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遇(连载中)——23加拿大之怒
![]() |
廿三、加拿大之怒
拉开卷闸门的时候会有很强烈的噪音,但是面朝东的店面在每次拉开卷闸门的时候,都能迎接那些快乐的涌入店门的阳光。这是加拿大最喜欢的,他手上拿着遥控器,在卷闸门快要全部升起的时候,打开CD唱机,这一整天的生活就好像是在一个完美的片头中展开的一个全新的故事一样。
“即便生活再糟糕,那也是生活。热爱生活,因为没有其他的选择。”
这是加拿大时常对自己说的话,也是他生活的一种乐观的态度。或许是因为他在国外呆的时间长了,只有童年和成年在中国,成长的大多数时间都在国外度过。以至于他回国之后才发现,原来自己的中文名字那么老土,算了,还是叫加拿大比较好。
阳光照得加拿大睁不开眼睛,他在享受阳光洗礼的时候,似乎恍惚间看到了一个人正蹲在那边朝自己招手。
“谁啊?会这么早?”加拿大走了过去。
“嗨,我今天是不是来的太早了?”这人竟是五月。
“哦,天啊,是你啊,怎么这么早?今天不用上班么?”加拿大很是吃惊。
五月笑笑,说:“今天是周末啊。我休息。”
加拿大一拍脑袋:“喔哦,是啊,我这个人对周几周几的没概念。进来吧,哈,你还是我开店这么久第一次开门就遇到的客人呢。”说着话,加拿大就把五月让进了门。
店里一夜没有通风,似乎有些沉闷,五月走上楼去,把二楼的阳台门打开,晨风凉爽并清新,秋天到了。海岛的秋天,整天都有奔跑的海风。她索性坐在二楼的阳台了。
片刻之后,加拿大走了上来,站在楼梯边问她:“早上打算喝点什么?”
“不知道,或许有什么早餐可以推荐的?”五月说。
“那就三明治配牛奶吧,不错的营养早餐,培根三明治呢还是火腿三明治?”
“你决定吧,都可以。”五月说完话,加拿大就下去了。她把头转向热闹的街道。看到城市在渐渐苏醒,但是自己的内心却如同宿醉未醒一般。昏昏沉沉的,一些残存的片段还在闪烁。她没有吃丈夫准备的早餐,她吃不下去,没有一点胃口,她甚至都不能看到那些可爱的早餐,只要看一眼,眼泪就会忍不住的掉下来。
女人或许都是这样?明知道什么样的事情该做,什么样的事情不该做,但是在关键的时候却总是会因为一瞬间的欲火而放弃所有的原则。
五月想念季节,比之前的任何时候都要想念季节。人这个东西本来就是一种群居的动物,很少听说谁能够真的闲云野鹤一般独自生活的。倒不是说社会让人能够获得基本的生存必须品,而是人的内心深处有一种叫做灵魂的东西。这个东西最惧怕孤单和寂寞。很多时候,人们在生活设备都完善的时候,仍旧会在深夜感觉到孤单的味道,而且这个味道还会伴随着时间愈发浓烈。
朋友这个东西应运而生了,但是像五月这样,总是会忽略朋友的人却不在少数。她现在想念季节,更多的,或许就只是一种渴望倾诉和被倾听的欲望。
“对了,你丈夫是不是回来了?”加拿大端着早操,边说边朝这边走过来。
“啊?哦,是的。刚走。”五月极力在控制自己的情绪。
“怎么才刚来就走了?也没有多呆几天。”加拿大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是你的早餐。”
“谢谢,他……他还有些别的事情需要处理。就是顺路过来看一下。”五月说着一笑,很快把头转向另外一边。加拿大也看出了一些什么,就微笑着说了句:“我先下去忙,你慢慢享受你的早餐吧。”
正巧在这时候,有人推门走了进来。加拿大下楼一看,是郎仑。
“嗨。”郎仑向加拿大打招呼,整个人看上去好像精神状态很差的样子,肿着眼睛,蓬乱着头发,衣服皱痕明显,甚至衬衫都没有整齐地塞进腰带。这和郎仑平时的造型相去甚远,或许,仅仅是因为早上美女都还没有来咖啡店的缘故么?
