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旧事2

小桂子：小黄辫儿，温温的，不声不响，我们像是约好了似的，总能遇见，天桥、胡同口，满地界的，她呀，和我一般大，我整天盼着形影不离，可她也忙，有次路上遇见，她不说话，偷偷挥着手不许我靠近，那时，他爹也在边上；午后的响雷惊彻天空，雨点不一时地就啪啪啪落下，我和她，我的妞儿，藏进屋里，湿气氤氲，习风拂过，一阵香，我们笑着，那么欢心那么愉悦，外面暗沉沉的，可妞儿的眼很亮，似曾相识，可也记不起确切的事，搞不清是梦是真，青草要黄了绿叶快掉了，哦，些许记着点了，小桂子！妞儿以为我病了，吧啦吧啦一边不知所云一边有滔滔不绝地说着她的事，缓过神，我才又想着该去惠安馆了；又个雨夜，水倒灌而下，风哗哗的，吹得屋檐门窗直叫唤，本无人的天桥，隐约显现两个熟悉的背影，一步不停地，匆匆忙忙，本不宽的伞，颤颤悠悠，成了摆件，衣服满是浸透，各自脑后的小辫儿紧贴着后颈，鬼魅似的，不一会儿，便不见了踪影；白日的天桥，人总是很满，热热闹闹比胡同好，妞儿常在这，忙着她不情愿的营生，我记得她爱唱：“…开哀开门嗯嗯儿，碰见张秀才哀哀…”可究竟是小桂子还是妞儿，我糊涂了，直到若干年后我才明白，爸爸的花儿落了，我也不再是小孩子，从前的旧事重提，亦清晰如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