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熊

  昨夜的雨如一阵叹息，凉了昨日的温婉。今早的天空沉默不语。走过呢喃的海桐，憔悴的海棠，芳香的青草。
  包子铺的老板娘散着亚麻色的头发，两只手在两沓蒸笼间翻飞，正确迅速地抓取出人们想要的包子。身材和脸都不胖不瘦。我要了一份豆浆和一个肉包子，然后看了一眼她的笑容，我就朝着公交站台走去。
  来到这座城市，少了些令人满意的东西，却也多了几分无所谓。每天在办公桌前托着头，看着闲书。一针让人颓萎的药剂，悄无声息地注进了我的身体里。生活似乎变得像是一张柔软的沙发，而我深深地陷入其中，一动不动，像是孵着一窝蛋一样。
  我爬了起来，从电视机前的沙发上。手里握着空空的白熊。矮胖的瓶子，如白熊一样。啤酒的口感和气味也如同白熊一样浑厚清爽。让我忍不住倒一下，才披上衣服出门去。
  流浪的野狗对着我不住地大叫着，渐渐向灌木丛深处跑去。
  深夜比起苍白的白日，堪称繁华。夜宵排挡在路边一字摆开。灯光前，聚集着人群。宽阔的马路上，弥漫着灯光和油烟。炒菜声，话语声响成一片。我把选好的菜放到烤炉边，说了句“不要辣”。炉火上方的空气一如难以平静的水面，景象变得柔软起来。
  路边坐着的人吃着盘子中的食物，吐着无边无际的苦水，抑或是吹着不着边际的牛逼。时而夹杂着老朋友几句中肯的劝导。烧烤摊的伙计不停翻转着炉火上的串串，还有一只已经软了瘪了的茄子。那只茄子是我的。这东西要烤很久，然后用刀把茄子的肚子剖开，涂上蒜泥，然后要再烤很久。
  走了几步，嘈杂与灯火就已经在远处了。店铺都已经拉下了卷帘门，关住了斑斓的色彩。
  打开水龙头，淋浴间升腾起蓬勃的雾气。我摘下眼镜，想着包子铺的老板娘在谁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