加拿大这么想着,走了下来,说:“今天真是难得啊,这么早过来。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吗?”
“哦,我需要一杯咖啡……”郎仑说着,打了个呵欠,伸伸懒腰,又揉了一下眼睛。加拿大不禁笑了:“郎仑老师,说实在的,我应该为自己感到荣幸。”
“为什么?”郎仑疑惑地问。
“因为我认为自己看到了不一样的郎仑,哈,至少是不为更多人所见的另一面。哈哈。”
郎仑一笑,并没有直接就回敬加拿大的嘲讽。他坐在椅子上,用手捋了捋头发,盯着加拿大看,看的加拿大感觉怪怪的。郎仑脸上一副若隐若现的笑,就好像是在欣赏一个小丑蹩脚的表演,直到加拿大脸上的笑容全部消失之后,他才慢悠悠地说:“我刚刚从米粒家出来,需要一杯咖啡提提精神。”
这次轮到加拿大目瞪口呆了。这一定是糟糕透顶的一天。他微笑一下,转身去吧台后面做咖啡了,原本淡定的他,现在整个手都在颤抖,搞得杯子和咖啡机不停地碰撞,发出哒哒哒的声音,就好像是一串轻快而又活泼的笑声。
该怎么形容呢?这件事情本质上来说,和加拿大没有一点关系,他知道米粒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也知道郎仑对于米粒来说,就好像是一条卫生巾一样,是一次性的私人用品。但是问题的关键在于,加拿大一直认为米粒是有品位的女人,至少,她不会去选择一条已经被使用过两次以上的卫生巾吧?当他信心满满地向这个男人表达自己的观点之后,现在却又一次看到这个血淋淋的现实。这让他感觉难堪,更多的,还有失望。不管怎么说,米粒不仅仅是店里的常客,更是自己的朋友,可是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一个朋友呢?
加拿大把咖啡端给郎仑,自己则坐在吧台后面开始上网。他不想再去想这些事情,以至于郎仑过来付钱的时候,他连头都没抬。但是他却听到了郎仑的笑,那张得意的脸不用抬头也能看到。
阳光渐渐升起来,咖啡店里的光线没有那么刺眼了,洒在地上的阳光终于也渐渐消失了。空荡荡的音乐漂浮着,加拿大忽然一把拽起鼠标,狠狠地砸在地上。
“你干嘛?”乌拉在店门口,看到了这一幕。
“太恶心了。”加拿大自言自语,“或许你真的说对了。这真是太恶心了。我简直都不能想象,这……这他妈的太恶心了。”
“发生什么事了?你老婆给你戴绿帽子了?”乌拉说着,放下包,拿起扫帚,打扫那些鼠标的残骸。
加拿大看着乌拉,倒不是因为她正在打扫卫生,而是她的那句话似乎让自己想起了什么。这种感觉,真的就好像是被戴了绿帽子一样。那米粒在自己的心里是什么样子的呢?
“加拿大,发生什么事了?”五月也从二楼下来了。
“五月姐,你也在啊?”乌拉对五月打招呼。
“哦,没事没事,砸了一个鼠标而已。没事。”加拿大说着去拿簸箕。
“刚才谁来了?是不是郎仑?”五月问。
“嗯。”加拿大回应了一声。
“什么?那个恶心的男人怎么会这么早过来?难道今天米粒没有睡懒觉?就算要泡妞,也不用起这么早吧?”乌拉说。
“别提他了,OK?”加拿大盯着乌拉说。
“你干嘛啊?怎么跟吃了炸药一样?!”乌拉很不满意加拿大的态度,说完话,撂下扫帚拿起包就走了。
“加拿大,发生什么了?”五月小心翼翼地问。
“米粒……唉,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去说这个女人。”加拿大看看五月,“难道说女人控制自己比男人还要难吗?”
