪漫无目的在街上游荡。
不知不觉走到一条小巷中,宋瑛身子一软用手撑着墙,一阵风吹过裙摆荡漾,影子直拉到巷子外。这销魂的剪影被几个小瘪三看到,几人往巷子里一探竟有个姑娘柔柔弱弱地杵在哪儿,几个瘪三前后张望确定宋瑛是一个人便互相使了个眼色往巷子里走去。
看到身边突然过来一人,宋瑛本能地加快脚步,没想到不出几步前后就又各堵上来几个人,瞬间把宋瑛围住。下意识地宋瑛缩了缩身子,双手撑在背后的墙上,她强迫自己要镇定,但背后的指甲却因为过度紧张死死抠着墙灰。
“小姑娘长得不错嘛。”说着其中一个瘪三就用手指挑了一下宋瑛的下巴。
“这皮肤可真滑啊……”另一个瘪三摸着宋瑛赤裸的臂膀不算居然还凑近她的脸蛋一闻,“嗯……好香啊。”
宋瑛厌恶地别开头,全身绷紧了神经,握着拳头憋着眼泪,只觉有只粗手在自己身上乱摸,正想奋起反抗,突然听到一个声音——“你们在干嘛!”
宋瑛一下睁开了眼,只见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一把推开围在宋瑛身边的两个瘪三。
“救我……”宋瑛像抓到稻草般开口求救,却不想听到几个瘪三怯怯地叫了声“大哥”。
“老子还没动手,哪轮得到你们!”男人冲着几个瘪三一阵乱吼,这帮人立马都低了头后退两步。
听到这话宋瑛的心一下沉到谷底。
“小姑娘,这么晚了怎么一个人在这儿?”男子转向宋瑛立马堆出一个猥琐的笑脸,说着便粗鲁地去摸宋瑛的脸蛋。
“不要碰我!”
宋瑛一别头,她恶心这满是老茧的手。可男人哪里肯罢休,由着宋瑛作无谓的反抗更对她放肆地上下其手,宋瑛趁机狠狠咬了男人的手腕。
“啊——”男人一声惨叫,痛地他一下缩回了手,“敬酒不吃吃罚酒!”
“啪——”
一记重重的耳光扇在宋瑛脸上,宋瑛只觉天昏地暗。还没回过神来,男子粗鲁地一把撕开宋瑛的衣服,薄薄的纱裙怎禁得起这般野蛮手脚,只听“呲——”的一声,领口的料子已经七零八落,露出半个胸脯。急促的呼吸使这胸脯上下起伏,白嫩的肌肤在黑夜里尤为醒目,叫几个瘪三看了都垂涎三尺。
此时宋瑛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正当一阵慌乱中,突然感觉手边的垃圾堆里有什么硬物,原来是一个玻璃酒瓶。这是她唯一的希望,宋瑛一下抽出酒瓶狠狠砸向墙壁,立马在玻璃瓶上出现一圈锋利的刀口。
“你不要过来。”宋瑛已经分不清脸上的是泪还是汉。
“呵呵,小妮子力气还挺大。”男人对旁边的几个瘪三笑笑,转头凶神恶煞地对着宋瑛扑过去。
也不知哪里来的胆子,宋瑛竟豁出全身力气一闭眼把瓶子的尖口刺向那个男人……刀口深深地插在男人的胸膛上,男人不可思议地低头看了一眼扎入胸膛的酒瓶双手挣扎着就要去掐宋瑛的脖子。宋瑛吓得慌了神,猛地抽回瓶子,只见那人伤口处的血立马不停地往外冒,男人摇晃着身子“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宋瑛由于过度惊吓颤抖着身子退到墙上一瘫,手中的瓶子掉落在地。只见地上的血沿着男人的身子蔓延开来,那人在血泊中一动不动……所有人都吓傻了,夜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地上只有瓶子滚动的余音。
