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三日。晴天。一个人住第六年。
一个人住第六年
题记:一直想写个日记,这是在好久也写不出字的状态下,写出来的东西。模仿照搬了周嘉宁很早之前写的那篇《一个人住第三年》,可能算是抄袭,但不要骂我,实在是写不出字了,以后绝不会再模仿了。
那天下班之前,我看了一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九点半了。桌子上放满了第二天所有准备好的文件,这么多么?我锁了门,发现门把手有一个地方已经断了,我还回忆了一下,没记得前几天的时候断了啊。这时候来了电话,用耳机接的,我也不知道是谁。然后听到那个人问我,又是刚下班么?每天你都会这么晚么?你是不是会很累啊。我想了想,其实也没有想明白。所以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样的问题,因为我活在一个现实里面,在现实里面,就是先把肚子填饱,再想那些五颜六色的美好的事。所以我说,没觉得什么累,习惯了,事情就是这么多,只好做完才能下班,我也想过是不是我的效率太低,还是我的工作太多这样的问题,但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工作的姿势,每个人有每个人自己的节奏,一旦都形成了习惯,也没有什么不舒服的。不过有时候,心底还是有个声音说:这样太累了,回报也不多,是不是该缓一缓?停下脚步,回头看看路也好,抬头看一看天也好,换一个姿势,或者节奏了?
七月底的时候天气还是热的,热的我还想跳进大海,深潜到海底,找找那一只海怪。进入八月,天气却有点凉爽。在从石家庄回来的火车上,心想终于逃离了那个有点古怪的城市,到处都是国营的字眼,现代化好像从来没有走到这里。哦。可能是我听万青听的太多了,这是幻觉。火车硬座。卫生间、走廊、洗手池走站满了人。虽然各种神秘的气味一直混合凝固在你在周身,你也不可能跳下火车,离开这条既定的轨道。
接着我就困了,可惜没有办法睡一下。昨晚真的躁的太狠,现在耳朵还是吉他贝斯鼓和小号的声音。终于到了济南站,换乘,好一些,动车的确是比绿皮火车要舒服一点。手机已经没有电了,我准备睡一会,就这样睡一会儿吧。睡回烟台。世界安静下来,我什么都不想了,不管从火车两边后退回去的是什么景色。你可能不知道,进入八月,整个山东半岛这一路,都是大朵大朵的棉花云。在蓝色的天空里面,让人觉得心疼和好看。
在梦里一下子又回到了昨天晚上的现场。觉得什么都不能说,歌词不能说,小号声音不能说,鼓不能说,贝斯不能说,吉他也不能说。说什么都觉得不对,可是不说什么,就觉得有一种黑暗的涌动的力量在胸腔里翻滚,你想释放出来,可是不能。
这个时候,我突然自言自语起来,明明我说的很大声,可是周围没有人理我,我奇怪,我东张西望了许久,看每个人脸上的表情,看那些开心的笑脸或者抑郁的神经质的沉默。我说了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进入了一个很深沉的梦里,梦里很多人,他们或者激昂兴奋,或者沉默冷艳,或者痛苦流涕。
我一下子就感觉大腿很痛,我就醒了。发现左腿坐的太久,已经麻了。嗯。这是我一个人住的第六年。
【一】
“一个人住久了,会掌握很多尺度,比如说无论用多大的锅做面条吃,倒出来都正好是一碗。”
不知道陶立夏是怎么做到的,我看她《练习一个人》的时候,还在租来的房子里蜗居,一个人自成天地,公共厨房里面做饭的时候,我也喜欢一个人,关上门,一来是怕油烟味道影响到其他人,二来是自己在厨房里折腾的时候,特别像一个人登上舞台,不想自己在舞台上练习舞步的时候,被别人打扰。我不知道为什么她能做到这一点,反正每一次,我都给自己做出了满满一锅或者一盆。不管是饭,还是菜。吃不了也没办法,只好在第二天倒掉,好像有些浪费也没办法,因为,每次吃到自己吃不下,摸摸肚皮,开始躺在地摊上发呆,根本无心收拾。当然,可能也怪那个时候没有冰箱,也没办法把他们一小份一小份的保存好。比如咖喱牛肉饭,我可以把做好的土豆咖喱牛肉一小份一小份存好,下一次吃的时候,热一下就好了。
