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河》:系列与情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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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于观影经验以及看片数量的有限,章家瑞导演的其他作品我基本上都没有看过。但是在看这部《红河》的时候,我还是想到了导演的另外一部作品《花腰新娘》。看片的过程中,大概是由于对影像的敏感,《花腰新娘》一丝闪念地掠过脑海,让我感觉两者有什么关系,当然,由于本人的肤浅与孤陋,自然是没得出什么结论。所以,对于一个尚在成长与学习的观影者来说,重新了解一下作者还是有必要的。特别是这位具有独特风格,且是哲学系毕业的导演。
在导演目前还为数不多的作品中,以云南边陲远地和少数民族做背景的就有三部,除了以上的两部还包括导演的处女作《婼玛的十七岁》,如此,也便有好事的网友惯例似的将背景相似的三部作品成为“红河三部曲”。作为一个新晋导演,且看似门外汉的电影工作者,能在短时间内以风格化的影像确立自己的拍片指向,以自身独特的导演性格来树立自己的标杆,无疑这会在舆论与相当的观影群体中讨巧。事实证明,以“系列”出牌的导演也是醒目的导演,如宁浩。当然,所不同的是艺术旨趣,如此是文艺还是商业,这大概要取决于导演自身的喜好以及对电影市场和舆论的把握。所以,简单一点来讲,作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想在新时期电影发展进程中确立自己的一席之地,能否拍出两部以上的强烈风格化且有市场的作品是关键。如此,相比之下宁浩导演似乎略胜一筹,这不仅仅是因为其圆熟的电影技巧,更在于其对商业电影以及市场的精准把握。毕竟,市场掌握在大多人手中,人多了才叫市场,而普遍群体的消费观念是轻松和娱乐。
而同样作为以“风格化”或者“系列”出牌的章家瑞导演则似乎更侧重于自身对电影的情绪化思考,以另一种或陌生或清新的影像风格来与观众见面,作者这里更强调的是个人特点对影像的附加,而过少地考虑了电影的市场指向,如导演的电影节情结(《芳香之旅》2006开罗电影节最佳影片),如此也显现了作为一个哲学系毕业生的固执,这种固执体现在对电影艺术的真诚与文化富含。所以无论哪一种电影风格的确立,无论导演的艺术旨趣如何,对于影像的痴迷与真诚是不容怀疑的。
影片《红河》以中越边境的小镇为背景,叙述了一个智障越南女孩阿桃与瑶族人阿夏之间似爱情又似亲情的的感情故事。阿桃的父亲因去寻找短线的风筝而触雷身亡,长大后的阿桃在边陲小镇见到了酷似父亲的阿夏,勾起了对爸爸的怀念与依恋,将阿夏作为自己唯一的情感依托,当然是追寻父爱式的。导演意图在爱情与亲情之间探讨人与人之间最为真挚的情感爆发,超脱类型化的情感禁锢,进而上升为一种真诚的彼此之间的情感依恋与寄托,平和单纯的人与人之间的关心与爱护。这里难免要提到导演的哲学出身,这些似乎表达了导演对中国古代哲学中“仁”的诉求,以及弗洛伊德式的恋父情结,这种东西给人以温暖和活力。在本片中从阿夏的角度讲则是对情感的一种突破与升华,由情欲而至真挚的情感呵护。影像中的那些以翠绿远山为背景的随风摆动的床单或者衣服的悠远画面则无疑成为一种思考的意境,片中那首越南民谣《红河鱼》更是清澈感人。最终,阿桃咬手指的一幕虽然可作为影片的一个点睛之笔,但也咬痛了全片的一个普爱的精神主题。或许那一点点对爱情的温暖与疼痛是留给观众遐想的。
尽管从影片的情感表达方面是积极或者有哲学意味的,但是全片的情节与表达似乎不足以支撑这样的宏大诉求。从影片中的矛盾以及人物的情感表达上,除了智障的阿桃所表现出的单纯与不知所谓能契合风格话的清新自然外,阿夏、沙巴、阿水等人物的表现以及情感矛盾或者情节设置均不足以烘托起片尾强烈的作为一个正常人的情感起伏。如此,导演对于情节的把握上似乎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尤其是阿夏在见到前女友小悦时以及之后的情感表达,似乎陷入一种造作与套路,疲惫而没有说服力。如此,阿夏与阿桃的日常情感的叙述也显单薄与敷衍,使得阿夏与沙巴的冲突没有一个具有说服力的有力情感支撑。当然,这不否认导演对于些许细节的情感把握,如鞋子,槟榔,咬手指等。
导演的画面是具有感染力的,植被与雨水丰沛的这片边陲小镇,红河与这个兼具伤感与想象的故事相交融,小镇的杂乱风情,民族的地域特色,还有混杂的社会角落,这些都用来烘托一个略显悲情的情感故事。那些葱茏的植物,还有随风摇摆的床单所传达出来的温情则又是对这样一个感人故事的美好寄托与祝愿。如此也契合了导演的个人情怀对于影片的表达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