巷子外头正有几个人看着这一幕,一只粗糙的手转动着翡翠戒指,原来是洪爷同几个手下。
“洪爷,这女的我好像在哪儿见过,”其中一个手下说道,“对了,上次在码头见过她和唐子文还有王家的那位小姐走在一起,还一副很热络的样子。”
翡翠戒指上的手一停,洪大荣眼咕噜一转,其手下已经会意。
巷子内,一个瘪三战战兢兢地俯身探了下他们老大的呼吸,身子不禁往后一缩对着其他几个瘪三道:“没气了……”原来那一捅正巧捅在了男人的心脏部位,一下就要了他的命。
“好你个娘们……”其中一个瘪三说着就掏出一把短刀冲着宋瑛刺去。
宋瑛闭眼一声尖叫,只听见刀子落地的声音。待她慢慢睁开双眼,看到瘪三的手腕被一个黑衣人反掰在手里连连哀嚎。此时黑衣人身后走出一个身影,无比强大的气场叫几个瘪三都退避三尺。
“看到洪爷还不跪下!”黑衣人对着几个瘪三喊道。
“洪——洪爷!你就是洪帮的老大……”
几个瘪三连连叫着“洪爷饶命”,又是磕头又是跪拜,看来这洪大荣的名号在上海滩还真不是虎人的。
“滚——”
随着黑衣人一声怒吼,几个瘪三连滚带爬地逃出了巷子,只留下惊魂未定的宋瑛。洪大荣上前,月光映出他半个脸,只见他眯着一副三角眼一脸城府地看着宋瑛。
“姑娘,今天你运气,这位是洪帮帮主,上海滩的洪爷。”黑衣人道。
“你为什么要救我?”宋瑛止不住地颤抖着身体,她依稀记得听王千楚提起过这么一号人物,是上海滩黑帮的老大,并非善类,于是对着洪大荣的眼神充满敌意。
“呵呵,敢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的女人你还是第一个,”洪爷窥视着宋瑛,“你和王家人认识?”
“王家?哈哈——”宋瑛这才想起让自己陷入深渊的就是这王家人,她自嘲般地仰天大笑,“何止认识,若不是他们我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原来和王家有过节,看宋瑛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洪大荣心里盘算着什么。他使了一个眼色,黑衣人便俯身检查了地上的男人,抬头回道:“死透了。”
“你这一捅还真够恨的,”洪爷说着将宋瑛上下打量了一番,“这最可怕的女人就是生有一副好皮囊却存一副狠心肠!”
“你知道这死的是谁吗?”黑衣人略带恐吓地问宋瑛。见宋瑛脸上毫无血色黑衣人更添油加醋道:“这是少帮的当家,手下有不少弟兄,这消息一传出去你就别想活过明天。”宋瑛抱着自己的身子神经性地哆嗦个不停。瞧她这般模样,黑衣人又补了一句:“眼下能救你的可只有洪爷。”
宋瑛抬头看向洪爷,她已经来不及思考眼前这个在上海滩翅诧风云的黑帮老大对她是什么企图,此时此刻她只知道自己还不能死!
“呵呵,我从不强人所难。”洪爷一副不可一世的表情,但心里早已有十二分的把握,在上海滩这样的人还少吗?
宋瑛知道自己已无路可退,也无路可去,何况……在上海滩能和王家抗衡的还能有谁?或许攀附洪爷 可以借机为爹娘报仇……突然间,这个可怕的想法在宋瑛脑中闪过。
“洪爷……宋瑛愿为洪爷效力。”
宋瑛清楚,说出这句话就等于选择了一条不归路,但是——她别无选择。
“好!识时务者为俊杰。”洪爷转头看看地上的男人对手下说道:“丢到黄浦江去!”