搬到新家第一件事情是搞了一个冰箱,里面塞满酒、胡萝卜、土豆、肉和面条。太方便了,比如把土豆胡萝卜肉在锅里煮的差不多熟,扔进面条,就有一份特别香甜的晚饭。太复杂的菜常常需要太耐心的等待,我还不够耐心,常常在等一碗精致的面的时候,我已经饿过了,不在想吃饭了。这个时候,经常发生本来计划吃一小碗,却做了一大锅的事情。没办法,自己只好偷偷倒掉,因为冰箱里面已经被塞满,哪还有空间放下他们。额,觉得有点浪费,但是每次心里那个小人都会告诉自己:不许有下一次哟。就这样在自我安慰的状态中,过了许多日子。
【二】
菜市场和书店一样,这是两个可以增长知识和提高生活趣味的地方。小区周围就有一个自发形成的菜市场,一整条街。每天下午四点之后,会陆陆续续出来很多周围的小农或者菜贩子。新鲜度蔬菜看上去很舒服。烟台有特别多的海鲜,一年四季不同种类的鱼虾蟹贝都变着花样的出现。比如九月份,螃蟹和皮皮虾就出来了。螃蟹特别肥,盖子一掀开全部都是蟹黄,说的有些夸张,其实并不过分,有些螃蟹直接能把硬壳全部揭下来,留下了一个软软的蟹壳,每次看到的时候,就能想象出出锅之后大快朵颐的样子,太流口水了。十一月份我还碰到过卖薄荷的,一小捆两块钱,我买了五捆,后来在网上翻资料,发现薄荷只能吃新鲜的,放久了会老。后来那五捆薄荷,就用了一捆来喝酒,剩下的,发现的时候已经在厨房的一角奄奄一息了。莫吉托,这我也会弄呢。菜市场一路从南走到北,看看那一兜兜新鲜的土豆,老农刚摘下来的茄子和豆角,各种人耐心地讨价还价,生活气息扑面而来。
立秋之后,天黑的开始早了。一整天我都没有说一句话,电话有想过,但是我不想接,心想等等过一会儿,我再给他回复回去。一个人待着的时候,特别不想被别人把时间打断,好像放着放着电影,看着正伤情,却来了一个问问你最近怎么样,还好么的电话,真是分外尴尬。如果你真的想我了,那么我们碰个头,哪怕十分钟,哪怕无言以对,只是看一眼,也好啊。正合适在微博上看到这么一句话,说的真好,没有手机的年代那才真是靠缘分。
下楼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家里有垃圾需要丢掉,或者我的包裹到了。我就带上耳机钱包,把垃圾提走,把包裹取回来。取包裹之前我就在菜市场转转,看看现在又有什么新鲜的东西。烤鸭的味道弥漫,忍不住就饿了。卖烤鸭的那一对夫妇,每次见我都打招呼,可能是他们就在街口,也可能是因为烤鸭的确做得太香了。不过他们隔壁还有一个炭火的车,烤了一只又一只的鸡排,这东西我吃过两次,12块一只,觉得他们家的孜然准备的不好,第一次吃那个孜然的时候,我就有点不高兴,第二次吃原味的时候,总觉得差了那么一点什么。就这样尴尬和纠结的卡在中间,于是我就放弃了。
买过一次饺子皮,只是因为那个饺子皮做的太艺术品了,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擀出来的那么圆,据说是机器,没有考证过,但是那一次饺子做的我特别费心费神,还是速冻的解决时间和问题,所以,没耐心的我就放弃了。没从饺子的复杂工程中得到快感,只好匆匆收场。唯一留下记忆的,是卖饺子皮的中年妇女那一句:小伙儿,海肠饺子,可鲜了。不知道她是不是对每一个顾客都这么热情,反正我觉得对一个小伙子喊出回家包饺子这句话,我总觉得哪个地方有点别扭。
懒得做饭了,我就买六七个海螺,买半斤虾,回家两个放在锅上蒸一下,弄个小碗,切点姜末倒上醋,一个人吃的也有滋有味。一顿晚饭就解决了。
