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处走走 | 【埃及】这辈子就留在这,好像也不坏
漫长的飞行过后抵达开罗机场已经是深夜了。我拖着巨大的箱子,望着眼前来来往往缠着头巾的阿拉伯男男女女,深吸一口气:终于来到这里了。 我的第一站就是开罗这座城市。这座城市和她的人民一样具有随性无序的特质。整个城市呈现出统一的土黄色调,但这种统一不是来自有效的城市规划,而是对黄沙尘土的妥协和顺从。好在配合着穆斯林风格的建筑也颇有风味。街上总是挤满了汽车,过马路没有红绿灯一说,找准机会选好节奏穿过去就可以。开罗是个包罗万象的大城市,不同区域差异极大,从贫民窟到富人区,你完全能看到不同世界的人。而这种巨大的差异,往往只有一街之隔。 有一天约了朋友提着相机决定去贫民窟观光,转了几次地铁做了一辆摩的到了shubra一处平民窟地区的集市,我们兴致勃勃看着周围就地卖蔬果、鸡鸭的居民,举起快门记录,他们则用戒备又好奇的目光打量我们。忽然人群里冲出来一个自称警察的人,声色俱厉地要查验我们的护照,不顾旁人劝阻打电话给了当地警局把我们送到了警察局。于是那天就在警察局从中午一直呆到了凌晨。后来打听了才知道,当地人贫困落后思想封闭,会怀疑举着相机的外国人是外国间谍,像这样冒冒失失擅入贫民窟是很不安全的。 我在埃及期间基本去遍了埃及出名的地方。印象深的是一次我们结伴驱车去沙漠野营,众人吃过烤鸡围着篝火坐下,当地人导游们拿出敲击乐器,拉起我们领我们围绕着篝火载歌载舞,咿咿呀呀的乐声下,喝一口刚烤出来的滚烫薄荷茶,我们聊啊聊啊直到到月亮落下漫天星光映照。真是毕生难忘。 我对亚历山大这个城市的印象很好。亚历山大是个清洁明亮的港口城市,在亚历山大旅游时,第一天由于安排不当我和我的伙伴度过了流落街头的糟糕一宿。第二天天亮,我们哆嗦着在一家刚开门的茶馆讨热茶牛奶喝,路过一个老汉,走过我们的桌子洒下一把腰果,我们还没定神他已经若无其事的出门走远了。坚果在埃及可是奢侈食物!吃过早点在街头闲逛,遇见卖甘蔗汁的老人,一块一大杯,他看见我们过去,欢欢喜喜榨了两大杯给我们,还没喝完又夺过去榨了橙汁混成一杯新的给我们。等我们要给钱时,坚决一分不要。 有一天早晨大约九点,我们还迷迷糊糊赖在床上睡懒觉,忽听“砰!”地声响,晚上一问才知道竟是隔壁街爆炸,好在并无人受伤。又听新闻里言之凿凿ISIS组织势力崛起,说不定要把矛头要对准伊斯兰世界的外国人开刀,几个人吓得当下就准备改签回国。倒头睡了一大觉第二天见起来只见风和日丽,车子照旧闹哄哄塞满了整条街,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常常被埃及人身上这种即兴的热情所感染。因为这种热情和直白,他们好的坏的好像都是加倍的。在埃及街头主动为你指路的陌生人,结果常常是七万八绕得把你带到他的香水店里,那些主动当导游的,则会在中途突然给你开出“旅行账单”。不带头巾的外国姑娘在街上走,一不小心就引来一个阿拉伯男人,激动地跟随一路大声喊“My wife! My wife! ” 一开始我们也惊惶失措,久了也习惯了。 一次偶然的巧合经朋友介绍我们认识了“梅兮”和“灿烂”。梅兮是埃及人,总是裹着头巾温柔地说话。灿烂是身材高大的苏丹人,典型的非洲人相貌,塌鼻梁厚嘴唇肤色漆黑。他们都是在开罗学习中文专业的大学生,现在已经能基本没有障碍的和我们交流,这让学了十年还说蹩脚英语的我们自惭形秽。两人为人都非常好,带我们逛开罗有特色的街道和庙宇,有一次大家去中国馆餐馆聚餐,我们悄悄提早买了单,他们为此闷闷不乐的好久,非要下回请我们吃了饭才安心。 我们住在开罗市中心downtown区。从我的旅馆走出去是一个六字路口,左起第一条是热闹的购物街有两家影院,第二条街有一家可以买到丰富日用品的超市,笔直走那条街有一家卖Koscheri的本土快餐店,右边第一条街有一家可以消磨时间的咖啡馆,右边第二条街有我们常去吃的早餐店,旅馆这条街往后走十分钟就是著名的解放广场。 临走前的最后一个早晨我去邮局寄明信片,站在这个这六个礼拜走了无数次的六字路口,忽然觉得要是误了机留在这里,做个翻译或者导游,每天喝着好喝得落泪的鲜榨混合果汁,吃裹鸡肉、炸土豆和豌豆馅的馍馍,假日去红海出海深潜穿过群群热带鱼,学会阿拉伯语交一堆奇怪好玩的埃及朋友......留个十年八年,这辈子就这么生活下去,好像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