宋瑛心头一紧,这以后的路只能步步为营。
洪爷与宋瑛消失在巷子尽头,这里又恢复了死一般的静,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留下地上一滩死血。
无奈今夜难眠的又何止宋瑛。
一个老红木的长桌,四面雕花,桌脚足足有碗口那么粗。一帮年过半百的男人围坐在桌边,几位正襟危坐,几位窃窃私语。他们个个精神抖擞身着锦缎绸衣,有些单穿丝绵长袍,有些外套青缎马褂,还有几位头戴礼帽,几乎个个手上或身上或多或少都佩戴着扳指、玉器等配物,一眼望去便知这群并非俗人。
正当众人交头接耳之时,门打开了——
“各位前辈,久等了。” 原来这里坐的都是上海滩各大帮派的话事人,这番齐全场面实属少见!进门开口的男子声音冷酷低沉,丝绒帽檐遮住了他的双眼但仍能感受到一股压迫式的气场。男子慢慢摘下礼帽,眼神坚定且藏着侵略性,正是唐子文!他身后跟着阿毅,原来从孤儿院匆匆离去正是为这般。
“子文,你父亲中枪后可就没见过你,今日怎么想到我们一帮叔伯了?看样子不像是来找我们喝茶的吧。”
最先开口的是前辈赵三叔,此人口气中略带不悦,确实自从唐立懋退位后唐子文就一直想与帮派撇清关系众人也是早有察觉。这个赵三叔曾与唐立懋几多矛盾,此时正可借题发挥,所以言辞十分激烈。
“三叔想喝茶,只要招呼一声子文随时恭候,”唐子文道,“在座各位都是子文的前辈,若有怠慢之处唐子文自当领罪。”说着将头重重一点。
“咳咳,你是我们从小看着长大的,这话也严重了。”此人是堂口许老大,与唐父有几分交情,言语间不免偏向这位世侄。
“既然不是喝茶,那这么大阵仗把我们叫来是所为何事啊?”
“最近外面在传你和阿洪不和,再怎么样他都是你前辈可不能坏了帮规。”
“阿文,听说最近永兴挑得很,外界传言不少啊。”
面对帮中元老连连发问,唐子文不紧不慢道:“今日把各位叔伯请来正是因为永兴想请各位前辈主持公道。”
此话一出底下话事人都面面相觑。
虽然唐子文不想让永兴再与黑帮有所瓜葛,但上海滩能压制洪大荣的怕是只有这些帮派元老了,所以唐子文决定今日铤而走险。他接着道:“家父如今身体欠妥将永兴全权交于我手,每月给帮中兄弟的份额自当只多不少,但至于与何人合作永兴有自己的原则。可如今洪爷不仅在外放风‘与永兴合作就是与他为敌’,还联合各处货运压价,此举明显是针对唐家,还望各位前辈看在家父往日的情面上可以为永兴主持公道。”
众人听到此言都纷纷交头接耳起来,没有一个人起先表态。
唐立懋原在帮派中有相当的地位,眼前底下一班人原本看到唐帮都是礼让三分,如今唐子文抬了他父亲的面子出来说话总是有所顾忌的。但不管怎么说洪大荣还身在帮中,而且如今上海滩众帮派中也属他的实力最强,也是不好得罪的。这正是左右为难的事,所以此刻无人愿意先发话。
唐子文看出端倪对着其中一位长者叫道:“袁师爷。”
听到这个名字,在场的老大们都齐齐望向坐在长桌正位上的一位年长老者。此人带了一副金丝边框的眼镜,头发都往后梳得整齐,一把白色的山羊胡垂于下颏。上海滩帮派分支众多,此人正是众帮派中辈分最高的袁师爷,也可以说是上海滩帮派势力的头目,各派话事人都要敬他三分。
只见师爷慢慢睁开微闭的双眼,缓缓道:“阿文,你父亲还好吗?”
“多谢师爷关心,父亲那一枪险些打中要害,不过好在性命无忧正在康复调理。但至此元气大伤,身体也已大不如前。”唐子文知道帮派中一般是不能轻易退位的,当初父亲借着重伤半推半就下来,这帮派里早就有人挑事说这唐家的码头放不得。唐子文一直防着他们要父亲再回帮派,所以字字谨慎。
“嗯——让他多休息着,”袁师爷摸了一把胡子,“现在帮里能出头的人不多。阿文,我记得你随你父亲出道时身手和胆识就不错,不如……你接他的位子。”
身后的阿毅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这主子是来请人情的怎么反倒成了要他上位?黑帮可是主子的大忌啊!
“是啊,我们也都一把年纪了,总得有人出来。”
“这怎么合规矩呢?一出道就和我们平起平坐……”
“阿文的能力倒是有目共睹,之前也替帮里立过不少功……”
“那还得服众才行……”
袁师爷此言一出屋内顿时炸开了锅。回帮派?上位?唐子文震惊!
(欲知后事如何 且待日后连载)
*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