虽然也是做饭,但是觉得还是不如翻翻菜谱,看看上面的人活得细致。各种鱼我只是在菜谱上看看,从来没有自己做过,觉得好麻烦,还一股子腥味。自己做饭就是芸豆、豆角、土豆、辣椒、白菜。各种混合搭配,加上海鲜,简单,快速,解决自己的温饱,也不失温暖。骨头汤一直没有做过,那种一大锅吃不了分小份冻在冰箱里面,煮面条的时候放上一份,觉得特别有食欲。有时候半夜饿了,也懒得弄的太复杂,用花生油煎两个鸡蛋,煎两片火腿。一下子就觉得生活的特别幸福。我还不敢在家请人吃饭,觉得自己叮叮当当在厨房待得时间长了,没了兴致,不知道会在厨房搞出什么神经质的作品,怕吓着客人,自己更尴尬。
觉得最伤心的事情是,自己的厨艺水平高了,原来跟女朋友一起,不会给她做饭吃,只会做一些简单的饭菜,现在自己能做几种食物,自己却是一个人了,同时又开始怀念起她在的时候,可以煲出各种各样的汤,那时候生活的那么幸福,后来想想,觉得伤感。
【三】
好像从来没有跟周围人讨论做饭,只是在周围的男朋友女朋友聊天的时候,听他们高谈阔论做什么菜,那个菜该怎么煮,我的刀工怎么样的时候,才知道自己竟然也是会做饭的。有人特别擅长做肉丝面,有人特别擅长做红烧鲤鱼,想想他们在厨房里面忙里忙外的时候。我就想起我师父,没事的时候,经常看到他的朋友圈,不管是他下馆子,还是在家自己摆一桌,都会放上几张饭菜上桌的图片。看上去每次他自己做的都比馆子里面的,都要技高一筹。还有他写过一个烟台美食记录,觉得这样的人,可能天生就应该是一个胖子,美好的善良的胖子吧。食物温暖人心,我师父也是。
过了好多个一个人的节日。这个节日要吃面条,那个节日要吃饺子。我统统给自己的理由是上班这么忙,没有时间,找自己爱吃的饭做吧。所以,一旦想起,如果两个人生活在一起,是不是就不会这么凑合了的时候,就有点不自觉的伤心。时间就了,好像一切都理所当然,也好像一切都有那么一点不对劲。不过考虑两个人生活的时候,那一步好像也需要勇气,因为自己一个人可以凑合,两个人你总不能辜负了她。一来自己不舒服,而来让她伤心。生活未免就会出来小波澜。
一个人最好的朋友就是蔬菜。就是土豆、辣椒和西红柿。总能搭配出特别美好的味道,并且不至于吃多了就需要减肥。当然,减肥早就不是我的目标了,人当然是应该活成一个外貌党,秀色可餐是我特别赞同的真理,可是,盛纳你灵魂容器的皮囊再精致,也需要搭配上你桀骜的灵魂。
中秋节快来了,我又要考虑吃什么样子的晚饭了。不过不管吃什么,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晚饭我可以搭配什么酒,啤酒还是白酒?还要放一个什么电影?是喝粥还是吃米饭?或者菜市场买两个馒头?吃这样的饭也能胖,我也是沉默了。
面前有一个辣炒芸豆丝,手里有一个馒头,有时候即使不说话,就这样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吃饭。不看电影,不喝酒,不看电视,不说话,只是坐在地板上,面对着食物,一口一口地吃掉他们,时间仿佛都凝滞了,脑海里什么图画也没有,心里什么也不想,咬一口馒头,吃一口菜,咀嚼,吞咽。这个时候,你可能只会听到自己嘴巴的声音,那种声音是从你自己心底流淌出来的,是一个人突然发现自己是活在一个人世界里的声音,外界什么都打扰不到你。
这个时候,你能记得的只有自己,所有的感觉器官突然敏锐起来,生活的本来模样开始凸现出来,你看到的很模糊,有仿佛很清晰。他们是那么遥远,又放佛掷地有声。一个人,和一群人的对比,是那样清晰。这可能也就是一个人最会给你带来的好处吧。
【四】
一个人的生活本来能写很多的,譬如一个人溜达到超市,货比三家,看看果汁到底哪一家最便宜,哪一家的牛奶又降价了。譬如一个人生病之后去医院,看着每个人脸上憔悴抑或抑郁的表情,感受自己身上的某个痛处,觉得世界惶惶然。譬如一个人在路边烧烤摊喝得微醺,看着路灯对着我摇摇晃晃,看着鸣笛的轿车对着我大声嘶吼。总之有很多一个人可以写下来的生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写下来之后,发现除了买菜吃饭睡觉,好像也没有什么能够可以记录下来。这已经是第六年的一个人生活了,不是应该有一点不一样,或者不是应该有一些孤独决绝特立独行的生活方式,弥散在我的周围么?
