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河

      十一月的延吉还没有冻实。
      河西的人总喜欢徒步到河东，寻找寒风中最后残存的市井气息。河西的小广场上还有几个孩子在玩耍。河桥上匆匆的只有行人，瑟缩的小贩叫卖着俄罗斯娃娃头巧克力。河东的拌饭馆人群开始散去。没有人回头看看那条行将在冬日里枯萎的河流。
      可它似乎没有真的枯萎。就这样自由生长着，像一处废墟，安静地展示着它顽强的审美观。
      过了这座桥，它就要和修葺整洁的布尔哈通河融为一体。那条叫做柳树的河如今大抵盛况不再，在人工搭砌的格子里被任意塑造，却保留着徒有其表的生机。
      黑夜快要来了，布河上的天池大桥急忙点亮了身上的民族灯饰，河西广场上孩子们也要散去。河东的街市在灰暗的薄纱里隐隐蒸腾着热气。
      我的脚步也开始变快。拦下一辆桥上的出租车，最后回头看了眼这个还算热闹的小城中央。
      奇丽的晚霞被黑夜吞没在布河的远方。脚下的河流肆意迸张着旷野的气息。转瞬间，车已经拐向大路，汇入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