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公园

去一个装修公司采访工程师，地方太偏僻，从12点找到3点。其间打电话发短信无数，最后发现是工程师指错路，我兜了个无比大的圈子。
阳光很灿烂，照在积雪上特别明亮。天也特别澄澈，是被雪擦干净了？但风还是很冷，路上少行人。感觉自己好像去了加拿大的某个小城，房子很新但街道清冷，荒野里风肆意地吹。
没有路标，没有交警，路也忽然变成了我老家常见的老镇里半废弃的窄窄的沥青路。路两边是白杨，叶子虽是青色，大概也被昨天的大雪冻伤了，全是干枯的，风吹过，敲打出空洞的声响，空气里飘荡着他们的汁液的味道。路旁是修车铺子，屋子里黑洞洞的，门前零件散落满地，不知修车的少年说话是哪里口音。前面似乎是更偏僻的地方，我怕走丢，回头了。
……（纠结地寻找目的地，刷光公交卡的最后四毛钱。）
采访完，沿着积满雪水冰碴的小路，拐到路旁的小村子里。这个村子的布局太整齐，房子长得不及北方乡村常见的平房那般敦厚，应该是集体修建的新村。水龙头、菜摊、小饭馆都沿着村中的水泥路排开。村里住的大概都是外乡人，卖酥糖和麻花的三轮车边围了一圈操各式方言的女人，一边侃价一边很快乐地捡起酥糖往宝宝嘴里填。三轮车的主人很大方：“可以尝，都可以尝。”
我买了麻花，边走边吃。
还有卖核桃的，没去问价。（在家都是用门缝夹核桃，现在是租的房，不敢这么干，也就没法吃核桃了……）
往前没走多少，就出了村子，来到一片荒野中，像在河南看到的所有的原野一样。说是荒野，其实是个公园，野草丛中还插了个木牌指示管理处的所在。这时已是傍晚了，夕阳穿过柳林落下斜斜的影子在斑驳的雪地上。有人踩着积雪回家。
月亮升上来了，照着秃的树枝和残雪，是别样的风景，只能用眼看了。
坐车回去，我总是愿意在路上多耽搁些时间，害怕出发，又不愿抵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