有可以每天都忙着公司里面的事情,把自己的生活缩小到不能缩小的地步的人。也有可以每天都沉浸在电影、戏剧、音乐会、城市活动和酒里面,醉生梦死的人。还有只是宅在家里,把所有韩剧都一遍一遍的回放,看的天昏地暗,饿了就吃,困了就睡的人。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节奏和姿势。属于每个人自己的方式,像草一样,不能自拔。
孤独与我,并不陌生。孤独也并不可怕,一个人长途旅行,一个人看电影,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有些事情就像你的头发,我的胡渣,不自然地就在生长。确实没有人可以随心所欲的活着,生命有的是束缚。但是我们却可以停下来,屏住呼吸,用努力和取舍,在自己生命里一小段的时间里面,让自己的生活,尽可能的回到自己想要的模样。
看完《练习一个人》,我终于也明白,不要再去追究生命的意义,去到哪里谁也不知,也无需知道,一个人待着,尽可能地把自己还给自己的本来,让所有该沉淀的事情都去沉淀,还自己一份自由,不问前程,但念旧情。
即使有一天你会觉得时间太过浪费,但是,花心思在自己身上,花心思在生活本身上面。哪一件事情,不是在浪费时间呢。总有一天,你会觉得,嗯,这是值得的。
题记:一直想写个日记,这是在好久也写不出字的状态下,写出来的东西。模仿照搬了周嘉宁很早之前写的那篇《一个人住第三年》,可能算是抄袭,但不要骂我,实在是写不出字了,以后绝不会再模仿了。
那天下班之前,我看了一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九点半了。桌子上放满了第二天所有准备好的文件,这么多么?我锁了门,发现门把手有一个地方已经断了,我还回忆了一下,没记得前几天的时候断了啊。这时候来了电话,用耳机接的,我也不知道是谁。然后听到那个人问我,又是刚下班么?每天你都会这么晚么?你是不是会很累啊。我想了想,其实也没有想明白。所以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样的问题,因为我活在一个现实里面,在现实里面,就是先把肚子填饱,再想那些五颜六色的美好的事。所以我说,没觉得什么累,习惯了,事情就是这么多,只好做完才能下班,我也想过是不是我的效率太低,还是我的工作太多这样的问题,但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工作的姿势,每个人有每个人自己的节奏,一旦都形成了习惯,也没有什么不舒服的。不过有时候,心底还是有个声音说:这样太累了,回报也不多,是不是该缓一缓?停下脚步,回头看看路也好,抬头看一看天也好,换一个姿势,或者节奏了?
