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面世界: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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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前我被查出患有轻度Fregoli综合征,现在我一直试图通过假装遗忘过去来掩盖病症,装得好累。我甚至在盼望着某一天我真的失去了记忆,把生活中的一切都归零未尝不是一件开心的事,起码要比现在轻松许多。
我研究了很多名字奇怪的病,并努力回想着你究竟是怎么死的。高虓什么都不肯告诉我,而我的不解却让自己更加烦躁,那种迷失感总让我莫名的发火。科学家说人类有一种超直觉能力,这种东西总是让我在无比熟悉的场景里隐约感觉到你就在我身边,无时无刻不在陪着我。我编造出很多莫名其妙的小生灵陪着我细数你每一个神色。
我在进行一场逃离,逃离现实与回忆的分界,然而我却朝着那条线的方向跑了很久,因为没有任何人为我指路,告诉我,你错了。如果有人说,我一定会停下来。落日的余晖下,只剩下我被寂寞拉长的影子,偶尔,我只能通过身体的疼痛让自己向现实偏离。
有的时候,我认为周围所有人都只存在于我的幻觉里,他们一捏就碎。我也害怕他们有一天会突然消失,消失得不留下任何痕迹。我想拼命地拽住每一个人的衣角,害怕他们突然就消失在我眼前,就像突然消失的你一样,可最终却被说成是粘人而被狠狠甩开。
在某一刻,我只知道自己还活着。
我已经慢慢接受别人说我不正常,疯子的世界是极其混乱的,又是极其简单的。可没有人愿意进来。
我还保持着36度7的体温。在一个暴雨天,我突然扔掉伞,站在雨里淋了很久,没感冒,那一刻只觉得淋漓,好像所有的罪恶被洗劫一空。
2012年世界末日那天,我一个人蜷缩在墙角。深夜我伸出手在空气中乱抓了很久,路上稀落的人群在我眼前匆匆来去,我在猜想哪一个才是你,又或者全部都是。一瞬间所有人散成了一堆沙,我慌了,急促地喊着你的名字,二哥把我从慌乱中摇醒,擦干我满脸的泪,我抓住他的手腕一口咬了下去。
我不得不承认,你是我全部的回忆。
原谅我无法用支离破碎的语言支撑起一个色彩斑斓的梦。
——20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