这可真是把五月问倒了,她哽了很久,都不知道该怎么接着加拿大的话往下说。加拿大也并没有期待着五月的回答,他叹了口气,自顾自地说:“我一直以为,学会控制自己对于男人来说确实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但是我从来不知道,这对于女人来说也这么困难。中国不是有古话那么说么?男想女是隔座山,女想男是隔层纱,女人找男人是很困难的事情么?现在男人这么多?女人想找到一个男人和自己上床,不是太简单了吗?在这样的情况下,能不能够稍微,我仅仅是说稍微有一点挑选?哪怕是一点点?不要什么人,他妈的是人不是人都可以!”
加拿大在泄愤,但是他的那些话现在却好像是一记记响亮的耳光,毫无保留并且准确无误地扇在五月的脸上,那种火辣辣的感觉在她的面颊上扩散开来。她不能抬头去看加拿大,加拿大则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点着一支烟抽了起来。
五月知道自己不能继续留在这里了,加拿大如果继续下去的话,她内心的伤痛会继续扩大的。
这一下,周末的咖啡厅显得更加空旷了,加拿大一个人坐在那儿,他很奇怪,为什么自己会对米粒的事情有这么大的反应。理论上说,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他的人生中从来都不可能缺少女性,从自己稍微有点意识开始,意识到自己是男性,另外一群是女性的时候,他身边总是有太多太多的女性了。但是加拿大一直都不怎么对这些女性上心,因为在他看来,所有的女人都是差不多的。她们简直就是极其类似的同样一群人。有着一样的脆弱的内心,一样的虚荣的外貌,一样的天真的想法,一样的滑稽的渴望。
特别是在国外的那些日子,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星座的原因,作为天秤座的他,能够一直在众多的女性群众保持一个理智并且冷静的姿态。国外的女性和国内的完全不同,她们不会因为怕被拒绝,或者怕吃亏什么的就远离自己喜爱的男性。她们看待自己喜欢的男性就好像是现在中国男性在看待自己喜欢的女性。所以,可想而知,加拿大作为一个纯粹的中国人,他会在那里受到怎样的青睐。
中国男性在国外都是非常受欢迎的,因为他们更加懂得呵护女性。但是加拿大却并没有因此就到处播散中国的种子,他一直非常慎重,以至于拒绝了很多个热辣的国际友人,他很清楚,自己要追求什么样的人,自己需要什么样的人。
正想着,忽然听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加拿大起身一看,是米粒。
“你来干什么?”加拿大冷冷地问。
“喝咖啡啊,哎呀,困死我了。精神很差,需要提神。”米粒说着坐下来。
“你昨天晚上是不是被操狠了?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
“你说什么?!”米粒瞪大了眼睛,这样的话从加拿大的嘴里说出来非常不合适,但是她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需要我重复么?说实在的,有你这么个朋友,真他妈的丢脸!”
“我怎么了?”
“郎仑昨天在你家过夜了?”加拿大盯着米粒,要看她怎么回答。米粒呆了一下,很快解释道:“是,没错,他昨天晚上是在我那边。但是……”
“但是什么啊?你觉得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我们并没有做什么啊。”
“我管你们做什么了?我管你们是在性交还是在热吻还是在SM还是在裸报还是在谈人生谈理想,我他妈管得着吗?”
“是啊,你管不着,你管不着还说这么多干嘛?”
“我只是觉得有你这样的朋友真的太让人难堪了,你的房门太好进了!我看你还是把门拆了,放上一块欢迎光临的牌子算了。”
“你……”米粒站起来,眼睛里闪烁着晶莹的泪花。
“我什么啊?我哪句说的不合适了?我给你道歉吧?”
“我就是爱让男人操,怎么了?我就是让全世界的男人都操一遍也轮不着你!”米粒说完,愤然而去,门口的铃铛被门狠狠一挂,叮当颤抖着响个不停。
愕然的加拿大,此刻很想把那该死的铃铛拽下来,他觉得那东西像是在嘲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