七月底的时候天气还是热的,热的我还想跳进大海,深潜到海底,找找那一只海怪。进入八月,天气却有点凉爽。在从石家庄回来的火车上,心想终于逃离了那个有点古怪的城市,到处都是国营的字眼,现代化好像从来没有走到这里。哦。可能是我听万青听的太多了,这是幻觉。火车硬座。卫生间、走廊、洗手池走站满了人。虽然各种神秘的气味一直混合凝固在你在周身,你也不可能跳下火车,离开这条既定的轨道。
接着我就困了,可惜没有办法睡一下。昨晚真的躁的太狠,现在耳朵还是吉他贝斯鼓和小号的声音。终于到了济南站,换乘,好一些,动车的确是比绿皮火车要舒服一点。手机已经没有电了,我准备睡一会,就这样睡一会儿吧。睡回烟台。世界安静下来,我什么都不想了,不管从火车两边后退回去的是什么景色。你可能不知道,进入八月,整个山东半岛这一路,都是大朵大朵的棉花云。在蓝色的天空里面,让人觉得心疼和好看。
在梦里一下子又回到了昨天晚上的现场。觉得什么都不能说,歌词不能说,小号声音不能说,鼓不能说,贝斯不能说,吉他也不能说。说什么都觉得不对,可是不说什么,就觉得有一种黑暗的涌动的力量在胸腔里翻滚,你想释放出来,可是不能。
这个时候,我突然自言自语起来,明明我说的很大声,可是周围没有人理我,我奇怪,我东张西望了许久,看每个人脸上的表情,看那些开心的笑脸或者抑郁的神经质的沉默。我说了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进入了一个很深沉的梦里,梦里很多人,他们或者激昂兴奋,或者沉默冷艳,或者痛苦流涕。
我一下子就感觉大腿很痛,我就醒了。发现左腿坐的太久,已经麻了。嗯。这是我一个人住的第六年。
【一】
“一个人住久了,会掌握很多尺度,比如说无论用多大的锅做面条吃,倒出来都正好是一碗。”
不知道陶立夏是怎么做到的,我看她《练习一个人》的时候,还在租来的房子里蜗居,一个人自成天地,公共厨房里面做饭的时候,我也喜欢一个人,关上门,一来是怕油烟味道影响到其他人,二来是自己在厨房里折腾的时候,特别像一个人登上舞台,不想自己在舞台上练习舞步的时候,被别人打扰。我不知道为什么她能做到这一点,反正每一次,我都给自己做出了满满一锅或者一盆。不管是饭,还是菜。吃不了也没办法,只好在第二天倒掉,好像有些浪费也没办法,因为,每次吃到自己吃不下,摸摸肚皮,开始躺在地摊上发呆,根本无心收拾。当然,可能也怪那个时候没有冰箱,也没办法把他们一小份一小份的保存好。比如咖喱牛肉饭,我可以把做好的土豆咖喱牛肉一小份一小份存好,下一次吃的时候,热一下就好了。
搬到新家第一件事情是搞了一个冰箱,里面塞满酒、胡萝卜、土豆、肉和面条。太方便了,比如把土豆胡萝卜肉在锅里煮的差不多熟,扔进面条,就有一份特别香甜的晚饭。太复杂的菜常常需要太耐心的等待,我还不够耐心,常常在等一碗精致的面的时候,我已经饿过了,不在想吃饭了。这个时候,经常发生本来计划吃一小碗,却做了一大锅的事情。没办法,自己只好偷偷倒掉,因为冰箱里面已经被塞满,哪还有空间放下他们。额,觉得有点浪费,但是每次心里那个小人都会告诉自己:不许有下一次哟。就这样在自我安慰的状态中,过了许多日子。
【二】
菜市场和书店一样,这是两个可以增长知识和提高生活趣味的地方。小区周围就有一个自发形成的菜市场,一整条街。每天下午四点之后,会陆陆续续出来很多周围的小农或者菜贩子。新鲜度蔬菜看上去很舒服。烟台有特别多的海鲜,一年四季不同种类的鱼虾蟹贝都变着花样的出现。比如九月份,螃蟹和皮皮虾就出来了。螃蟹特别肥,盖子一掀开全部都是蟹黄,说的有些夸张,其实并不过分,有些螃蟹直接能把硬壳全部揭下来,留下了一个软软的蟹壳,每次看到的时候,就能想象出出锅之后大快朵颐的样子,太流口水了。十一月份我还碰到过卖薄荷的,一小捆两块钱,我买了五捆,后来在网上翻资料,发现薄荷只能吃新鲜的,放久了会老。后来那五捆薄荷,就用了一捆来喝酒,剩下的,发现的时候已经在厨房的一角奄奄一息了。莫吉托,这我也会弄呢。菜市场一路从南走到北,看看那一兜兜新鲜的土豆,老农刚摘下来的茄子和豆角,各种人耐心地讨价还价,生活气息扑面而来。
