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味》- 爱尔兰05

                
                
                                                                      《气味》
      过去三天她都呼吸到同样的气味，和她以前闻过的气味全不相同。以前城里的空气混杂着陈腐的烟雾气味，窒息了她的嗅觉，现在乡村提供了一个全新的机会。她用头紧紧顶着狗舍的门，鼻子抽动，耳朵竖起。一种强烈的味道搅得她心神不宁。这种味道闻起来感觉那么容易进攻得手，刺激着她体内的食肉动物本性，令她兴奋无比。
      “儿子，去外面喂喂莫莉，乖啊。”
      杰米不情愿地咕哝了一声。他正在脸谱上与他都柏林的朋友们聊天，并且有点怀念都柏林。他的父母在多年生活在市中心之后渴望清静，但他却痛恨这种与世隔绝的感觉。他爸爸在附近镇上开了一家电脑维修商店，之后他们就搬到了乡下。
      他端着满满一碗狗粮朝狗舍走去，满脑子都想着自己的事情，没有注意到莫莉有些莫名的兴奋。他一打开狗舍的门，莫莉便冲了出去，箭一般冲往房子另一侧的田野。
      她的鼻子引着她向前，就象出租车司机借助着卫星导航仪的引领在都柏林市中心的复杂道路上找寻目的地一样。她的鼻腔通道里传来一阵强烈的香气。她已经十分接近目标。
      一群绵羊遍布在她到达的下一个田野。它们感知到危险，开始奔跑，但是已经为时晚矣。原始本能，在经过多年的饲养和驯化的压抑之后，在这一刻被释放出来。这条狗冲着它们直扑过去。它扑倒了一头怀仔的年轻母羊，咬破它的脖子，鲜血流了出来。口中咸咸的血腥味愈发刺激了她，令她更加疯狂，凶狠地攻击一头又一头的母羊。
      杰米探头窗外，他父亲开着车。
      “压根没她的影子，”他难过地说道。
      他父亲轻声咒骂了几句。
      “我今天晚上必须得给两个硬盘重装系统呢，”他说。“我可没时间在这儿东找西找。”
      他们开着车慢慢前行，杰米朝日产车的窗外大声呼唤狗的名字。
      “她不可能跑了这么远，”父亲说道。“她饿了自然就会回……”
       他突然住了嘴，猛踩刹车。
      “啊，真见鬼。”
      眼前的场景宛如来自一部关于世界末日的电影。八头血淋淋的绵羊尸体散落在草地上。一位头发花白的农夫站在那里，胳膊下面夹了只猎枪，他的脚旁边是一条狗一动不动的躯壳。
      “莫莉！”杰米大叫一声。“你究竟对我的狗干了什么？”
      农夫抬头冷冰冰地看了他一眼。“看看你周围，孩子。”
      杰米的爸爸抗议道，“那些不过是绵羊，天啊……她可是我们的狗！”
     “你的狗刚刚毁了我的生计！任何动物只要威胁我的牲口，法律都允许我射杀它。不然她还会杀死其他的羊。你们必须得赔偿我那些死羊的损失。”
      他啐了一口便走了。
      乡下自有其不同的规则。
      杰米想回家。