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山

……十天里都没来得及喝上一口水，直到找到那眼井沿上点缀着十字纹饰的空井，就算完全地回到了之前说过的古代。月亮暗淡地落到天空的西侧，离这里很近，看上去有轻微的变形，可是无法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也不大可能知道将要出现的是什么样的人。现在，有的只不过是一只鸟吧，它不声不响地就落在了深暗的松林里，在绵软的腐土上跳着，不时晃动着头，眼光幽亮，不动的时候，则完全像个雨后刚生出来的蘑菇。那把琵琶可能早已没有人去弹奏了，时过境迁，它似乎已是无弦可用，几乎就像是黑色的金属铸造而成的，像个抽象的符号，可以自然发声，无需由人来弹奏什么曲调，只要有点风吹过就可以了。我们看到月亮下去的时候，真的感觉很低，其实落得很缓慢，就像呆在近处，只想挨着什么似的，动也不想动。在水边，草长得很高，甚至高过了屋顶。那里隐居着一个国王，只是在屋角点起一堆火，到在后夜的时候，那火就变成了炭红的状态，没有了火焰，只有那么一点单纯的红，像一小块红宝石镶嵌在夜色的深处。他是个年轻人，静定地坐在那里冥想，在他的手心里，始终都握着一小块玉石，他只是希望它能变得越来越温暖。透过水面上弥漫的薄雾，仍旧可以望见那不远处起伏着的黑黝黝的山脉，还能记得有人曾说起过，在山中有一崖刻，上有巨大的金文：玄幽之际，叁生万物。还应有其它的解释，或者猜测，但平日里只能姑且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