立秋之后,天黑的开始早了。一整天我都没有说一句话,电话有想过,但是我不想接,心想等等过一会儿,我再给他回复回去。一个人待着的时候,特别不想被别人把时间打断,好像放着放着电影,看着正伤情,却来了一个问问你最近怎么样,还好么的电话,真是分外尴尬。如果你真的想我了,那么我们碰个头,哪怕十分钟,哪怕无言以对,只是看一眼,也好啊。正合适在微博上看到这么一句话,说的真好,没有手机的年代那才真是靠缘分。
下楼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家里有垃圾需要丢掉,或者我的包裹到了。我就带上耳机钱包,把垃圾提走,把包裹取回来。取包裹之前我就在菜市场转转,看看现在又有什么新鲜的东西。烤鸭的味道弥漫,忍不住就饿了。卖烤鸭的那一对夫妇,每次见我都打招呼,可能是他们就在街口,也可能是因为烤鸭的确做得太香了。不过他们隔壁还有一个炭火的车,烤了一只又一只的鸡排,这东西我吃过两次,12块一只,觉得他们家的孜然准备的不好,第一次吃那个孜然的时候,我就有点不高兴,第二次吃原味的时候,总觉得差了那么一点什么。就这样尴尬和纠结的卡在中间,于是我就放弃了。
买过一次饺子皮,只是因为那个饺子皮做的太艺术品了,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擀出来的那么圆,据说是机器,没有考证过,但是那一次饺子做的我特别费心费神,还是速冻的解决时间和问题,所以,没耐心的我就放弃了。没从饺子的复杂工程中得到快感,只好匆匆收场。唯一留下记忆的,是卖饺子皮的中年妇女那一句:小伙儿,海肠饺子,可鲜了。不知道她是不是对每一个顾客都这么热情,反正我觉得对一个小伙子喊出回家包饺子这句话,我总觉得哪个地方有点别扭。
懒得做饭了,我就买六七个海螺,买半斤虾,回家两个放在锅上蒸一下,弄个小碗,切点姜末倒上醋,一个人吃的也有滋有味。一顿晚饭就解决了。
虽然也是做饭,但是觉得还是不如翻翻菜谱,看看上面的人活得细致。各种鱼我只是在菜谱上看看,从来没有自己做过,觉得好麻烦,还一股子腥味。自己做饭就是芸豆、豆角、土豆、辣椒、白菜。各种混合搭配,加上海鲜,简单,快速,解决自己的温饱,也不失温暖。骨头汤一直没有做过,那种一大锅吃不了分小份冻在冰箱里面,煮面条的时候放上一份,觉得特别有食欲。有时候半夜饿了,也懒得弄的太复杂,用花生油煎两个鸡蛋,煎两片火腿。一下子就觉得生活的特别幸福。我还不敢在家请人吃饭,觉得自己叮叮当当在厨房待得时间长了,没了兴致,不知道会在厨房搞出什么神经质的作品,怕吓着客人,自己更尴尬。
觉得最伤心的事情是,自己的厨艺水平高了,原来跟女朋友一起,不会给她做饭吃,只会做一些简单的饭菜,现在自己能做几种食物,自己却是一个人了,同时又开始怀念起她在的时候,可以煲出各种各样的汤,那时候生活的那么幸福,后来想想,觉得伤感。
【三】
好像从来没有跟周围人讨论做饭,只是在周围的男朋友女朋友聊天的时候,听他们高谈阔论做什么菜,那个菜该怎么煮,我的刀工怎么样的时候,才知道自己竟然也是会做饭的。有人特别擅长做肉丝面,有人特别擅长做红烧鲤鱼,想想他们在厨房里面忙里忙外的时候。我就想起我师父,没事的时候,经常看到他的朋友圈,不管是他下馆子,还是在家自己摆一桌,都会放上几张饭菜上桌的图片。看上去每次他自己做的都比馆子里面的,都要技高一筹。还有他写过一个烟台美食记录,觉得这样的人,可能天生就应该是一个胖子,美好的善良的胖子吧。食物温暖人心,我师父也是。
过了好多个一个人的节日。这个节日要吃面条,那个节日要吃饺子。我统统给自己的理由是上班这么忙,没有时间,找自己爱吃的饭做吧。所以,一旦想起,如果两个人生活在一起,是不是就不会这么凑合了的时候,就有点不自觉的伤心。时间就了,好像一切都理所当然,也好像一切都有那么一点不对劲。不过考虑两个人生活的时候,那一步好像也需要勇气,因为自己一个人可以凑合,两个人你总不能辜负了她。一来自己不舒服,而来让她伤心。生活未免就会出来小波澜。
