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氏

牟宗三云：“察业识莫若佛，观事变莫若道，而知性尽性，开价值之源，树价值之主体，莫若儒。”业识者，何谓也？缘行始作，流转于生，缘起之谓者也。儒者，以孝为业，祭祀为职。孝者，生之所发，祭者，有亡而敬，生死之间，有诚而德盛焉，斯谓立政之道是矣。谭嗣同《仁学》云：“智慧者，孔谓之道心；业识者，孔谓之人心。人心外无道心，即无业识，亦无由转成智慧。”心者，释家之名，异于儒者之字，比附则无量与度。《大学》云：“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心从其正，诚之以明德。德业者，以知行。知也者，象天法地是矣。观者有象，有象则易，以阴阳所本，故《系辞》云：“一阴一阳之谓道。”阴阳消息者，谓之变也。《荀子•富国》：“万物得宜，事变得应。”事者，士之所志，儒以入士为其职。故儒者，观其孝，在其政，与之价值无涉也。价值者，市之域也，本于食货。若论性与知，古之哲人，修辞不与。性者，天命是矣。《中庸》云：“天命之谓性。”性而有德，德者，生之德也。《系辞》云：“天地之大德曰生。”性也者，从其天焉，人生者之质也与。《庚桑楚》云：“生者，德之光也；性者，生之质也。”是故儒者，以道术而治，老庄之学，亦陈面南之术，两者在有无之间。道家之辞，主阴是矣，辅之与政；儒家之辞，主阴阳是矣，客之与政也。佛者，释家之总名。盖唐宋之际，盛言三教之辞。三教者，流言也。《艺文志》言先秦诸学，以子名其辞，六略得以识焉。《经籍志》之书例，分类经史子集，佛道著述，以为别录。何也？道场之域，背诵成文而已矣。故儒者从仕，道之与政。士儒也者，修己及人，观志矣行，遭际或衰，则有隐于山林，而未闻以道场立己之志者。明亡之时，削发为志，乃士儒之侮，遗民之屈者也。此之同异者何？夫孝道者，祭之以明十伦，此与道场成文者，区之以别大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