一个人最好的朋友就是蔬菜。就是土豆、辣椒和西红柿。总能搭配出特别美好的味道,并且不至于吃多了就需要减肥。当然,减肥早就不是我的目标了,人当然是应该活成一个外貌党,秀色可餐是我特别赞同的真理,可是,盛纳你灵魂容器的皮囊再精致,也需要搭配上你桀骜的灵魂。
中秋节快来了,我又要考虑吃什么样子的晚饭了。不过不管吃什么,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晚饭我可以搭配什么酒,啤酒还是白酒?还要放一个什么电影?是喝粥还是吃米饭?或者菜市场买两个馒头?吃这样的饭也能胖,我也是沉默了。
面前有一个辣炒芸豆丝,手里有一个馒头,有时候即使不说话,就这样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吃饭。不看电影,不喝酒,不看电视,不说话,只是坐在地板上,面对着食物,一口一口地吃掉他们,时间仿佛都凝滞了,脑海里什么图画也没有,心里什么也不想,咬一口馒头,吃一口菜,咀嚼,吞咽。这个时候,你可能只会听到自己嘴巴的声音,那种声音是从你自己心底流淌出来的,是一个人突然发现自己是活在一个人世界里的声音,外界什么都打扰不到你。
这个时候,你能记得的只有自己,所有的感觉器官突然敏锐起来,生活的本来模样开始凸现出来,你看到的很模糊,有仿佛很清晰。他们是那么遥远,又放佛掷地有声。一个人,和一群人的对比,是那样清晰。这可能也就是一个人最会给你带来的好处吧。
【四】
一个人的生活本来能写很多的,譬如一个人溜达到超市,货比三家,看看果汁到底哪一家最便宜,哪一家的牛奶又降价了。譬如一个人生病之后去医院,看着每个人脸上憔悴抑或抑郁的表情,感受自己身上的某个痛处,觉得世界惶惶然。譬如一个人在路边烧烤摊喝得微醺,看着路灯对着我摇摇晃晃,看着鸣笛的轿车对着我大声嘶吼。总之有很多一个人可以写下来的生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写下来之后,发现除了买菜吃饭睡觉,好像也没有什么能够可以记录下来。这已经是第六年的一个人生活了,不是应该有一点不一样,或者不是应该有一些孤独决绝特立独行的生活方式,弥散在我的周围么?
有可以每天都忙着公司里面的事情,把自己的生活缩小到不能缩小的地步的人。也有可以每天都沉浸在电影、戏剧、音乐会、城市活动和酒里面,醉生梦死的人。还有只是宅在家里,把所有韩剧都一遍一遍的回放,看的天昏地暗,饿了就吃,困了就睡的人。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节奏和姿势。属于每个人自己的方式,像草一样,不能自拔。
孤独与我,并不陌生。孤独也并不可怕,一个人长途旅行,一个人看电影,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有些事情就像你的头发,我的胡渣,不自然地就在生长。确实没有人可以随心所欲的活着,生命有的是束缚。但是我们却可以停下来,屏住呼吸,用努力和取舍,在自己生命里一小段的时间里面,让自己的生活,尽可能的回到自己想要的模样。
看完《练习一个人》,我终于也明白,不要再去追究生命的意义,去到哪里谁也不知,也无需知道,一个人待着,尽可能地把自己还给自己的本来,让所有该沉淀的事情都去沉淀,还自己一份自由,不问前程,但念旧情。
即使有一天你会觉得时间太过浪费,但是,花心思在自己身上,花心思在生活本身上面。哪一件事情,不是在浪费时间呢。总有一天,你会觉得,嗯,这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